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金萬流也已發現那消失在那藏有水晶棺材墓室門口的人影,當下身形一展,向那墓室飛奔而去。
衆人跟在後面,也追了過去。轉瞬之間衆人便即奔到那墓室門口,向裡望去,只見那一具童子煞的無頭殭屍正自慢慢站起身來,伸出手,抓住那水晶棺材的棺蓋,將那水晶棺材的棺蓋掀了開來。
衆人一呆之下,臉上俱都變色。
那水晶棺之中乃是儲藏嗜血蟲的血池,那些嗜血蟲倘然打開水晶棺材的棺蓋,爬將出來,見風便即長出雙翅,隨即四處尋找活人,吸食活人血液。不死不休。
這無頭的童子煞此刻已然將那水晶棺材的棺蓋打了開來,衆人已然看到有十來只蟲子爬了出來,蠕動片刻,跟着便在那蟲子身子兩側慢慢冒出一對軟軟的翅膀。
那蟲子生出的翅膀迎風即長,片刻之後,那十來只嗜血蟲便即飛舞着向衆人追了過來。
金萬流瞳孔一縮,右手一抖,十餘枚銀針****而出,頓時將那些飛在半空的嗜血蟲一一擊落在地。
衆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見那些嗜血蟲復又從地上一飛而起,再次向衆人撲了過來。
金萬流跺了跺腳,臉色微變,大聲道:“大家快走,順着原路退回去。”一邊說一邊揮舞手中的龍頭杖,舞出陣陣勁風,將那些嗜血蟲逼在數丈之外。
那水晶棺裡面的嗜血蟲更是大量的爬了出來,片刻之後便即飛起,圍聚成團,沿着那條甬道向金萬流等人追了過去。
轉瞬之間,那嗜血蟲越聚越多,到得最後,已然猶如一團紅雲相仿。衆人手持火摺子,一路狂奔。別人還不覺得如何,那成天驕身後揹着兩個重重的滿載珍寶的口袋,竟而慢慢落了下來。
成天驕與衆人越來越遠,與那追魂奪命的嗜血蟲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一時間心頭一陣慌亂,口中一連聲的叫道:“金爺,鐵兄弟等等我啊。”聲音之中滿是惶恐之意,渾然沒了風冷情和鐵中堅等人當初一見時候的氣定神閒。
鐵中堅身子一頓,右手之中的黑龍鞭向身後疾飛而去,一下捲住成天驕的腰間,猛地一帶,成天驕被一股大力帶的直飛而起,轉瞬之間飛出七八丈遠,落到鐵中堅等人身後。
鐵中堅只覺自己右臂痠麻,這成天驕竟是極重。鐵中堅心中暗道:“這成前輩身上這些珍寶加在一起,怕不有數百斤重。此人其他的到沒有什麼,只是極爲貪財。恐怕日後會招致禍患。”
鐵中堅一抖手將那黑龍鞭收了起來。然後繼續向前飛奔而去。
成天驕隨着衆人一路狂奔,奔出這突厥王陵的虛墓,沿着甬道一路向前,最後在那個陷落的地洞跟前,爬了上去。來到那空曠的大廳之內,三條通道橫在衆人眼前。金萬流伸手一指最北面那一條,此前他們闖出來的甬道,沉聲道:“從哪裡跑出去。”
五個人當即奔了進去。
衆人奔進去沒有多久,那三條通道的中間一條,慢慢走出七個黑衣女子。那七個黑衣女子滿臉血跡,身上衣衫之上也是斑斑點點,每個人都是頗爲疲憊,似乎是受傷不輕。
七個人甫一走出那條通道,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爲首的那個高個子黑衣女子沉聲道:“大家再次休息一會,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再向那王陵裡面進發。”
其餘六個女子俱都點點頭。衆人分頭坐在地上。
黑衣女子眼睛向四周望去,只覺這空曠的大廳之中似乎有一股血腥的氣息慢慢流動。
黑衣女子心中一動,手持火摺子慢慢向裡面走去,走到這大廳中間的部位,眼前赫然出現兩條巨蟒。
那兩條巨蟒蟒身相互纏繞,死死纏在一起。其中一條巨蟒的蟒頭不知被什麼利器斬了下來,落在數丈開外的地上。巨蟒身前十來丈的地方更有一座大坑,大坑甚深,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下面是何處,裡面有些什麼東西。
在這兩條巨蟒身週數丈之外,一座狼頭燈斜斜的倒在地上。
那狼頭燈燈盞造型古樸,顯是年深日久之物。
