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着個肚子,楚黛琳感覺走路越來越沉了,這才五個月,龍族的孕期是十二個月,等到足月,真不知道肚子要重成什麼樣子。
見麒寒和鳳焰剛出書房裡出來,這幾個月來,他們總是晚上在書房裡看書,一直看到很晚才結束。
楚黛琳站在寢室門口等着,兩位領主好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躍了上來。
鳳焰微微放緩了呼吸,慢慢靠近,伸手撫摸着她的頭,臉上露出微帶疲倦但依舊俊美的笑容:“黛琳,我們沒關係,好好休息。”
懷孕後,她的身上就帶着龍族的味道,任何異味兩位領主都能聞得到。因青鸞的關係,鳳焰對龍族的氣味,簡直是深惡痛絕。現在他能伸出手碰她,也是懷着安慰她的心。
楚黛琳點了點頭:“已經五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
“是的,很快就過去了”鳳焰放下了手,好似有感而發:“十幾年的時間,也會不知不覺的過去,更何況七個月不到了。”
麒寒問的很是直接,對着在楚黛琳身邊敖灝:“聽說黛琳胃口實在太好,今天吃了一天。到底有沒有問題,不要只管龍嗣,不管黛琳身體。”
“懷上龍嗣確實是這樣的。”敖灝很認真的回答,沒有一絲褻慢:“只要再過一個月,等龍嗣長全了身體,開始冒頭髮的時候,就不會這樣餓了。飲食會恢復到以前狀態,最多比平時加個一成就足夠了。以黛琳的胃口,加半碟子蔬菜或者一個蛋就可以。”
麒寒好似放心了點,但還是警告着:“最好這樣,如果黛琳吃壞了身體,我只能讓龍嗣餓着,等他出來後,他愛吃多少吃多少。”
敖灝一口答應下來:“麒領主放心,下月一定會漸漸好轉。如果黛琳還是這樣吃不夠,就讓龍嗣餓着吧,龍嗣如果那麼容易死,還稱爲什麼天子。”
兩位領主聽後,又對楚黛琳隨便說了幾句,就各自回屋了。
楚黛琳看着他們倆的身影消失在圍廊上,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她是要侍奉他們的,結果肚子卻懷着龍族的孩子。兩位領主不會找其他的雌性,只有每天白天用繁忙公務、晚上用書籍打發時間。
自從懷孕,雨非常的少。有時不用龍族,天空自動下雨時,都是麒寒強去想一些高興的事、調劑心情。外面的風也是,鳳焰也在努力地剋制自己,才使狂風少了不少。
臨威伺候她漱洗完,扶着她上了牀躺下,這才端着水盆和替換下的衣服出去了。
臨威出去後,等候在門口的敖灝才進來。幫她再掖了掖被子後,躺在了旁邊的一張牀上。這張牀不算小,大約五尺,但對於睡慣龍族的高廣龍牀的敖灝來說,簡直象是嬰兒牀。但他還是每晚,睡在她身邊。
楚黛琳側身看着敖灝,敖灝正平躺着,眼睛合着。但敖灝好似幾乎不深睡,她一個翻身,在迷糊中都能感到敖灝驚醒。她醒過來,想喝水什麼的,敖灝已經先一步起牀,幫她端點心送水。
這不是龍族天生不用睡,剛開始時敖灝也會睡着幾次,但後來次數越來越少,幾乎沒有了。好似養成了一種習慣就象有孩子並且從小帶大的女性,只要孩子動一動或者無論誰捏着鼻子叫一聲要放水,大多會醒過來。
“要一個龍嗣,代價太大了吧?”楚黛琳都感到了敖灝的可憐,大約人類男性中,都沒幾個象龍族一樣,會死死受着:“既然龍嗣難得,爲什麼你們還要相互爭鬥,拼個你死我活?”
敖灝閉目養神,他嘴角微微掛起笑容:“這就跟其他生靈一樣,是龍族的本性。但龍族一般來說,打鬥時不會致命。就象野牛、猴類,打得厲害、非要分出高低,但很少能見到真正是因爲爭奪權力而死的。龍族的癒合能力又強,哪怕眼珠受傷,只要眼珠保留着,最多過個三五十年,癟掉的眼珠照樣能復原。”
楚黛琳也笑了起來:“挖去的龍心照樣能再按上去。”
“青鸞可以,你可不行”敖灝慢慢側過身體,一條手臂枕着頭,睜開眼睛笑道:“她可以將龍心存在體內,十年後在原樣吐出。而你一口吞下去,不要說過個十年,半天就被胃酸消耗得差不多了。”
楚黛琳想了想:“那麼青鸞還是對你不錯的,如果她也真的吞下去,你不是少了一粒心?”
