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黛琳只想要衣服,鳳焰先麒寒一步笑了起來:“什麼賜不賜的,原本就是敖濛送給你的。你的禮物我們藏起來不給,那說不過去。麒領主,你說是嗎?”
麒寒心知肚明,鳳焰其實也是怕他不答應,牽起了楚黛琳的手:“你也確實缺好看的衣服,原本就想幫你做幾套,這次有了新衣服來,也不用彰固費心了,也好,拿着儘管穿吧。”
楚黛琳有些憂慮,於是問:“這衣服顏色豔麗,面料很貴重,我穿的話會不會不大好?”
鳳焰牽起了她另一隻手:“神女穿着只要不讓官員們太過操勞,穿什麼都行。”
聽到能穿,楚黛琳很高興,女人就是如此,有新衣服就會高興。
鳳焰又問道:“要不再做兩套吧,總不能讓龍族認爲我們太寒酸了。”
楚黛琳笑着搖頭:“不用了,原先的三套,加上現在的兩套,已經五套了,足夠穿上一段時間。等衣服穿舊了,再想着做新的吧。衣服再多,身上也只能穿一套。”
兩位領主許可地點了點頭,心中甚感欣慰。
多看史書,就會明白,穿得再破破爛爛,和政績也是無關的,反而弄出十兩銀子一個補丁的笑話來。
走到神殿底層的中央處,兩位領主同時牽起了她的手,想抱着她上去。
左右看了看,兩位領主互相看着,正在想誰先謙讓。她微笑道:“你們要不先上去吧,我想一步步走上去,這樣很能鍛鍊體格。我的耐力好似越來越強了,已經可以有時不用靈氣,而且不用休息的走到十幾層,大約再過個兩三月,就能這樣走到頂層。”
很妥帖的中庸之法,兩位領主放開了手,先躍身上去。
楚黛琳終於爬到了樓頂,剛洗完的澡又白洗了,她到了水池邊泡澡。
臨威飛快地取來了一堆衣服,在水池的下一個池子,開始洗衣服。
楚黛琳看了看,不禁奇怪了:“這好象是龍王送來的衣服。”
“嗯”臨威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放在專門用做洗衣的水池中,輕輕透開,將名貴的衣料全部在水中展開:“下一次水穿更舒服。”
其實是怕衣服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水族那裡、就連龍王都被毒暗算,臨威的做法很周全。
楚黛琳微微一笑,仰頭靠在水池邊,繼續泡着。
在河底行宮,敖濛正坐在桌邊吃着河鮮。龜丞相帶着幾個捧着盤子的蚌娘走了進來,在行宮、龍宮中,因爲宮殿四角都掛有避水珠,將水全部阻擋在宮外,裡面都保持着乾燥。
“龍王,這是神殿的還禮。”龜丞相示意旁邊的蚌娘將盤子上的綢緞掀開:“這是麒領主送的人蔘,這是鳳領主送的寶石。。。”
敖濛已經一溜煙地從桌後躥到了前面,掀開了食盒,流着口水地往裡看。
龜丞相趕緊道:“都是醃臘製品,他們生怕來的路上東西損壞,所以給了些不容易壞的。這些都是生的,還需要燒。”
敖濛捏起一塊臘肉,嗅了嗅,確實是生的,苦着臉:“要知道就告訴他們路上只有一日了,現在有好吃的都吃不到。”
龜丞相趕緊的掏出製作方法:“小臣這就叫廚子按照給的辦法做,一定儘快弄出美味佳餚給龍王品嚐。”
“是嗎?那快點去做,快快神殿的飯菜好吃呀,本王都恨不得自己再去神殿要頓飯吃了。”敖濛扔下肉,急切地下命。他回到了案桌邊,坐了下來:“其他不能吃的東西,還有那根人蔘都放好,回到南海後,本王再一一看。”
蚌娘端着禮物下去了。敖濛左右看了看後,命旁邊守衛的侍衛去門口候着。殿裡只剩下他和龜丞相了。
龜丞相脖子伸長了,小眼睛四周都轉了個遍,確定無其他耳朵,這才走到敖濛身邊,低頭輕聲道:“送給神殿的珍珠,兩位領主都已經入庫,作爲自用,不會有大量珍珠拿去做交易的事。那些知道的,小臣也全都殺了,一個都沒留,就請龍王放心。”
作爲敖濛新招的丞相,他也得知了一些事情。敖濛要出宮前的半月,就說珍珠看得他眼睛疼,全部裝箱、埋在深海中,每日的珍珠也要照樣埋了,只留下十幾箱放在庫房內。說是如果他高興了,就將這些礙眼的珍珠全部賞了奴才們。
於是當他說去其他海見親戚,一去不復返後,南海龍宮裡的奴才也不敢怠慢,繼續按照龍王的命令做。一方面敖濛說過,再見到珍珠,就宰了他們。另一方面許諾,以後全部送給他們。
但是等來等去,等了大半個月,等來的卻是東海的親兵。東海的親兵逼問珍珠的下落,這些奴才就指出庫房那些,其餘被藏起來的都不透露。
這可是少有的衆口一致,原因也很簡單,來者不善,無論說不說都是死,不如不說,說不定嚇嚇他們的。很多被扔進鼎中前,還夢想着,等事情過去了,分到珍珠。當扔進鼎中時,心都一狠,反正真的要死了,索性就不說,還看誰敢想用珍珠保命的,鼎中的其他奴才都揮舞拳頭,連咬帶鉗的先一步打死了。
所以東海龍王只看到了十幾箱的珍珠,而且還不敢拿走,因爲這些珍珠是敖濛的,不能欺負他一個剛成年、身體纔好的弱龍王。反正珍珠以後還會納貢的,不能急於一時。
這次去送珍珠,敖濛也是冒着被東海龍王得知消息的風險,所以神殿那裡不透露風聲,那麼這裡知情的奴才就全部殺了。蝦兵蟹將有的是,不怕殺光
“嗯,做得好”敖濛嘻嘻笑看這龜丞相,俊臉上微帶着幾分醉意:“這叫本王如何謝你?”