黑衣女子慢慢走了過去,剛剛走到那狼頭燈跟前,正欲查看那狼頭燈,忽聽十來丈外那深坑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振翅飛行的聲音。
黑衣女子一呆,擡起頭來。前方十來丈處的那個深坑下面振翅聲音越來越響,似乎是有一羣蟲子在向着這大廳飛了過來。
黑衣女子心裡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剛想轉身而走,那深坑之中一陣紅雲涌動,瞬間便撲了上來。
黑衣女子火摺子照處,那一片紅雲正自加速向自己衝了過來。
黑衣女子看到那些紅雲,心裡立時響起師尊告訴自己的一件事情——嗜血蟲——
黑衣女子心頭巨震,臉上變色,急忙轉身向那六名師妹所歇息的地方奔了過去這數十丈的距離一蹴而至。
那一團紅雲緊隨其後撲了過來。
黑衣女子奔到那六名師妹跟前,大聲道:“快跟我來。”說罷,縱身而起,復又向着那剛剛奔出來的那條甬道奔了過去。
坐在地上的那六名黑衣女子不明故里,正自遲疑之際,那一團紅雲已然奔了過來。一瞬間便將這六名女子包圍其中。
紅雲之中只聽那六名女子不住發出慘呼之聲,片刻之後,紅雲在原地轉了一圈,復又向大廳邊緣飛了過去。
紅雲飛過之後,地上留下了六灘血水。那六名黑衣女子屍骨無存,只有留在地上的六灘血水證明這六個人曾經在此。
那高瘦的黑衣女子奔到那通道之內,隱身在石門之後,滿眼恐懼的看着這一幕慘景。心裡一陣陣的發毛——這些蟲子如此厲害,只一瞬間便即將那六名師妹俱都吞噬,屍骨無存。這嗜血蟲爲何這般厲害?
那些嗜血蟲在大廳四周轉了一圈之後,隨即向那深坑之中飛了過去,片刻之後消失在深坑的漆黑之中。
黑衣女子直待那些嗜血蟲走得乾乾淨淨,這才慢慢走了出來。在她心中,此刻也不知是什麼心情,是悲傷難過,是恐懼黑怕,抑或者兼而有之……在這嗜血蟲的瘋狂屠殺之下,恐怕任何人遇到這一種情況都會心神大亂。
黑衣女子慢慢向身後的甬道之中退了進去。她現在能做的只有趕快回到師尊跟前,將這一切告訴師尊,一切聽她定奪。
金萬流等人順着那甬道一路狂奔。盞茶功夫之後奔出甬道,而後找到那條主道,又是一路疾行奔了出去。直到看到那石門這才放下心來。
衆人在石門跟前略事休息,這才走出石門,沿着沙坑爬了上去,站在沙地之上,看着周圍一根根倒塌的巨大石柱,成天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喃喃道:“真他奶奶的出來了。”心中頗爲滿足,這次下到這虛墓之中,自己收穫頗豐,而且又能平安無事的返回地面,成天驕心裡是頗爲滿意。
金萬流卻是臉色沉鬱,看不出任何表情。這也難怪,四個弟子其中之三葬身在這虛墓之中,你讓這金萬流如何不心中傷痛?雖然說這倒鬥摸金是將頭別在腰帶上的事情,隨時可能送命,但是這般接二連三死了三名弟子,這在摸金派還是第一次。
金萬流心中微微有些懊悔,這一次來這大沙漠是對是錯?但轉瞬之間金萬流便即平復,心道:“老大,老二,老三,爲師一定要找到那白眉可汗的王陵,然後再回去好好將你們安葬。”江天崖和葉半崖二人屍骨無存,霍飛崖的骨灰卻裝在一個包裹之中留存了下來。帶在金萬流身後的行囊之中。
金萬流帶着衆人慢慢走了出去,和雲高崖一衆弟子會合。
雲高崖等人知道江天崖,葉半崖,霍飛崖三人慘死,都是至爲悲痛。
金萬流沉聲道:“大家節哀順變,咱們來到這裡,只有一個目的,是找到那突厥白眉可汗的王陵,此刻,咱們一定要找到那突厥王陵,以告慰天涯,半崖,飛崖三人在天之靈。”言語之中甚爲悲壯。剩下的幾十人除了雲高崖之外都是大聲喊道:“謹遵師祖之命。”
金萬流眼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掃過,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摸金派的弟子都是好樣的,咱們出發。高崖,你帶着他們向北面繼續前進,看看北面大沙漠之中有沒有什麼線索,一俟發現線索,立時發訊號知會我們。”
雲高崖點點頭,當即向衆人一抱拳,而後帶着衆人策馬而去。
金萬流轉過頭來對成天驕道:“成老弟,你還跟不跟我們一起去?”
