風起—報復(二)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都圍這幹啥!”

“死了人啦···”

“嚯!誰死了?”

“陳猴子曉得波?就那個二流子!”

“怎麼回事?”

“今天一大早撈魚的把她網上來,都泡爛了,嚇得人趕緊去報官。聽說是前兩天晚上喝醉了酒,掉河裡去了。”

“呸,老天長眼,平日盡不幹些好事,真是因果報應。”

“讓開!都讓開!”身穿深紅色官服的衙役推搡着圍觀的百姓,用武力硬生生開了一條路出來。

那幾個官差居高臨下地圍着陳猴子的屍體轉了幾圈,捏着鼻子翻了下屍體,隨後便揮揮手吩咐人將屍體擡走。

看樣子官差們處理起這樣的“意外事件”已經十分輕車熟路了,她們心照不宣地秉持着“不給自己惹事”的原則,安詳平和地度過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失足溺亡。”爲首的衙役捏着自己八字鬍的一邊,非常爽快地戳了章。

這件事像一粒小石子沉入了海底,還沒一陣風颳起的漣漪大。實在要說有什麼影響,不過是爲老百姓茶餘飯後又添了一項談資。

精通八卦的李二狗自是不會放過送到眼前的熱乎新聞,沒一個時辰,幾乎全村的人都知道鎮上有個叫“陳猴子”的溺水身亡了。

風澈聽聞這事,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她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衣角,從袖袋中掏出那串珍珠手鍊,盯着看了一會兒,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又將它重新放好。

過了些時日,蘇輕言的身體漸漸好轉,已經可以勉強下牀走動了。

只是,他還是不能說話,一動舌頭,就會感到一股鑽心剜骨般的疼痛。

“風··額···唔···”蘇輕言試着喊風澈的名字,卻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幾次下來,痛的滿頭是汗。

風澈無法,只能一直告訴他傷口還未癒合,讓他彆着急。

她總不忍心開口,總是想着再過一段時間,等他情況再好一點。

但這總歸是自欺欺人。

這日,風澈應約去鎮上取東西,林語也去範樂那拿藥去了。

蘇輕言幾日都在牀上躺着,有些發悶,正巧外頭好不容易出了太陽,於是他自顧地爬起來,想去附近走走。

還有些虛弱的身體一步三晃,但蘇輕言卻並不覺得累,沾了點熱氣的冬陽籠罩着他,讓他感到莫名的愜意。

張凡在自家地裡撒了些冬小麥和大白菜的種子,正彎腰倒騰着。

往右隔了兩道梗是李二狗家的田,李二狗這會兒也杵着鋤頭懶洋洋地站在那兒,嘴裡有一聲沒一聲地吹着口哨。

似乎是感到有些無聊,她喊了張凡一聲,張凡正忙着呢,頭也沒擡地隨口答應了句。

見此,李二狗丟下鋤頭,走到張凡身邊,一隻手叉着腰,擺出八卦時候的標準動作:“凡大姐,你和風澈關係一向很好。”

“前段日子,半個村的人都看見她抱着昏迷不醒的蘇輕言回來了。”

“她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到底是發生了嘛事?大家都是同村,都很關心的。”

“不曉得不曉得。”張凡敷衍地擺擺手,明顯是不願意嚼別人的舌根。

李二狗顯然沒什麼眼力見,跟沒發現她的不耐煩似的,繼續騷擾道:“真的?”

“我可聽說了,蘇家那小子是被人髒了身子!”她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最後臉上還帶上了一種莫名的興奮表情。

“你別成天放屁!”張凡忍不了了,回頭瞪了她一眼。

李二狗不在意地笑笑,“嘿喲,凡大姐,這可不是我瞎編亂造出來的。”

“我在鎮上還算有點人脈,那天給蘇家小子治傷的那個大夫,她侄女和我可是好姐妹,人家親口告訴我的!”李二狗對她所謂的“人脈”非常沾沾自喜。

“人說,剛送去醫館的時候,他衣服都沒穿,外面就罩了一件女人的外袍。”

“咬舌!他是想咬舌自盡來的!你說說這還能是哪種情況!”

張凡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麼,可這李二狗上下嘴皮子一搭,說起人長短來唾沫橫飛,連珠炮似的,她硬是插不進去嘴。

“說實話,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李二狗眉飛色舞的,和“可憐”二字沾不上半毛錢關係:“其實咬了舌能救回來已經算是積了大德了。”

“可一個男子,身子髒了,還成了個不能說話的殘廢,要我說,真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凡眼睛瞪大了些,問道:“不能說話?那個大夫說的?”

李二狗點頭用鼻音“嗯”了一聲:“那可不。”

張凡把剩下兩把冬麥種子隨意撒在了地頭,若有所思地感嘆:“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只要澈子還願意疼惜他,日子還是好過的。”

“嘿喲!”李二狗陰陽怪氣地叫出了聲:“還疼惜他?這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不乾不淨的男人,更何況還是個殘廢!”

“留這種男人在身邊,就是個恥辱,一個抹不去的污點!”

“我看吶,風澈現在指不定在盤算着怎麼丟下這個累贅呢!”

張凡搖了搖頭:“澈子和旁人不一樣。”

“雖然她以前混了點,但現在對蘇家小子真是一心一意。”

李二狗面上笑着附和,心裡卻半點也不信:“若是如此,那真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是哪個混球王八,害得蘇輕言落到如此境地,真該天打雷劈。”李二狗變臉玩得比川譜還溜,幾句話之間,又換上了一副義憤填膺的麪皮。

“就是那個陳——”張凡的臉色變了變,話音戛然而止。

“陳什麼?”

“沒,沒什麼。”張凡急忙擺手,“別提了,別提了。”說罷,之後無論李二狗怎樣旁敲側擊,她都緘口不言了。

陳猴子死了。

她隱隱感覺這件事和風澈脫不了干係。

但無論事實如何,風澈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不容得別人去指指點點,說道是非。

田埂後頭的一個小倉背後,偷偷露出一抹白色。

蘇輕言的腿站得有些麻,他轉頭愣愣地走了兩步,身形一個不穩跌在地上,雪白的衣裙立刻沾上了水漬與泥污。

但他無知無覺似的,很快地爬起來,繼續向前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後山頂了。

未好全的傷口約定好似的一齊叫囂起來,泛着錐心刺骨的疼痛。

但他只是滲了點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俯看着山底下的村莊,在村莊中行走的人就如同螞蟻一樣大小,弱小又可憐,就像他自己一樣。

這段日子,他努力地想忘記自己遭遇的事情,他以爲不去戳破大家就都不會記得,對,風澈也沒有嫌棄他,一切都像從前一樣。

他只要安心待在她的身邊,這就可以是一場噩夢。

他以爲。

可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任你如何想要抹去,想要逃避,最終都會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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