龜丞相大樂,立即走到桌前跪下,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小臣不敢,這是小臣的本份,應該爲龍王分憂的。”
“起來,起來”敖濛招着手,帶着幾分昏君的樣子,嘴裡微帶着酒醉時的含糊:“你那麼一跪,本王除了殼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謝謝龍王”龜丞相笑盈盈地站了起來,就等着封賞。
敖濛拿着剛喝空的青銅酒樽把玩起來,看着酒樽上大氣不失秀美的花紋好似想些什麼,隨後對着龜丞相道:“本王還是不放心呀,會不會以後還是透露風聲?”
“不會”龜丞相滿臉對着笑,點着戴着白色官帽的小腦袋:“知情的小臣也全都殺了,小臣將拿禮物的蝦兵蟹將全部都殺了扔河裡,就連庫房裡的管事、寫禮單的也給。。。真的一個都沒留,就請龍王放心。風聲就算給東海知道了,也都死無對證,龍王儘管推得一乾二淨。”
“噢,全死了。那本王放心了”敖濛捏着酒樽,斜眼看着龜丞相:“怎麼感覺還沒死光吶,本王覺得還剩一個,你再好好想想,還有誰漏了?”
還有誰沒死?龜丞相歪着腦袋細細想,看着敖濛微紅的醉臉,含着笑意盯着他,俊臉卻怎麼看怎麼透露着汩汩寒意。他頓時明白了什麼,嚇得立即噗通跪倒在地上。
“小臣。。。奴才。。。”龜丞相磕頭如掏蒜,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還有誰沒死,除了他就是敖濛。但不可能讓龍王死,那麼只有他死了,整個水族中才是天知地知、龍王一個知曉了。
只聽到敖濛長長嘆了口氣,拿起旁邊掛着的青龍寶劍走到龜丞相跟前。
只見青色龍袍衣襬微動,敖濛在跟前來回慢慢走動,聲音溫和而無奈:“你是本王貼榜後,毛遂自薦來的。一直做事妥帖,很讓本王放心。你送禮去時,本王派人去查你的家眷,想賞賜它們一些東西。結果發現,原來你原先住在東海。”
原來是懷疑他是東海的細作,龜丞相立即急了,爲了保命,結巴也沒了,邊磕頭邊解釋:“龍王明鑑呀海龜一族都是在東海出生,孵化後遊歷四海,等到一定年份,雌海龜再回東海產卵。奴才確實是東海出生,但在南海長大,做事妥帖也是因爲奴才已經虛度二百年有餘,龍王不能因爲那些不懂事的挑唆而懷疑奴才呀奴才真的是盡心盡力侍奉龍王,不敢有異心。”
敖濛將五尺青龍劍扔在了地上,長嘆道:“本王也不願意相信,但聽說,你的臣妻現在還在東海未歸,就算是產卵,時間也未免長了些。”
怎麼辦?繼續磕頭解釋,龜丞相看到劍扔在面前,渾身一顫,嚇得臉色都變綠了,要不是還沒有定論下來,他能暈倒了:“龍王明鑑呀,奴才的老婆也近二百歲,確實身懷有卵,回東海產卵去了。她年老體虛,身形又大,路上游起來一定比普通的雌龜慢許多。不信龍王立即派人回去看看,奴才的老婆現在一定回到家中,躺着養着呢她正等着奴才回去照顧。。。”說到此處龜丞相左右開弓抹起眼淚來,那個悽悽慘慘、悲悲切切的,簡直是最佳臣子、最佳老公的典範。
敖濛往桌面而去,跟龜丞相的距離拉大了幾步,轉身用提醒的口吻悠悠道:“龜丞相,劍在你跟前,還能留個全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