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攝魂珠的光芒下,身體無法動用靈氣,雪刃疼得可以滿榻的打滾。她試着撲到軟榻的另一邊,立即被另一邊站着的鳳焰踢了回去,只能在攝魂珠的光芒中死去活來的哭嚎着。
“黛琳會怎麼樣?黛琳呢?”鳳焰見雪刃痛苦到極點的開始四肢抽搐,忍不住擔心起在體內的楚黛琳。
“她沒感覺,醒來後可能會痠痛。”麒寒對着痛苦不堪的雪刃,蹲了下來,面對着緩緩道:“攝魂珠只能祛除普通的靈魂附體,而你是靈獸的後代,確實無法殺了你。但是足夠讓你痛到暈厥,再次回去。現在有兩條路給你走,要麼我去找具屍體,你附身在屍體上面;要麼就不要再出來了。否則每次都用攝魂珠對付你”
“第一條。。。我選第一條”雪刃哭喊着:“你把珠子收了,快去找屍體,我立即俯身上去。”
麒寒輕蔑地冷笑:“屍體已經準備好了,這隻老鼠剛死,是被貓嚇得心臟停止跳動,一時跳不起來,嚇死的。屍體很完整。”
“不”雪刃卻立即後悔了,面容疼得扭曲着,衝着麒寒嚎叫着:“休想把我弄成一隻耗子。”
“你也知道,你的魂魄很難控制強大種類,要不是黛琳是你的另一半,容易融合,你也控制不了的。其實沒有屍體,來不及去找。”麒寒慢慢地站起,退後了兩步,早就知道一般:“你根本就不想放棄這具肉身。那麼繼續熬着,一直到暈了爲止。”
“該死的麒寒,早晚我會一口口咬死你,把你的血吸乾,讓你不得好死”雪刃趴在軟榻上,發了瘋般的咒罵着,她看到一旁的鳳焰,面露痛惜之色。於是掙扎着爬起,強忍着痛,嘴角強牽起一絲笑來,可憐楚楚道:“鳳,救救我。。。以前你最疼我的。。。只要你拿走珠子。。。我就陪你。。。”
她猛地側躺在軟榻上,邊哭邊大口大口喘息,已經快疼得沒多少力氣,但這種疼痛還在繼續。
“看看我的身體。。。多漂亮。。。”她用顫抖的手摸起自己起來,並分開了雙腿,手一直往神秘地摸去:“快拿走珠子,這些都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快拿走珠子。。。疼死我了,啊~”說到最後,再也裝不出討好的笑容,話是吼出來的。
嬌小玲瓏的特別身軀,被珠子的光芒照得一覽無遺。因爲疼痛不停的抽搐、顫抖着,彷彿象有股被拘束的力量,要突破身體一般,產生了巨大的視覺衝擊。
鳳焰喘着氣,最後閉上眼睛,很堅定地道:“這身體不是你的,不要再出來了,永遠不要出來了。既然你不肯附身到其他屍體上,那麼就一直在最深的內心深處,直到黛琳死去的那天。”
“不,我不願意,你們兩個瞎了眼的,我哪點不如這個人類?非要把我封印了”雪刃破口大罵起來:“都是白癡,傻蛋。”
“雖然她能力不如你。。。”麒寒黑眸此時在珠子光芒下亮如黑色的寶石,他微微喘息,好似在壓制着內心的澎湃,冷靜而言:“但有着你沒有的東西,你的能力,她已經慢慢擁有了,就算沒有也不要緊。而她的秉性,你永遠都不會有。”
雪刃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眼睛瞪得最大化,天藍色的眼球象金魚一般往外凸起,眼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最後眼珠子一翻,終於痛暈了過去。
怎麼還不行?沉住氣,沉住氣。。。楚黛琳試了好幾次了,但還是停留在黑暗之中。急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在這裡沒有任何眼淚可以流,心中的焦急越演越烈。
再來一次,一定能行相信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她鼓勵着自己,同樣的靈氣,雪刃能出去,她也能出去。
正當她準備深吸一口氣,再調動靈氣時,前面居然有了亮光,好似身體已經忘亮處飄去。
這次沒用靈氣,怎麼自己出去了?楚黛琳有點迷惑了。
亮出飛來一個影子,這還能是誰,一定是雪刃。楚黛琳見雪刃從亮光出入口飛來,越來越近。原以爲她象上次一樣,瞪着眼睛看着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倒退着回到黑暗中。沒想到是。。。
只見雪刃橫着,身上冒出汩汩的銀白色煙,如同屍體一般毫無知覺地,往黑暗深處而去。
這是怎麼了?雪刃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楚黛琳扭着頭,看異樣的雪刃消失在黑暗中。頭剛轉過來,眼前已經是一片光明,出了一片黑暗。
光明過後是閉着眼時,燈光照在面前,隔着眼皮所能看到的暗紅色。
