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流也是雙眉微皺,這石像武士咬毒而亡。卻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此事本可防患於外然,但自己一時疏忽,遺下一時之憾。衆人望着那石像武士坐在地上,臉孔瞬息之間變得漆黑無比。身子卻是端凝不動,看上去詭異非常。
江天崖剛欲出手,在那石像武士身上探尋,金萬流沉聲道:“天涯,戴上手套。”
江天崖被師傅這麼一聲招呼,立時醒悟過來。師傅是讓自己戴上手套,以免中毒。
這石像武士在頃刻之間咬毒自盡,在他身上恐怕也有毒物暗中伺服。
江天崖隨即從行囊中取出一副黑皮手套戴上。
這黑皮手套外面是以陰山腳下一種蟒蛇的蛇皮所制,那蟒蛇的蛇皮堅韌異常,尋常刀劍都刺之不破。數年之前,金萬流特意去那陰山之下采取四條蟒蛇的蛇皮,做了四副蛇皮手套,崖字輩弟子每人贈了一副。好讓這四名弟子下那帝陵古墓之時,開棺發財之際,免得觸碰到那棺中殭屍,中了屍毒。
江天崖戴上蛇皮手套,慢慢伸出手,在那石像武士周身一陣掏摸。周身上下並無異常,只在這石像武士的衣袋之中取出一個灰布口袋。布袋之中鼓鼓囊囊,似乎裝的有物。
江天崖慢慢解開袋子,袋子口甫一解開,一道黑光從那袋子之中嗖的一聲飛了出來,直奔江天崖的面門而來。
江天崖早有防備,身形往後一退,右手伸出一把向那烏光抓了過去。
這一下出手如電,頓時將那烏光抓在手中。甫一入手便覺滑膩膩的,凝神一看竟然是一條遍體黑鱗的毒蛇。那條黑林毒蛇被江天崖抓住蛇身,猛然間掉過頭來,一口咬住江天崖的手腕關節之處。
葉半崖發出一聲驚呼。便欲上前相幫。
金萬流擺了擺手,示意葉半崖不要相助。葉半崖當即止步。
江天崖所戴的蛇皮手套長至手腕上端,將手腕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那條黑鱗毒蛇這麼一咬,卻咬在那蛇皮手套之上,只咬出兩個淺淺的牙印。
江天崖左手疾伸,一把捏住那黑鱗毒蛇的七寸之處。黑鱗毒蛇身子往前一伸,雙眼無神,立時斃命。
江天崖一甩手將那條黑鱗蛇扔出數丈之外,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江天崖隨即慢慢伸出手去,從那灰布口袋之中掏出數件物事。其中有一件便是一塊刻着狼頭的鐵牌。
鐵牌上的那一個狼頭雕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另外還有三隻腐屍蟻的屍身。一顆黑乎乎的蛇膽。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金萬流拿過那一塊狼頭鐵牌,看了看,緩緩道:“這一塊鐵牌應該是這個人的身份標識。而那三隻腐屍蟻的屍身和那黑乎乎的蛇膽,則是這個人的食物。”
衆人聽金萬流說那腐屍蟻的屍身和那蛇膽是那個人的食物之後,都是眉頭微皺。
水靈更是心中有些微微作嘔。
成天驕慢慢走到那死屍跟前,伸出手,在那死屍臉上輕輕抹了幾下,那死屍臉上立時掉下一張皮來。
那張皮後面是另外一張臉孔,那張臉孔之上密佈鬍鬚,一張臉也是漆黑無比。這個人的牙齒上的毒竟然如此厲害,透過一張臉孔還傳到外面的那張皮膚之上。
這個人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四肢粗壯,死後依舊看得出肌肉虯結,孔武有力。
成天驕緩緩道:“這個人是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是以才能易容成那石像武士的樣子。這人皮面具也有些年頭了。”
風冷清心中一動,慢慢走了過去,將那張人皮面具拾了起來,而後小心翼翼的收入行囊之中,心道:“這人皮面具或許日後有用。待到有時間的時候,將這人皮面具上面的餘毒驅除乾淨。留待後用。”