成天驕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道:“金老頭,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家娘子有許久未見我了,甚是惦念,咱們來日方長,下次見到的時候一定跟你好好聚一聚。這就告辭了。”說罷,向衆人團團抱拳,道:“鐵兄弟,風兄弟,水姑娘告辭了。”一轉頭,飛身騎上馬,一拍馬臀,那匹馬一聲長嘶,向南而去。頃刻功夫,那沙漠之上便捲起一條黃龍,向玉門關而去。
金萬流嘿然一聲,喃喃道:“娘子?你娘子都辭世三十年了,還惦念你?這個臭趕屍的,說瞎話都不打一下草稿。”
風冷情眼望水靈,兩人心中都是偷偷暗笑。
金萬流擡起頭,望向三人道:“你們三位呢?”
風冷情心道:“那熊貓還未來,自己沒有見到熊貓,便無法知曉當日雲夢閣發生的事情,自然還是要跟這金師伯在一起。”當即道:“金師伯,我們還是跟你走一趟。”
金萬流頗爲滿意,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又望向鐵中堅。
鐵中堅略一猶豫,心道:“我那師弟葬身在這虛墓之中,生死不知。極有可能是遇難了。我是在這裡等幾天呢還是跟着金萬流一起向前?”心念轉動之下,隨即想到自己守在這裡估計也是迴天無術,倒不如繼續跟着金萬流,看一看那突厥王陵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到時候回到雁蕩山梯雲谷也好有個交代。當即對金萬流道:“我也跟金師伯去。”
金萬流點點頭,道:“既是這樣,那咱們就出發。”
四個人當即飛身上馬,沿着沙地之上雲高崖一行的蹄印,向北而去。
越往裡走,這大沙漠越是荒涼。
其時正是午後,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衆人身上都是頗爲舒適。約莫行出裡許,風冷情無意之中回頭一看,只見在自己身後南方遠遠的一條黃龍席捲而來。
風冷情一怔,勒住馬頭,對金萬流道:“金師伯,你看那成前輩又回來了。”
金萬流,鐵中堅水靈三人一起勒住馬頭,回頭望去。只見那條黃龍在南方天空浩浩蕩蕩向這裡衝了過來。
金萬流臉色一變,低聲道:“不好,大家快跑,那不是成天驕,而是龍捲風。”
龍捲風?其餘三人聽到這三個字,都是渾身一震。這龍捲風所過之處房屋樹木一概猶如摧枯拉朽一般。破壞力之強和雪崩一般無二。
金萬流當即招呼衆人,策馬向那沙漠深處奔了過去。
其餘三人緊跟其後。四匹馬在沙漠之中一路狂奔。片刻之後便拉開距離,只見水靈胯下的那匹黑玫瑰猶如潑風一般向前馳去。其餘三匹馬都是遠遠不及。
金萬流疾馳之際,眼看這那水靈的黑玫瑰越奔越快,心中不禁暗暗詫異:“這小姑娘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一匹馬?”