“她想,但不敢。”敖灝坐了起來,也不問地走到楚黛琳牀邊,躺到了她身邊,雙手枕着頭聊天起來:“要知道鳳凰的肝跟龍心差不多,如果她不想到時拿肝來賠我的心,就最好不要真吞下去。”
楚黛琳簡直要無語了,原以爲敖灝對青鸞雖然說不上真情,但至少挖了一顆龍心救她的命。結果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切算計得太好,一顆龍心存進青鸞體內,利息是得到了一隻凰王后,不吃虧呀。
敖灝長長舒了口氣:“說說而已,青鸞畢竟是仁獸,不會吃其他東西,更何況是肉類。她一定會還給我的”
“你呀”楚黛琳伸手捏了捏敖灝高挺的鼻子:“就是欺負老實人,要是我,一定吞下去,讓你渣都撈不到。”
敖灝喈喈地笑了起來:“所以說人類和龍族很相象,好了,快睡吧,嘴巴都動了一天了,應該休息了。”
楚黛琳閉上了眼睛,嘴裡象是嘟囔:“那你睡回到你的牀上去。”
“嗯?”敖灝發出濃重的鼻音,依舊躺着,沒動:“睡得近些,你一翻身我醒來更快。”
楚黛琳睡意漸漸濃了,但還是嘴不饒人:“一個人睡睡得好,你晚上有時會打呼嚕的。”
過了會兒,牀上的褥子微微動,敖灝好似站了起來,回到了他的牀去睡了。
其實敖灝睡在旁邊就睡吧,但楚黛琳懶得開口了,閉着眼睛進入夢鄉。
“北海龍王送來冰蠶錦闌可供神女借用,南海龍王送來珍珠粉一盒,西海龍王送來侍女圖、百子繞膝圖各二幅。。。”龜丞相來了,運來了一大堆的東西,他邊看着禮單念着,蚌娘邊打開一個個錦盒,讓楚黛琳和敖灝看。
看着兩幅被打開的古代仕女圖,敖灝微微皺眉:“這百子圖還算有趣,掛着讓神女看看。但這侍女圖幹什麼用?是送給我看,還是送給兩位領主或者侍寢看的?”
龜丞相將手伸進綠色小官帽內,撓了撓光溜溜的圓腦殼:“大約是就是這意思吧。”
敖灝瞪起了眼睛,但看到楚黛琳噗嗤笑了出來,氣也消了大半。於是呵斥道:“行呀,先送到兩位領主那裡,看看他們要不。要的話,就幫他們掛上。”
“好好”龜丞相真的派蝦兵蟹將,拿着畫送去了。
敖灝本來想阻止,但一想也好,找個樂子,於是加了一句:“告訴兩位領主,是西海龍王送來的,如果他們喜歡儘可以留下。”
一桌子的東西,每個月都會送一些東西來,衣服、首飾、燕窩魚翅,什麼都有。有些是其他三位龍王送的,有些則是一些蛟類送的。蛟類要送東西,大多先送給所屬地龍王,比如住在西面封地的郡王,東西當然先送到西海那裡。如果直接送到東海,那證明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所以郡王送來的瑪瑙、玉器等把玩的東西,都是極品,敖灝全都送給了楚黛琳。
敖灝拿過桌面上的一條摺疊得四四方方的紅豔衣服,在手上墊了墊:“這可是敖瀚的祖母,我姑姑懷孕時穿過的衣物。熱時亦涼、寒時變溫;水火不侵、刀砍不傷、百毒不侵。勞累時披上,疲勞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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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黛琳笑了出來:“不成了唐僧的錦闌袈裟了?”
“確實是錦闌,龍族只一條,每當龍女降臨,只傳與龍女。”敖灝打開披在了楚黛琳身上,笑盈盈地道:“所以敖瀚不是送給你的,而是借的,你披着當披風,等到做完月子還要送回去。”
紅色並織有象金絲般的布料,一披在身上,還真是舒爽了許多,好似身子也輕快了點。
一盒南海送來的珍珠粉,敖灝打開後嗅了嗅:“這個應該沒問題,反正你身上穿着錦闌,不怕什麼毒,就抹臉吧。珍珠性寒,你懷有身孕,不上火就不要去吃。”
楚黛琳搖了搖頭:“神殿裡的神水,再差的肌膚泡一泡都能變好,用不上。”
敖灝想了想後,對着龜丞相道:“將這盒分成十小盒。”
隨即對着楚黛琳,低頭輕聲而言:“分成十盒,你見哪個蚌娘伺候得好的,送她們一盒。待生產時,事先送予找來的包衣穩婆。”
靠得有點近,楚黛琳笑着往後退了兩步:“打算用你那裡的穩婆?”
龍族的包衣穩婆,是世代吃龍族俸祿,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專門接生。
“是呀”敖灝轉身又去看百子圖,好似對滿畫卷一個個神態各異的光屁股小娃娃饒有興趣:“論生養,龍族比較講究,和人類最爲接近。再者,如出了問題,可方便將這些穩婆全宰了,滅九族”
透出絲絲涼意果然龍族的飯不好吃,平時沒事,可能一百年都閒着,一旦出事,上下各四代包括她同輩全部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