金萬流走到那假冒的石像武士身後,右手猛地抓住那個石像武士的身後衣衫,猛地撕開。
那假冒的石像武士後心衣衫裂開之後,後心上赫然刺着一個狼頭。狼頭之下刺着一個圓環,圓環之中有一個古突厥文字。
金萬流看到這個圓環內的古突厥文字,瞳孔慢慢收縮起來。
衆人看金萬流神情有異,急忙圍了過來。金萬流伸出胖胖的手指,指着那圓環內的古突厥文字,道:“這個便是一個守字。應該便是這守陵人的標記。”
成天驕喃喃道:“看來真的是這古突厥的守陵人,只是不知道這守陵人有多少在這甬道里。”
成天驕這句話一出,衆人背上都是感到一股寒意,似乎這神道里面,漆黑的暗處有一雙雙眼睛在偷偷的看着自己。
金萬流沉聲道:“適才偷襲李賢侄的那個人,看來也是這突厥王陵裡面的守墓人。——這裡面必定如成老弟所說,守陵人不止一個。”眼睛望向衆人,緩緩道:“大家一定要小心。”
衆人都是心中一沉。風冷情心道:“還未進到那突厥王的主墓室之中,便已經摺損兩人,實在不是什麼吉兆。”
金萬流道:“成老弟,還是讓你的蠻子殭屍在前帶路。這樣也能避過許多風險。”
成天驕點點頭,一揮手,叫過那蠻子殭屍。那蠻子殭屍當即邁開大步向前行去。
衆人緊隨其後。
蠻子殭屍腳步在這神道之中,每一步邁出去都是咚咚直響。氣勢威猛,十足懾人。
復又走出數百米後,前方神道盡頭,赫然出現兩扇巨大的石門。
這兩扇石門在地下募地出現,着實讓衆人吃了一驚。兩扇石門每一扇都有十餘丈高,遠遠望去只覺氣勢恢宏。石門之上每一面都雕刻了一顆碩大的狼頭。狼頭仰面向天,張口似乎在向天嘶吼。面貌猙獰,可怖之極。
衆人慢慢走了過去,走到那兩扇石門之下。更是覺得這兩扇石門大具威勢,一股王者之氣逼人而來。
那蠻子殭屍走到門前,便即站定。似乎是在等候成天驕命令。
風冷情心裡卻是有一絲不祥的感覺隱隱升起——這一路行來,只在石像武士那裡被守陵人易容喬裝,偷襲衆人,其他便一路風平浪靜的走了過來。這平靜之中似乎暗藏殺機。只不過那殺機隱於何處,卻是無從知曉。風冷情心道:“那神道石門外面,六個大字擅入此門者死,一定不會是憑空寫就。其中一定暗有所指。”
這兩扇石門如此之厚?又該如何打開?成天驕摸了摸鼻子,笑道:“金老頭,這趕屍驅邪的把戲我還能從容爲之,這開啓這陵墓的石門功夫看來還是非你不可了。”
金萬流嘿嘿一笑,沒有說話,又往石門跟前走了數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而後這才慢慢道:“這兩扇石門和那斷龍石一般無二,落將下去,便無法打開。咱們只有迂迴進去。”頓了一頓,對那江天崖道:“天涯,你在這石門右側五丈之外,看看是不是有一處石頭跟周圍有些異樣?”
江天崖應聲走到石門右側五丈開外,伸出手去,摸了摸底下而後擡起頭來,對金萬流道:“師傅,這裡有些微微凹將進去。”
金萬流沉聲道:“好,就在那凹進去的地方放一些火藥,炸開一個口子,然後再掏將進去。”
成天驕心中暗暗驚訝,心道:“這金老兒眼光如此毒辣,竟然看了幾下,便找出這進入王陵的入口所在,真是厲害。”他卻不知,這金萬流倒鬥摸金數十年,大大小小的陵墓進去過不下數百座之多,這些王陵裡面構造大同小異,只是機關暗器埋伏稍有不同而已,是以金萬流一眼便看出這石門的右面五丈開外有一個虛位。足以讓衆人炸開一個洞口,鑽將進去。
這兩扇石門卻是極厚,只有那個虛位乃是工匠建造之時特意留下,以備萬一。
虛位之處,只有幾丈厚的岩石,裡面便是流沙所擋。只要炸開外面這一層厚厚的岩石,那裡面的流沙殊不足畏。
江天崖答應一聲,隨即便欲從行囊之中取出火藥,將那虛位的岩石炸了開來。
成天驕一揮手道:“且慢。江賢侄,不用火藥,我這具喜神便可以將那岩石劈開。”
江天崖當即止步,望向那蠻子殭屍,眼中有些半信半疑,心道:“這蠻子殭屍力氣雖大,但是看它手中那一把巨斧已然暗淡無光,似乎久已不用,難道真的能將這虛位岩石硬生生劈了開來?”
