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確實有海鳥蛋燉海馬以及鮑魚汁海蔘,敖蒙吃得是眉飛色舞,連連說好吃。他側頭看到敖灝正在發愣,於是將一勺子燉蛋塞進嘴裡問:“堂哥陛下,你怎麼不吃呀?”
“嗯?好,吃。”敖灝顯然是有了心思,回過了神,用銀勺去舀燉蛋。
敖瀚見機示好,一副爲君解憂的樣子,關切道:“陛下有何煩心的事,儘管開口,能爲陛下分憂,是我們臣子應做的。”
“嗯,嗯,對”敖蒙用筷子插着一大塊海蔘,舉得高高的揮了幾揮後,“啊嗚”塞進嘴裡。
說沒事,肯定騙不過敖瀚,不得不編個理由出來。敖灝長長嘆了口氣,拖延了下時間後,覺得索性直接問,於是對着敖蒙道:“你有沒有辦法把神女弄出來,跟着一個領主問題不大,只要不是跟着兩個就行。”
敖蒙咀嚼的嘴巴一下停住了,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敖灝好一會兒。
敖瀚也一下愣住了,對於龍族來說,此朝最好的兩個雌性,一個就是青鸞,一個就是神女。現在青鸞歸了敖灝,而神女則是龍族個個想得到的。能將兩位領主弄得寵愛萬分,世間風調雨順的神女,甚至比青鸞更加吸引龍族。但除了敖蒙這個什麼都不懂也不管的愣頭青,會明目張膽的嚷,還真沒一個龍族敢宴席上明着問。
“堂哥,你想幹什麼?”敖蒙將嘴裡的海蔘嚥下後,聲音異常的響亮:“黛琳是我的,不給”
敖灝含着笑,拿起了酒樽喝了口酒,不慌不忙、沉穩道:“難道你不希望讓神女,成爲你正妃嗎?”
“想”敖蒙吐口而出,沒有一秒鐘的猶豫。但他立即泄了氣:“但天下安危系在她身上,這個我懂的。只要我能跟她兩情相悅,成爲她的侍寢,也就足夠了。”
“喝喝”敖瀚簡直是倒吸涼氣,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起來:“南海龍王願意屈尊,去當侍寢,還真是怎麼說你。。。看來神女確實厲害呀。”
“別胡說,南海龍王是太小,不知道該用什麼合適的話來說。”敖灝沉下了臉,呵斥了一聲,轉而又對着敖蒙春風拂面開來:“那不叫侍寢,你乃龍王,怎麼可以說是神女的侍寢。既然兩情相悅,那麼何必拘於稱謂。她既然不能當你的正妃,你也難當她的配偶,索性就做朋友。”
敖瀚一輕拍桌面、恍然大悟道:“確實是好法麒領主一看就知道離不開神女,鳳領主如果寵愛神女的話,也可容忍神女與龍族相處幾日。這樣想念時聚在一起,述說相思苦,過上幾日各回各處,各司其責,妙哉呀。”
敖蒙撓了撓頭,側頭想了想:“好象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但也不用讓黛琳出神殿呀,我過去就是了。兩個領主對我很好的,神殿裡也讓我睡。”
敖灝笑着看了看敖瀚,敖瀚立即會意,循循善誘起來:“在神殿裡有外面方便嗎?那裡的獸類,耳朵都是針尖一般利,不要說那事,就算翻個身都聽得真切。兩位領主雖然能讓你進神殿,但經常聽到這聲響以及官員們的議論,受得了不?到了河邊林地裡,不但盡興,而且見不對就立即抽身而去,能保安全。”
敖蒙聽得直嗯嗯點頭,大約覺得有道理:“確實,黛琳的牀就比較小,哪有麒領主和我們的龍牀大呀,變身後翻個身都難,還是到外面去好。”
一聽到這話,就連敖瀚都心跳加快了。敖蒙還是不知道這種隱隱的暗示話,會對龍族起到什麼作用,繼續幻想着:“神殿外面五十里處,就有條河。河水清澈,旁邊就是小樹林幽靜,地上綠草豐厚乾淨。躺在草地上,就象躺在了長毛毯上一般舒服,黛琳一定會喜歡的,我第一見到她就在那裡。她翹着衣服,在水中捕魚,我從來沒見過哪個雌性有那麼細的腿。。。”
敖灝深吸了口氣,壓制住了心中的慾望,舉起了酒樽:“來,就祝你成功,得償所願。”
“謝謝堂哥,喝”敖蒙一仰脖,很痛快的就將酒給喝了。
此後敖灝又敬酒,敖瀚看出了些端倪,也敬酒。
六樽酒後,敖蒙白皙臉上呈醬紅色、舌頭都大了。舉起酒樽時,頭也在晃,手也在晃:“多謝表。。。表哥,喝”
“咚~”敖蒙趴在了桌子上,嘴裡直叨叨:“酒,好酒。。。菜真好吃。。。黛琳,呃。。。好吃。。。”
差不多了,敖灝和煦地試探起來:“喜歡她的話就將她約出來,但那裡畢竟是獸類地界,需不需要我派幾個隨從跟着?”
