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16自動步槍輕脆的槍聲,發夜空中迴盪。
黃澄澄的子彈殼從槍膛裡爭先恐後地跳出來,在空中歡快地打着滾,當它們終於落在易鳴身邊的樓板上,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噹聲響時,圍在阿什利教堂南面的反政府武裝攻擊線已被打得千瘡百孔。
響應着南面的突襲,埋伏在北面的喬羅,躲在一棵離教堂約有兩百米遠的大樹上,狙擊着敵人的重要頭目,這時換到第三拔的重機槍手身子一歪,從軍車上面重重的墜落下地。
西面,則是還沒有在易鳴眼前亮過相的安存孝,一人一把狙擊槍,也牽制了不少的敵人。
“嗒嗒!”
“啪!”
“砰!”
三面的槍聲,雖然夾雜着混亂響起,但卻異常和諧。
易鳴的手如同機械一樣穩定地扣動板機,南面的重機槍手、火箭彈手以及幾個輕機槍手,身上都噴出了冷豔的血花而倒地。
沒有幾個敵人能閃得過易鳴居高臨下的攻擊,只要被他的M16槍口鎖定,身體裡必須會多出一顆子彈。
“呼叫小鳴,呼叫小鳴!”,這時,喬羅帶有戲謔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在易鳴的耳機中出現,打亂了易鳴的開槍節奏。
“說!”易鳴趁機換了一個地方,更換了彈匣。
喬羅說道:“三公里外,據說已有兩個營敵人已集結衝來,預計二十分鐘內抵達戰場!”
“你大爺的,不是說是撒旦傭兵來抓人嗎,一個傭兵團能有這麼多人?!”,易鳴怒吼,這喬羅是不是專門來坑他和許三少等人的?
“這打仗嘛,瞬息萬變,誰能預計得準呢!”,喬羅的聲音帶着一絲尷尬,“不過,要真是撒旦來,你就準備給他們收屍吧!”
“我特麼收你屍!”,易鳴罵了一句,他也知道喬羅說的對,但總覺得喬羅沒安什麼好心,所以照罵!
“喂,老虎,走乾位!”
聆聽着教堂外如天籟般的槍響,看着外面的敵人的重火力點被一個個打掉,再聽到易鳴的高喊時,陳巨虎喜形於色。
陳巨虎跟易鳴擺過陣,知道乾位是正南位,他朝許三少喊道:“是易鳴,他要我們朝南突圍,聽槍聲,他那邊人也不多,我們要及時衝出去,不然會很麻煩。”
許三少點點頭,看着地下昏迷不醒的楊鐵,朝錢大元,問道:“他怎麼樣?”
錢大元低聲跟蒼井恭子交談了幾句後,擡頭回道:“不太好,需要進一步救治,不過這裡……”
許三少剛想探頭看一下外面的情況,一發流彈擦着他的眼角一閃而過,在他有左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草……”,許三少立即縮回了身子。
“怎麼樣?”,陳巨虎朝外面打了一梭子彈後,望向許三少。
“沒事!”,許三少輕輕一觸傷口,心感萬幸,這子彈要是偏一點,這會肯定爆了他的左眼。
“安妮,小龍能醒來嗎?”,許三少算了一下,楊鐵、燕青嫵、道小龍三個動不了,如果他和陳巨虎、安妮各背一人的話,那真的要聽天由命的。
安妮搖了搖頭,道小龍以一人之力化解了大量煞氣之後,似乎陷入了某種功夫突破的關卡當中,一直沒醒過來,如果強行叫醒他,很容易讓他功虧一簣,甚至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
“虎爺,你背小龍,青嫵我來,安妮,小龍就交給你了,一分鐘後,我們衝出去!”
許三少看着錢大元,問道:“跟我們一起衝吧!留在這裡,只能等死了,拼一把,或許有活路!”
錢大元看向蒼井恭子,低聲講了一句,她搖了搖頭。
錢大元急了,急促地講了幾句。
“怎麼了!”,許三少瞄着外面的情況,敵人雖然被易鳴他們打得亂了陣腳,但經過重新調配後,已經穩定下來,將要重新組織進攻了。
“她說教堂裡還有許多孩子,不能走!”,錢大元無奈地道,他知道除了教學的地下室外,其他幾棟平房都挖有地下室,喬治神父和大部分孤兒應該躲進了地下室。
“虎爺!”,許三少的眼角瞥到外面的敵人開始衝鋒了,站起來開槍掃射。
突然,有七八個敵人,從另一側的三個窗口處竄了進來,開始瘋狂掃射。
“小心!”
就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陳巨虎閃電般的跑過五米的距離,將許三少狠狠撞開,但他取代許三少位置的一瞬間,幾發子彈打中了陳巨虎的胸膛和後背。
鮮血從陳巨虎身上幾個彈洞同時飈射出來,但他這個在戰場上極其冷靜的優秀士兵,儘管身上劇痛,出乎戰鬥本能地平擡起手中的槍,一輪平射,掃倒了四個敵人。
落地後,陳巨虎只覺得腳下一軟,大地的吸力突然加重,他不由自主的軟軟摔倒。
許三少在地下一個翻滾,不顧一切地撲回到陳巨虎身邊,拖着他,躲進了一堆桌椅臨時搭起的掩體後面。
“咳,咳!”,陳巨虎瞪圓雙眼,摸了一下胸前傷口,雖然穿有防彈衣,但也中了幾槍,不過沒打進要害,他只是被打岔氣,嚨裡噝噝地難出氣。
許三少見狀,高高揚起右拳,對着陳巨虎滿是血的胸膛狠狠砸下。
“噗……”
一口紫紅的鮮血從陳巨虎嘴裡吐了出來,這一拳,也將回轉在胸腹間的悶氣給打散了。
“噠噠!”
另一邊的安妮躲在長桌後面,將衝進來的敵人全打掉了。
錢大元也將蒼井恭子擋在身後,閉着眼,將手槍裡的子彈都打光了,運氣不錯,亂槍打死了一個敵人。
打退了敵人的這一波進攻,敵人暫時偃旗息鼓,沒有再衝進來,因爲易鳴、喬羅和安存孝在外面加快了攻擊。
蒼井恭子爲楊鐵包紮好後,又衝過來,爲陳巨虎治療。
“三少,帶着安妮和小龍先走吧,我和鐵蛋留下!“,陳巨虎一臉平靜地道。
“要走一起走!”,許三少撲到窗口處,觀看着外面敵人的的調動,“一個都不能少!”
許三少看着陳巨虎身上幾個血洞,罵道:“誰叫你幫我擋子彈的?”
陳巨虎咧嘴一笑,“你也會爲我擋的啊!”
“特麼的!”
許三少想起,當年與易鳴轉戰邊境時,奮不顧身爲戰友擋子彈,好像是易鳴帶頭形成的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