成天驕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向那蠻子殭屍一指,也不知道這成天驕手指上有何魔力,那蠻子殭屍立即轉過身,邁開大步向那石門右側五丈之處走去。走到近前,蠻子殭屍右手高高舉起,向着那凹進去的岩石猛力一斧砍了下去。只聽哧地一聲響,那巨斧砍到那岩石之上,,頓時生生砍了進去。那岩石被這一把巨斧砍出一道裂縫。
蠻子殭屍右手往後一帶,那巨斧立時拔了出來。而後蠻子殭屍再次高高舉起,向那岩石第二次砍落。
只聽石門之前嗤嗤嗤嗤嗤嗤嗤嗤數聲大震,蠻子殭屍七八下砍落,那岩石立時四分五裂,被斬出一個大洞。
江天崖和葉半崖均各自駭然。這二人想不到這蠻子殭屍手中巨斧竟然有如此威力。切石如腐。這石壁在這巨斧之下宛如豆腐做的一般。
風冷情和水靈望着那蠻子殭屍手中巨斧,也是目光收縮,心中俱道:“看來這大糉子手中巨斧雖然貌不驚人,刃鋒無光,但是鋒利之處實不亞於神兵利器。”
鐵中堅見衆人神色有異,隨即靜靜道:“這突厥人精於鍛鐵之術,其中最有名的鍛造師便稱爲鍛奴。凡鐵在其手下都能立變神兵利器。這一具大糉子手中所持巨斧想必是突厥的鍛奴所制,是以這才切石如腐。”
成天驕臉上隱現得意之色。
正在這時,只見那蠻子殭屍再一次揮起手中巨斧,向那石壁縱身之處斬落之時,巨斧斧頭剛剛碰到那裡面的岩石,便即轟然一聲巨響,似乎引爆了岩石裡面的火藥,整個石壁立時被炸出一個大洞。石屑紛飛。四下裡激得到處都是。
那蠻子殭屍距離甚近,立時也被這火藥炸的龐大的身軀化作一團模糊血肉。四下裡濺了開去。
蠻子殭屍手中巨斧也陡然飛了出去,閃電般向着水靈面門撲去。
這一下去勢如此之疾,水靈啊的一聲驚呼,腳尖一點,身子向後倒縱而出。
那飛出去的巨斧一擊不中,再次破空向前,向着站在水靈身後的江天崖迎面斬了過去。
江天崖哎呦一聲,這巨斧募然飛來,江天崖手忙腳亂之際,再加上那一聲爆炸巨響,竟至僵立在那裡。
危急之中,鐵中堅一聲暴喝,手中黑龍鞭一揮而出,捲住那把巨斧的斧柄。將那巨斧硬生生拽的慢了一步。只這一步,風冷情便即縱身而出,抱住江天崖,向前滾了出去。一直滾出十來丈遠,這才停下。
那把巨斧卻去勢未衰,筆直的帶着鐵中堅向一側飛了出去,當地一聲,巨斧砍入那左側石門之內。這才停了下來。
鐵中堅只覺手臂一酸,那巨斧砍到石門之上傳來的一下巨震,從那黑龍鞭上隱隱傳來。
鐵中堅輕輕落下。擡頭望去,只見風冷情已然抱着江天崖站了起來。
江天崖滿臉煞白,顯然是心中受驚不小。
葉半崖和金萬流,成天驕也已於這片刻工夫躲到一旁。
成天驕望着面前滿地的蠻子殭屍的血肉,臉上頗爲惋惜。這蠻子殭屍出手如電,且巨斧之鋒利無與倫比。此刻少了這蠻子殭屍,實是少了一個大大的臂助。
金萬流皺起眉頭,慢慢向那炸開的洞口走了過去。走到近前,只見那洞口足足有七八丈之寬,裡面已然被炸出一條通道。黃沙慢慢從裡面流了出來。看來這擋在這虛位的巨石已經被內置在這裡面的炸藥炸的粉碎。
這條通道在這石門一側,眼下只要將這流沙從裡面掏將出來,便可進入這突厥王陵之中。只不過這虛位岩石之中暗藏大量火藥卻是出乎金萬流意料之外,細細推想,可能是當時的工匠爲了防備這虛位岩石被人發現,是以這才埋藏了大量火藥,來人倘然挖掘到埋藏火藥之處,便會觸發機關,引燃火藥,將來人炸得魂飛魄散。此處機關不可謂不毒辣。只不過那些工匠難道就不從這虛位逃生而出嗎?金萬流心中微微困惑。
金萬流心中轉念:“也許那些工匠逃生之際,打開這虛位之時,勢必有引信相連,是以裡面的工匠便會安然無恙。否則的話,那些工匠埋了這火藥豈不是自掘墳墓?”