遠處那條黃龍越來越近,風冷情奔跑之際,不時的回頭望去,只見那條黃龍真的猶如一條奔行在天際的巨蟒一般,夭矯而來。速度更是奇快無比。
轉瞬間距離越來越近。衆人只聽得那風聲呼呼從衆人身上刮過。眼看得再有數裡的距離那龍捲風便將追上衆人。
天地之間此時一片灰茫茫的,漫天的被風颳起的沙粒從後面急襲而來。
金萬流心中暗暗叫苦,心道:“這般下去,被那龍捲風追上,有死無生。先不說這龍捲風的威力,便是被那龍捲風捲起的沙丘埋住,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了。”金萬流眼睛四處梭巡,眼光一瞥之際,忽然看見數百米外一座沙丘之下,似乎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物事。
金萬流再凝神一看,那黑漆漆的物事竟是一座棺材,那棺材形似一條木船一般,被這颶風吹動流沙,露了出來。看來這一條船型棺材先前一定是隱沒在流沙之下,這龍捲風一來,先頭的颶風吹動流沙,便將這船棺露了出來。
金萬流心中一動,便即大聲招呼衆人向那船棺所在之地奔了過去。四個人奔到那船棺跟前,只見那船棺長有八丈,寬有三丈,棺蓋斜斜靠在船棺一側。船棺之中落了一層厚厚的流沙。金萬流眼睛一掃之下,只見這船棺棺壁足足有一尺來厚,看上去甚是結實。當此之際,不能猶豫,當即對大家道:“咱們到這船棺之中避一避。”飛身躍下馬來,跳入那船棺之中。其餘三人回頭望了望,只見那條黃龍已然距離衆人不足裡許之地。那颶風直將這幾人的頭髮吹得漫天飛舞。
三人一擺手,都是縱身躍入那船棺之中。
那三匹馬在這天威之下,只嚇得向遠處疾奔而去。只有水靈的那一匹黑玫瑰篤自噴着響鼻,在這船棺跟前,踱來踱去,似乎不忍離去。
水靈大聲道:“黑玫瑰,快跑,快跑,等風停了我去找你。”
那黑玫瑰似乎聽明白了水靈的意思,放開四蹄,向遠處疾奔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的大沙漠之中。
鐵中堅和那風冷情站在船棺一側,雙手伸將出去,抓住那厚重的棺蓋,提了起來,而後蓋到那船棺之上。稍稍露出一絲縫隙。
好在那船棺之內甚是寬鬆,四個人躲在裡面,絲毫不覺得擁擠。
水靈緊緊握着風冷情的手掌。黑暗之中,風冷情低低道:“別怕靈兒。”
水靈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捏了捏風冷情的手掌,示意聽到。但是風冷情還是感覺到水靈的一隻手冰冰冷冷。——在這天地莫測的龍捲風面前,誰還能不心神慌亂?
二人執手相握,絲毫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側黑暗之中還有一雙眼睛,靜靜的望着二人。
那一雙眼睛之中滿是痛苦之意。
衆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只聽得外面颶風越來越大,跟着不一刻工夫便似一股巨大的力量衝了過來。整個船棺在風中不住晃來晃去。
那風聲似乎在衆人耳邊來回穿梭。風聲刺耳異常。只刺得衆人的耳膜隱隱作痛。
衆人心裡暗暗祈禱,這船棺能夠抵擋得住那颶風的肆虐。能夠讓衆人平安度過這一場危機。就在這時,那船棺募地一陣劇烈抖動,跟着那厚重的棺蓋募地向上飛了起來,被那股颶風一帶,轉眼間便即消失在那漫天的黃沙之中……
棺蓋飛走,身在船棺之中的四個人立時感覺到一股能夠讓人窒息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船棺四周風聲更是夾着銳嘯,穿梭而去。
四個人儘量低下頭,將頭埋在船棺裡側,任憑那狂風不住吹來吹去。
船棺晃動越來越是厲害,過不多時,這一口船棺終於被那颶風從流沙之中拔了起來。而後募地被吹向高空之中。
衆人心中都是一震,跟着便是一沉。
這一口偌大的船棺竟然被這一股颶風吹得飛向半空,衆人都是心襟搖搖,也不知自己會被帶向何處。此時此刻,也唯有聽天由命了。
四周圍一片都是灰黃的一片,那裡看得到半點天空的影子,衆人身在船棺之中,身不由己的被颶風帶向遠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股颶風依舊沒有半點止息的樣子。衆人也都一語不發。正在這時,水靈只覺一隻手掌慢慢的伸了出來,摸向自己的小腿。
水靈臉上一紅,心道:“如此生死關頭,風哥哥還有心思來觸碰自己?”水靈只覺得那隻手掌在自己的小腿上來來回回的摸了幾下。
水靈低低道:“風哥哥,不要摸我。”這後面一句話更是幾若蚊鳴。在這颶風四處呼嘯之際,風冷情又哪裡聽得清楚?
風冷情大聲道:“你說什麼。”
水靈臉一紅,好在在這滿天黃沙之中,沒有人注意她的臉色。水靈將頭湊到那風冷情的耳邊,低低道:“剛纔是不是你摸我的腿來着?”說完又是大羞起來。
風冷情一呆,心道:“我什麼時候摸你的腿來着?”當即將嘴巴湊到水靈的耳朵跟前,低低道:“我沒有。”
水靈微感詫異,扭頭望去,只見鐵中堅距離自己有兩丈開外,那金萬流更是坐在船棺的另一頭,距離自己更遠。水靈心中一顫——倘然不是這船棺之中的這三人,那又是誰偷偷的伸出手來在自己的小腿之上撫摸?”