“纔不用呢”敖蒙趴在桌面上,喈喈地傻笑着:“除了哥哥們,就屬黛琳對本王最好了。她一定不會讓本王出事的。。。如果本王有事,她一定會。。。呼,呼。。。”
敖瀚走了過去,輕輕推了推,趴在桌面上,微微打鼾的敖蒙。敖蒙身體隨着他的手,動了動,隨後嚼了幾下嘴巴,又打起鼾來。。。醉得睡着了,敖瀚對着敖灝一笑。
飛船在神殿底層的露臺上緩緩落下,還未觸地,捷敏已經從飛船上翻身躍下,心急火燎地往神殿裡衝去。
在門口迎接的彰固,對着他喊了聲:“麒領主在一層小殿裡會客。”
彰固和雲雕都在,楚黛琳下了飛船後,往殿裡去。戈弘和臨威負責將船上的包裹拿到她和捷敏的寢室裡去,捷敏急着去看麒寒,連包裹都顧不上拿。
走在去底層小殿的路上,楚黛琳詢問身邊跟着的彰固:“這幾天還可以吧?”
彰固回答道:“還可以”
“什麼還可以”雲雕直着嗓子,差點沒喊出來:“累得要命,那麼多的事,居然還有十幾年前,這傢伙上任第一天就留下的事,我真是服了他了。”
楚黛琳微微一笑,瞥了彰固一眼,柔聲囑咐着:“不要太累了,既然十幾年能留着,證明還不急着辦。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知道了,謝謝。”彰固確實很勞累,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輕了,原本修長的身體,變得越發清瘦。
雲雕氣鼓鼓地道:“我是禽類的總管,現在卻跟着他身後收拾爛攤子,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他回來又撿現成的。索性一開始就不管”
楚黛琳見快要走到小殿了,於是輕聲道:“捷敏回來也好,雖然不指望他能一改性子,但至少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次捷敏休假,也是麒領主先提了個醒的,他的錯對,自有麒領主決斷,你們多忍耐些。”
“是。”彰固輕聲地淡淡迴應,沒有一絲緊張和急躁。好似手中的權利,要去要留,與他無關一樣。
只見幾個獸類族長在殿外,捂嘴偷笑。野外的獸類能笑是不容易的,生存的壓力讓他們早就變得心硬如鐵。
帶着疑惑,楚黛琳跨進了小殿門,遙遙就見捷敏坐在麒寒腳邊,微眯着眼,臉直噌着麒寒的小腿,鼻子裡發出呼呼的聲音。而麒寒則面帶慈祥微笑地,用手摸着捷敏的頭。。。她也退了出去。麒寒對於捷敏來說,是屬下也是父親,他們的感情,大約也只有跟麒寒亦師亦友的她,才能深刻體會到。
今日禽類沒有來拜見的,所以鳳焰不在另外一個專門設置的小殿裡,在書房裡看書。於是她打發了彰固和雲雕照舊去忙,一個人直接去書房。
進了書房,就見鳳焰正半躺在軟榻翻着書。見到她進來了,放下了書,俊臉上顯露出難以隱藏的驚喜:“黛琳,回來了?”
她猛地撲進了鳳焰的懷中,可能就跟剛纔捷敏撲進麒寒懷中一樣吧。有親人在,就會感到安心,就如同狂風驟雨中,躲在堅實的房子內。
鳳焰先先是有些詫異,隨後笑了起來。讓她趴在了他的身上,手指輕輕地摸着她的長髮。書房內很安靜,但很溫馨。
回到神殿的當晚,楚黛琳就去了麒寒寢室,當夜雨下了。。。
捷敏回來後,依舊是總管,但基本就是不管事了。他當然也是有職能的,那就是每次有了問題,彰固怎麼說都難以解決,就將他搬出來。
“如果你覺得我說得不對,那麼就到總管那裡去解決吧。”彰固總是對捷敏一副尊敬的樣子,無絲毫嘲弄和鄙視。
官員們一聽,不是說回去想一下,就是立即答應了。就算回去想一下,要麼就是不辦了,要麼回來後就是答應了。事情弄到捷敏總管那裡,就等着磨嘰吧,十幾年前的事都有可能解決不了,現在的事弄到他那裡,那麼更沒指望了。
但捷敏也在改變,開始跟着飛船到處去派發藥品、收取納貢的事。據說他非常認真的學習各種捕獵和生存技巧,也只有領主和楚黛琳知道他的心思。。。這個區域的山貓只有靠他去恢復了,如果連捕獵都不會,一個人活都活不下去,怎麼談得上恢復和興旺?
出去了一次,又加上接連陪伴了兩位領主,楚黛琳多睡少起的休息了兩天。彰固和雲雕不能當貼身侍衛了,只剩下戈弘和臨威每日一個的輪流換班。
一日又到了,她慢慢地起身,身體還是有點痠痛,但也應該去書房,好好規劃下將來如何。
吃完早餐,她帶着戈弘,走往書房。一路上官員們紛紛避讓開路,讓她通過。
突然聽到有人沒有迴避,反而跪了下來,攔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