硝煙塵土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慢慢消散。金萬流隨即指揮江天崖和葉半崖進入這炸開的洞口之內,將那裡面的流沙清理出去。二人領命鑽了進去。不一刻工夫,只見那洞裡流沙不斷從裡面飛了出來。轉瞬之間堆成了一座小山。
又過得一會,那江天崖從洞裡探出頭來,大聲道:“師傅,可以啦。”
金萬流點了點頭,一矮身鑽了進去。金萬流碩大的身軀進到這洞口裡面,立時佔據了大半個空間。成天驕和鐵中堅,水靈,風冷情四人在後面望去,頗覺滑稽。成天驕一招手,四個人隨即跟在金萬流的身後鑽了進去。
那洞裡面有十來丈遠近,不一刻功夫衆人便從這通道鑽了出去。
衆人甫一鑽出洞口,隨即點亮手中火摺子,向四周望去。只見此刻七人已經置身在石門之後。
石門之後赫然是一座穹頂般的巨大墓道。
這墓道足足有十五六丈寬,十七八丈高。穹頂之上每隔三丈之遙便有一盞狼頭燈高高懸掛。
狼頭燈照耀之下,這突厥王陵之內愈發顯得神秘恐怖。
這墓道兩側更有兩間石室,兩兩相對。石室無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那石室之中有何物事。
這條墓道盡頭影影綽綽似乎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之上的字跡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甬道盡頭,可是那突厥白眉可汗的墓室嗎?——一念到此,衆人的心都是碰碰碰碰的大跳起來。
成天驕再也按耐不住,嚥了口唾沫,便欲邁步上前,向那主墓室之中走了過去。
金萬流伸手一把攔住成天驕道:“成老弟,切莫着急。咱們一步一步來。此刻既已來到這突厥王陵之中,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咱們先一間一間墓室進去,看看這四間墓室裡面有些什麼東西不遲。”
成天驕點了點頭。衆人當即在金萬流的帶領下,向着左首第一間墓室走了過去。走到墓室門口,只覺得那墓室裡面一陣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衆人心頭都是一凜。金萬流當即放慢腳步,慢慢走了進去。衆人緊隨其後。走進墓室。火摺子的火光映照之下,只見墓室之中東北西三面各自放着一口棺材。每一口棺材都是七尺來長。成透明之狀。燈影下望去,這三口棺材似乎是水晶做成。棺材之中滿儲紫黑色的汁液。也不知道那棺材之中所裝的乃是何物。衆人鼻端所聞道的那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就是從那三口透明的水晶棺材之中四散而出。
衆人慢慢走向西首那一口水晶棺材。距離那棺材越近,那血腥之氣越濃。
風冷情和水靈都是暗暗皺眉。
衆人走到那棺材跟前,舉目向那棺材之中望去,只見那棺材棺蓋半開半合,露出一尺來長的一條縫隙。從那縫隙之中向棺材裡望去,只見棺材之中的液體成粘稠狀,表面之上更是微微蠕動,似乎那棺材之中的液體裡面有些什麼物事在暗暗蠕動。
風冷情看着這水晶棺材,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一件事情來,臉上神情忽然一變,心中暗呼一聲不好,當即伸出手去,一把把那棺蓋推上,那棺材的縫隙立時被堵得嚴嚴實實。
衆人一鄂之間,只見風冷情猛地轉過身來,迅速至極的向東面,北面的那兩口水晶棺材奔了過去。奔到那兩口水晶棺材跟前,雙手迅速伸出,將那兩口水晶棺材的棺蓋迅速推上。而後飛快的奔了過來。
金萬流見風冷情神色有異,似乎極爲緊張,心中一沉,心道:“難道這水天波水老兒的徒弟竟然看出什麼我沒有看出的事情?”腦子之中飛速運轉起來。而後目光再次望向面前那一口水晶棺材,忽然間想起了一些事情,心中暗呼不好,再次向那水晶棺之中望去,果然看到在那棺材之中那粘稠的液體之內,慢慢的冒出數十隻蟲子來。
那些蟲子和尋常農田裡的蚯蚓一般無二。只不過全身上下發出一股暗紅之色。先前衆人並沒有發現,這些蟲子是在風冷情飛身將三口水晶棺材的棺蓋推攏合嚴的時候,這才緩緩從水晶棺材立面那粘稠液體之中慢慢冒出來的。
只見那些暗紅的蟲子慢慢從液體之中爬出,而後順着這水晶棺材的四壁緩緩爬了上去,一直爬到這水井棺蓋之上。便即懸垂其上,一動不動。細細望去,這些蟲子都有一顆芝麻一般大小的眼睛,那些細小的眼睛隔着水晶棺蓋死死地凝視着衆人。
衆人被那血紅的蟲子望得心中都是一寒,不由自主的向後一退。
金萬流更是招呼衆人向這墓室門口退去。江天崖不解道:“師傅,發生什麼事情了?”