此時,風冷情也已想到這個問題,一瞬間整個人心底一震。眼光慢慢向棺底望去。這船棺底部是一層厚厚的流沙。就在風冷情和水靈二人將目光落向棺底的時候,只見流沙之中一雙漆黑的手臂募地伸了出來,一把抓住水靈的小腿。
水靈嚇得啊的大叫一聲。
風冷情早已在這瞬息之間,拔出斬鯨刀,一刀向那漆黑的手臂斬了過去。
那條手臂竟似有感應一般,眼見風冷情迅雷般的一道破風而來,竟然在間不容髮的剎那,縮了回來。而後那船棺棺底流沙猛地翻騰起來,跟着一個乾枯的殭屍從那流沙下面站了起來。
衆人都是一寒。
風冷情一把將水靈拉到自己身後,擋住。手中斬鯨刀再次向那殭屍面門劈了過去。
那殭屍雙目大睜,眼中露出兇狠之色,跟着一邁步,擡腿便向那風冷情迎面踢了過去。只不過這一腳剛剛踢出,一股颶風便從這殭屍身後猛地捲了過來,頓時將這殭屍捲入風眼之中,嗖的一聲,便即失去了蹤影。
船棺內的衆人都是手心冒汗。適才在這船棺之內,若是和那殭屍硬碰硬,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這船棺在半空之中急速向前飛去。衆人心神稍定,那鐵中堅忽然也是發出一聲驚呼。其餘三人急忙將眼睛落到那鐵中堅身上。只見鐵中堅身旁流沙之下,也是募地裡伸出兩隻漆黑的手臂,一把抱住鐵中堅的雙腿。
鐵中堅危急之際,雙手一把抓住那埋在流沙之中的殭屍,一把將那殭屍提了出來。
那殭屍提出來之後,只見它身形瘦小,腰肢纖細,身上披着一匹紅綢做的衣服,這殭屍竟然是一具女屍。
那女屍被鐵中堅從流沙之中拽出來之後,一張嘴,露出森森白牙,身子往前一撲,向着鐵中堅咽喉之處咬了過來。
鐵中堅大吼一聲,雙臂一輪,竟將那一具女屍輪的飛出了船棺,立時被捲入旋風之中,轉瞬間失去了蹤影。
鐵中堅摸了摸額頭冷汗,這適才的一連串出手,實是生死一發之際。倘然被那女屍咬中,或者中了這女屍的屍毒,鐵中堅雖說不至於一時斃命,但是一番苦楚終是難免。
鐵中堅望了望船棺外面依舊肆虐的颶風,心道:“也不知道這颶風何時能停,這颶風又將四人帶向何處?”好在有一點幸運的是,這船棺夠沉夠大,以致在這颶風之中雖然搖搖晃晃,但還是未被這颶風吹得四分五裂。
這船棺無意之中竟然成了衆人的避風港。就在衆人心中暗暗期盼這颶風趕緊止息的時候,忽然之間,有一個物事猛然撞到這巨棺的棺壁之上,只聽噹的一聲。撞來之物發出一聲響之後,隨即掉落下去。聽聲音竟似一塊巨石被這颶風颳了起來,帶到這颶風漩渦之中,而後那石頭撞中船棺,隨即掉落。
巨石掉落之後,那棺壁之上忽然伸上來一隻手,那隻手是一隻男人的大手,死死的扣住船棺棺壁。而後船棺外面傳來一聲低低的一聲呻吟。似乎是來人受了極大的內傷,痛苦之極,這才忍不住發了出來。
船棺內衆人都是面面相覷。
鐵中堅和風冷情目光對視之後,兩個人眼中都是冒出一抹猶疑之色——這個人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只不過衆人身在船棺之上,被這龍捲風帶的不知去向何處,而身懸半空之際,竟然有這麼一個人悄然無聲的冒了出來,抓住這船棺棺壁,這個人是什麼來路?是人?怎麼會出現的如此詭異?是鬼?怎麼又能發出人的痛苦呻吟之聲?
二人心中一陣狐疑。
那抓住棺壁的那隻手五指粗大,指節因爲用力變得蒼白。那呻吟聲在這颶風呼嘯之中顯得若隱若現。
風冷情皺皺眉,忽然一伸手,將那隻手臂握在手中,雙臂用力,將那懸掛在棺壁的那個人提了進來。
那個人被風冷情提進船棺之後,身子一軟,趴倒在棺底的流沙之上。一動不動。似乎是死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