楚黛琳緩慢地睜開眼睛,只見一樣發着光的東西,正在她身上三尺高的地方發出柔和的光芒。
麒寒見楚黛琳睜開了眼睛,而攝魂珠的光也變得溫和,就知雪刃已經離去。於是伸手,將懸浮在空中的攝魂珠捏在了手中。
楚黛琳滿是疑惑,想問怎麼回事,卻發現,嘴都張不開了。只覺得渾身痠痛,連呼吸都是急促的。而且身體又一次的分開,給兩位領主看得是清晰透徹。
這該死的雪刃是不是又表演什麼秀了?她試圖努力回想剛纔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剛纔的一切猶如夢中。
“黛琳,你回來了。”鳳焰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棉被,小心地蓋在她的身上。
棉被觸及身體的,如無數繡花針刺般的疼痛,讓她皺眉。
麒寒拉扯脖頸上掛着的一根項鍊,從長袍裡拽出,並且從脖子上取下。項鍊的吊墜很大,呈圓形,上面雕有很繁複的鏤空花紋。他小心的扭開弔墜上面的一個小金屬扣,吊墜上面的圓形就翻了下來,原來裡面是中空的。
麒寒將攝魂珠放入吊墜,又重新扣好之後,輕輕地套進楚黛琳的脖頸:“一直帶着,不要取下。只需要二三次,雪刃就不敢再出來了。”
真的嗎?雖然說不了話,但笑還是能笑。笑得還真疼,臉上肌肉都會疼的。想到剛纔看到雪刃回來時的樣子,楚黛琳相信這珠子一定對壓制雪刃有什麼用處,於是展開笑顏。
鳳焰輕聲對麒寒道:“好好照顧她。”
麒寒沒有響,只是掌心捧着這吊墜,透過吊墜上鏤空的精美花紋,看着裡面已經恢復到珍珠色,沒有發出亮光的珠子。
鳳焰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風隨着鳳焰的離開,陡然增大了,麒寒小心地將楚黛琳攬入懷中,等待着楚黛琳身上的疼痛減褪。風好象聽話一般,一會兒漸漸減弱了許多。
過了會兒,楚黛琳感覺身上的刺痛好了許多,於是試着擡頭看了看掛在胸口的吊墜:“這珠子剛纔會發光?”
“這是攝魂珠,是白麟的。”麒寒側身,一手枕着她,一手拿起吊墜。癡癡地看着吊墜裡的珠子,看到了珠子彷彿就看到了白麟:“所有麒麟死後,都會化爲石。石頭崩裂,留有一小石一珠,其餘都化爲塵埃。石六十年後裂開,孵出的麒麟遇風便長,數日的飲食就能長大數十倍,立即成年。而珠六十年後,隨新生麒麟出生,便化爲灰塵。”
麒寒放下吊墜,靜靜地看着楚黛琳,臉上無一絲波瀾,言語中卻透露着淡淡的傷悲:“這也叫麒麟珠,麒麟的能力不同,結成的珠子也會不同。白麟天性柔和、善良,不會爭鬥廝殺,她的靈氣全用於探生靈內心。所以結成的珠子,有了定魂驅魔障的力量。如果白麟再大一點,攝魂珠一定會將雪刃逼出你的體內,只可惜,她太年輕了。。。現在只能讓雪刃遇珠感到周身疼痛難忍,有了珠子護身,你應該可以撐上一段時間,直到雪刃能忍住疼痛,將攝魂珠扔掉。”
白麟。。。楚黛琳輕聲問:“她死的時候多大?”
麒寒慢慢躺在她身邊,看着漫天的星斗,今夜沒有月亮,星星異常的璀璨:“跟你一般大,但她長得比雪刃快,一直象姐姐一般照顧着雪刃。”
已經知道白麟已經去世十年,如果和她與雪刃一般大,那麼死的時候只有十三四歲。
“她。。。”楚黛琳猶豫後還是問:“她是怎麼死的?”
麒寒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才緩緩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不知什麼時候,烏雲密佈,天空又飄起濛濛細雨。
麒寒應該心裡不好受,麒唯一的伴侶就是麟和神女。沒了白麟,神女又是這副樣子,能讓麒寒高興得起來嘛。如果是普通獸類,早就鬱悶死了。
楚黛琳爲了緩解沉默傷感的氣氛,於是問道:“你幾歲了?”
麒寒先是一愣,隨之反問道:“可不可以不說?”
“是不是生怕我嫌你老,還是小?”楚黛琳赫赫笑了起來:“聽說領主可以活二千年,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應該可以活得過我吧?”
烏雲很快地散開了,雲後璀璨的星光又顯露出來,麒寒嘴角掛起一絲淺笑:“這沒有問題。”
有什麼事還是去問彰固或者雲雕吧,不能讓麒寒和鳳焰心裡難過。其實麒寒沒那麼壞,他只是恨雪刃而已。楚黛琳覺得很是疲勞,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很快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