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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陽也不料姜成業如此狠毒,不由睚眥俱裂,揮袖撲出一道元能霸氣,猛如暴風驟雨撲向姜成業,在姜成業還沒反應過來以前,五行歸一的浩瀚元能就化成滔天巨浪將他完全吞沒。
“劈咧!”
姜成業手中的長劍爆成碎片反向而激,盡數扎入姜成業的身體之中。
只聞得姜成業一聲痛叫有如霹靂,全身鮮血淋淋,模樣異常恐怖的他無力的摔在地上,身子滾了兩圈便再也不動了。
妲己安然撲入耀陽懷中,回頭看了一眼,卻驚呼得閉目轉首,埋在耀陽懷中,不忍目睹此樣慘況。
“業兒!”驛館外卻是姜興魯的驚呼聲,原來是聞訊趕來的姜興魯衝入驛館之內。姜興魯抱起已經不成人樣的姜成業,探手鼻息,發現他還有一口氣在,只是此時毅然痛得昏死過去而已。н米н花н書н庫н?ht
耀陽現在畢竟對元能已是控制自如,暴怒之下重傷姜成業,但還是能把握不讓姜成業被殺。但是他的一擊豈是等閒可比,估計就算有神玄二宗的高手幫忙,姜成業想要完全恢復恐怕也是不易。
“犬子無知,做出無莊之事,多謝耀將軍教訓!”姜興魯恨恨的盯了耀陽一眼,便急忙抱子尋醫去了。姜興魯臨走的一眼充滿怨恨,完全沒有之前的深沉。
耀陽只有苦笑,這個樑子算是結下了。看姜興魯痛惜兒子的模樣,斷然不可能輕易原諒傷害他兒子的“罪人”。而姜成業還是東伯侯姜渙楚的孫子,這下想讓東魯放棄出兵宋鎮的可能性幾乎接近於無。
這樣的局面是耀陽沒有想到也是最不願見到的,但姜成業敢辱打妲己已觸了耀陽的逆鱗,何況還想殺妲己,這是耀陽絕對無法忍受的,沒殺他已是很給面子了。就算再來一次,耀陽恐怕還是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妲己看到眼前的景況,低聲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耀陽憐惜的輕撫妲己還略有掌印的粉臉,說道:“傻瓜,怎麼能怪你,說來還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們母子,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妻子受辱,自是爲夫的責任,所以應該是我向你道歉纔對!”
小風終於舒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耀天,卻見耀天一臉的平靜,似乎完全不受方纔的事情影響一般,小風捧起耀天的小臉蛋,誇讚道:“果然不愧是師父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處變不驚的能耐!”
此時,其餘諸人全部離開,耀陽問小風爲何會這樣子。小風先是惶恐的自責,然後將事情說得清楚。原來在耀陽離開後不就,小風逗玩耀天,見他不樂意,便出去想買點小玩意逗他。誰知出去不久,聽覺敏銳非常人可比的他便聽到驛館有異。但是他匆忙風遁而回已是慢了一步,只能搶住耀天。姜成業顯然想不到小風有如此能耐,只能劫持妲己威脅,讓他不敢輕動。
最倒黴算是姜成業了,剛想乘着耀陽不在,保護的人出去而偷偷劫出妲己,誰知小風有此等天賦聽到他的動靜及時趕到,而因此惹怒耀陽,被重傷至此。
看小風一副自責到死的模樣,耀陽反而安慰了他幾句。
輕輕施展元能替妲己消除臉上的掌印,耀陽驚訝的問她什麼時候學的法術。妲己自然不會有絲毫隱瞞,告訴他,三年內幽雲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法術。只是妲己始終不喜此道,三年來沒學得什麼,只是對付沒有修爲的普通人還有點用處。
接下來,耀陽就要考慮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了,得罪東魯除姜渙楚外最重要的人物,而同時也絕對惹到了姜渙楚,這種事情是他來之前所預料不到的。
倚弦尋路到了“劍雲居”,立時感應到幽雲單獨在府院之內。
略作遲疑了一下,倚弦還是隱身風遁而入。
倚弦雖然隱藏身形,但是卻沒有可以隱藏體內元能運轉,所以甫一入院,幽雲立即察覺,剛要喝聲,倚弦已然現身。
幽雲看到倚弦,大爲驚喜,一聲“倚大哥”脫口而去。
倚弦含笑而應道:“多年不見,仙子一切可好。”
幽雲看出倚弦神情中的淡然,於是平靜的回覆心境,說道:“還好,近幾年算是平安,只是劍宗的事情很忙。”
倚弦知道幽雲的立場,所以並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不清,只是柔聲道:“你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莫要累壞了。”
幽雲心中感動,頷首稱是。
倚弦回想起以往,難免生出感嘆,謂然道:“世事如風而逝,轉眼間,我們已是相識數年了。”
幽雲輕笑道:“你怎麼突生感觸?”