金萬流如臨大敵,神色凝重,沉聲道:“退出這墓室之後再說。”
江天崖和葉半崖隨即住口不問,衆人緩緩退了出去。
走出門外,風冷情這才緩緩出了一口去,臉上的緊張之色稍稍退去。
水靈奇道:“風哥哥,你是怎麼了?”
風冷情搖搖頭,道:“沒有什麼。只不過那幾口棺材大有邪氣,咱們看到的那棺材裡面的暗紅色的小蟲子可能大有來歷。”
金萬流皺了皺眉頭,對風冷情道:“那棺材裡面的蟲子也許就是嗜血蟲。”
嗜血蟲?三個字一出,水靈鐵中堅,成天驕都是心中微微一震,這嗜血蟲三人俱都聽過這個名字。知道這嗜血蟲甚是可怖,嗜血蟲一生專以活人的鮮血爲食,倘然聞到活人的氣息,血脈運行,便即從血池之中鑽將出來。吸附到活人身上,不死不休。一俟吸飽之後,便回入血池之中,再進入假死之態。直到下一個活人來至此處。否則的話便會永久沉睡下去。
鐵中堅心中一寒,伸出手指,指着墓室之中的那三口水晶棺材,問道:“難道那三口棺材便是盛載這嗜血蟲的血池?”
金萬流目光沉重,緩緩點了點頭。
成天驕皺起眉頭,喃喃道:“難道這嗜血蟲真的有如此厲害?”
金萬流緩緩道:“這嗜血蟲倘然要活的長久,就必須要靠血池裡的藥血滋養。否則的話,不到兩個時辰,這嗜血蟲便會脫血而死。”頓了一頓,金萬流接着道:“是以留此嗜血蟲在此之人,便將這水晶棺材之中注滿藥血,而後再將嗜血蟲放置其中,日日滋養。用以防備我們倒鬥摸金之人進入。倘然不知底細之人進入此墓室之中,看到此水晶棺之中的血池,不及時將棺蓋封閉,便會將這嗜血蟲放出。這嗜血蟲聞到活人的氣味便即從血漿之中鑽出,而後見風便即長出雙翅,飛出棺材,四處尋覓活人吸血。”
成天驕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這嗜血蟲竟然如此厲害。”
風冷情和水靈對望一眼,二人都是想到曾經和水天波在那公主墳之中遇到的那吸血蜂,這嗜血蟲能夠肋生雙翅,倒是和那吸血蜂有得一拼。
金萬流眼睛向那有嗜血蟲的墓室裡,望了望,似乎頗爲忌憚,而後沉聲道:“咱們去對面那一間墓室看看。”
衆人隨即向對面那一間墓室走了進去。火摺子映照之下,只見這一間墓室之中卻是三面石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一排排的彎鉤。那些彎鉤都有拇指粗細。每一根鉤子上都掛着一杆兵器。
這些兵器奇形怪狀,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衆人看得眼花繚亂。
成天驕喃喃道:“他奶奶的,想不到這白眉可汗竟然還是個好武之人。竟然喜歡收集兵器。”
風冷情沉聲道:“這古突厥人善於鍛鐵,天下馳名,是以才被人稱爲鍛奴。也許這白眉可汗也是喜歡收集自己族人打造好的這神兵利器吧。這些兵器說不定都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成天驕哦了一聲,隨手從左側牆壁上取下一把短刀,只見那把刀猶如彎月,刀身黑沉沉的,泛着一抹烏光,除了造型特異之外,倒也看不出有其他神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