“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難免有些感觸。”對倚弦而言,那數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前世一般,非常真實卻又虛幻,怎麼會不深嘆。而他們兄弟倆的人生轉折點差不多就是跟幽雲相遇那時開始。
幽雲也感懷往事,兩人相視默然,但是眼中卻含有千言萬語,從相識到相知,兩人似乎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但是那份不需要直白的感覺本身便已是刻骨銘心。只是到了現在,那份感覺卻似乎摻雜了一些雜質,那雜質就是兩人現在的身份和立場。
倚弦沒想過提起神玄兩宗的立場和幽雲的爲難,但是幽雲卻是遲疑一下說道:“倚大哥,現在我神玄兩宗已經知道‘不周山’之事並非你們所爲,你們的魔星身份,神玄兩宗也暫不會追究了。”
倚弦微一錯愕,他亦想過現在神玄兩宗會否因爲蚩尤的出現而轉移目標,但此時聽幽雲說出來,還是難免有驚訝之色,問道:“神玄兩宗不是非常在意我們魔星的身份嗎?怎麼會如此輕易放手。”
幽雲說道:“你們魔星的身份雖然可怕,但畢竟是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誰都不清楚,就算是天尊等人也不能確定你們是否就是魔星身份。這次又有蚩尤這樣的魔門人物出現,他的危險性已經完全壓過你們了。他甚至能將不周山頂引爆。而且誰都沒想到他竟能脫困而出,以他對四大法宗以及三界的瞭解,危害之大可想而知,相比你們起來,他更像是魔星。”
倚弦淡淡笑道:“神玄兩宗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他如何不知神玄兩宗對他跟耀陽始終都有着戒心,只是蚩尤的出現,神玄兩宗的損失慘重,讓他們無暇對付兩人而已。
幽雲幽深的眸光投在倚弦的臉上,猶豫一下,說道:“天尊和師尊還希望你跟耀將軍能不計前嫌,爲天下蒼生和三界安定出一份力。”
倚弦心中暗歎,該來的始終逃不了,卻是神色不變的問道:“不知天尊和老祖是何意思?”
幽雲神色迷離,眼光離開倚弦,沉聲道:“現在西岐姬發攜軒轅黃帝之餘威,崛起於天下,代暴虐的殷商而立,乃萬民之福。天尊和師尊的意思都是希望耀將軍能重歸西岐,助姬發一統天下。”
倚弦心中苦笑,搖頭道:“天尊和老祖太看得起我們,而這事情非同小可,恕我不能替耀陽做主。”他自然知道耀陽對姬發的印象差到了一定程度,而且不只是耀陽,連他從姬發讓西岐破城之事中覺得此人不是軒轅黃帝,他太過陰險和不擇手段,如他得到天下,非是天下百姓之幸。
幽雲顯然早已想好說辭,思量着說道:“其實倚大哥你應該知道現在耀將軍並無很多選擇。此時,耀將軍新成曜陽軍雖然連勝數戰,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光景並不好,卻仍不成氣候。”
倚弦訝道:“這話怎麼講?”
幽雲娓娓說道:“大洪牧場南靠東魯,東臨淮夷,西近南域,北向朝歌,皆是實力雄厚難以撼者。淮夷或不會強攻曜陽軍,卻不可能跟曜陽軍結盟,其他幾方恐怕無不虎視眈眈,欲要一口吞掉曜陽軍。曜陽軍雖新得宋鎮,卻是百廢待興之局,短時間內根本難以興起,反而會消耗財力。”
說到這裡,幽雲略一停頓,道:“而得了宋鎮便已得罪我外公及整個東魯,亦讓外公有了進攻曜陽軍的藉口。東魯若攻宋鎮,其他幾方斷不可能爲了曜陽軍而跟東魯爲敵,反而會落井下石,乘機蠶食曜陽軍。曜陽軍就像是在夾縫中生存,實在是勉強。如今西岐和東魯即將結盟,勢力大增,天下少有敵手,你們何不順勢而爲,爲天下百姓謀福?”
倚弦亦知幽雲所言不錯,但是他實在難以相信姬發的爲人,此時不好明說,只是道:“情況雖是糟糕,但是對我們兩兄弟而言,從未經歷過什麼好形勢,不管如何都對我們產生不了多大的影響。況且耀陽他有自己的意思,絕對不會因爲環境惡劣而改變。”
幽雲輕“嗯”了一聲,再次看向倚弦道:“那你的想法呢?”
倚弦淺笑道:“不管耀陽他做什麼,我這個做兄弟的都會支持到底!”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幽雲的意料之外,幽雲點了點頭幽然無語,這件事上面他亦是勉強不得倚弦。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一會,儘量避免談到雙方的立場,雖然不能說相談甚歡,但至少也不至於不歡而散。
夜,漸已來臨。
幽雲與倚弦兩人一路漫步,說起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兩人逐漸談興正濃,似乎都知道如果此次一別之後,怕是都要成爲彼此的對手,所以誰也不捨得輕易將這個再見說出口來。
耀陽在爲姜興魯的事情而頭痛,因爲他的錯手或許可以說是蓄意下了重手之下,姜成業不死也得脫層皮,恐怕姜興魯不會因爲他代爲管教兒子而對他有什麼好感。明日即是姜渙楚的壽誕,今日準備諸事甚多,而且金吒代西岐而來另有要事,晚上就也不再辦洗塵宴。
入夜,小千和小風便將所知的情報全部彙報給耀陽。
東魯集結兵力的速度甚快,糧草也差不多齊備,只差整合點將,若要出兵不日便行。現在魯城內各方勢力無不注視着來訪的西岐使者金吒,誰都知道金吒來的最大目的是尋求西岐和東魯的結盟。在無可奈何之下,各大勢力無不在等待東伯侯姜渙楚的迴應。
而讓耀陽皺眉的是,小千跟蹤的一些魔門高手竟去探查了“劍雲居”,還有一部分的人卻是就在驛館外,不知是在監視何人,不排除監視耀陽的可能。這批不知來歷的讓耀陽怎麼也想不出他們應該是屬於何方勢力,耀陽只能認定,他們身後隱藏的勢力是誰都不清楚的。
這批魔門高手可能會導致現在形勢的變數。
耀陽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此時東魯出兵宋鎮之勢是越來越明顯。而還能拖幾日的原因恐也是西岐能東魯是否結盟還未完全確定,一旦這件事情定下,東魯必會出兵宋鎮。本來在這種情況下,任憑耀陽怎麼說,也難以說動姜興魯和姜渙楚,何況現在他又將東魯的公子姜成業打傷。
耀陽很清楚他是無法阻止宋鎮出兵,此時所能考慮思量的就是如何應付東魯的大軍。若是東魯全力兵犯宋鎮,耀陽就算聯合白淮和奮鎮也完全不可能頂住。畢竟東魯也算是能將輩出,耀陽再厲害也無法消除兵力上的巨大差距,東魯的能將絕對不會讓耀陽輕易的得逞計謀。
然而,從另外一方面而言,東魯出兵根本不可能全力以赴,周遭各大勢力暗中猜忌窺視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東魯不可能冒着老家被端的危險強攻宋鎮。所以東魯的攻宋鎮的兵力不能多也不能少,究竟確切的要派遣多少兵馬就要看姜渙楚的意思。
夜逐漸深了,耀陽仔細思慮此事,突感一陣熟悉的魔能波動接近,他猛然雙眼如電迥然,赫然站身而起,風遁而出,落至庭院之中,沉聲喝道:“何方朋友來訪?”
“老朋友,三年不見可好?”熟悉而陌生的笑聲傳入耀陽耳中,一條人影風遁而至。
月光下一人身襲白衫臨風,軒然而立,那瀟灑英氣的姿態,耀陽甚是眼熟。
慕行雲!
來人竟然是應該已經死在“不周山”的慕行雲。這是耀陽做夢也想不到的,他心中無比奇怪:不周山“爆炸”,慕行雲斷不可能活下去纔對啊?現在怎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在的面前?
蚩尤、倚弦和自己沒死,原因在於歸元異能,但是慕行雲活下來就不可思議了。耀陽可以確定的是慕行雲決不可能汲取歸元異能爲己所用,如果是這麼容易,那千百年前,蚩尤早就盡吸歸元異能稱霸三界,而九尾狐等輩也不必這麼費盡心機反而落得便宜倚弦和耀陽兄弟倆了。
到底是爲何慕行雲居然還能生還?耀陽忍着心中的疑問,笑道:“原來是慕兄啊,三年前還以爲慕兄不在了呢,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你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值得高興。”
慕行雲如何聽不出耀陽話中的諷刺,卻是一點也沒有特殊反應,說道:“能見耀陽兄如此健康自在,行雲也甚感欣慰。”
耀陽將疑問沉在心底,重新坐下,順便一揮手道:“慕兄請坐,驛館簡陋,招待不週,還請慕兄見諒。”
“行雲對這些並不在意,耀陽兄不必客氣。”慕行雲並沒有坐下。
耀陽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問道:“慕兄此來不知有何要事?”
慕行雲笑容盈然,伸手一指窗外,道:“此時東魯集兵數萬,厲兵秣馬,整兵點將,強壓宋鎮,你們曜陽軍可謂危在旦夕,不知耀陽兄有何良策禦敵?”
耀陽沉着道:“兵無定勢,耀陽自有手段,不勞慕兄費心。”
慕行雲搖頭道:“此言差矣,你我乃是舊識,關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耀陽兄千萬不要誤會!如果可能的話,行雲甚至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耀陽微感錯愕,心忖這慕行雲怎麼可能會有有這麼好心,表面上還是不露聲音,道:“哦,不知慕兄有何見教?”
慕行雲道:“如無意外,東魯出兵宋鎮之事改變的可能性甚少,與其跟東魯協商,不如迫得東魯不得不放棄攻擊宋鎮之勢。”
耀陽“嗯”了一聲,沉靜如常,沒有表現任何異常。
慕行雲繼續道:“你們曜陽軍的處境很不好,在南域、朝歌和東魯的夾縫下生存,就算東魯暫時奈何不了你們,無論是南域還是朝歌也能威脅到你們。沒人肯讓你們安心發展一段時間的。”
耀陽淡然道:“這個不過老生常談,慕兄既然準備幫我一把,便不要賣關子了,不妨直接說出什麼法子來,不必浪費大家時間。”
慕行雲也不惱,微笑道:“耀陽兄認爲如何才能讓東魯自己被迫放棄呢?”
耀陽曬然道:“如東魯自顧不暇,自然得放棄攻擊宋鎮,慕兄以爲是否?”
慕行雲哈哈笑道:“耀陽兄果然是睿智之人,一說即明。你想想如果此時天下紛亂,幾大勢力互相傾軋激戰,東魯可還有餘力來對付雖然不強卻極爲難纏的你們呢?”
耀陽略有詫異的望向慕行雲,問道:“慕兄何出此言?此時各大勢力都儘量保持平衡,不敢妄動。慕兄何以認爲天下會大亂?難道你還能如當日一樣,使出什麼秘招不成?”
慕行雲目光深沉的看了耀陽一眼,卻很是自信的道:“行雲既然能夠說出這話,便是自有手段,這個你可以放心。”
耀陽疑道:“就算你能做到這點,耀陽也不得不奇怪,爲何你要告訴我?”
慕行雲沉聲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我想跟你合作而已。”
“跟我合作?”耀陽突然笑了起來,聳聳肩道,“沒想到三年不見,慕兄倒是風趣了許多。慕兄認爲我們真能好好的合作嗎?”
慕行雲說道:“爲何不能合作,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三年的時間了也該過去了吧?行雲不認爲這會成爲我們合作的阻礙。”
耀陽也沒有再表態,只是伸手向門外一指,道:“多謝慕兄提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天色已晚,這驛館非耀陽所有,恐怕難以招待慕兄了。”
見耀陽都下了逐客令,慕行雲知道此事一時難成,也不想強留,微笑道:“行雲提議,還是希望耀陽兄好好考慮一下,這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壞處。閒話不多說,行雲這就告辭。”
“不送。”耀陽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慕行雲一聲輕笑,風遁而起,笑聲未落,人已在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