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中堅心中道:“此時此刻,還是先合力殺了這獨腳怪獸再說。”當即一抖手中辟邪劍,猛地撲了上去。
風冷情眼光一瞥,看到鐵中堅在獨腳怪獸身後疾撲而上。當即也是一擺手中斬鯨刀,猛地一記讕果回甘,一片匹練般的刀光向那獨腳怪獸前胸疾斬而去。
那獨腳怪獸只覺眼前一花,根本就看不清風冷情的人在那裡,看到的只是一片奪目的刀光。
頃刻之間,獨腳怪獸只覺前胸後背一陣劇痛,而後獨腳怪獸發出震天價的一聲吼,軟軟的倒了下去。
風冷情和鐵中堅一起拔出刀劍,向後躍出數丈之遙,看着那一具倒在血泊之中的獨腳怪獸的屍身。二人心中都是心有餘悸。要不是這二人聯手,要不是這二人突然襲擊,這獨腳怪獸也許在這墓室裡面還要多殺死幾條人命。
那一衆點穴觀音此時已經奔了過來。其中一名矮胖的黑衣女子走到那獨腳怪獸身前,將那握在手中的點穴撅高高舉起,用力向那獨腳怪獸毛茸茸的頭顱砸了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數十下之後,那隻獨腳怪獸的頭顱已經被砸的稀爛。一邊砸,那點穴觀音口中還在吶吶咒罵。
風冷情微微皺起眉來,心中暗道:“這矮胖女子太過魯莽,衆人還未查清這獨腳怪獸的來歷,這矮胖女子便將這獨腳怪獸的一顆頭顱砸個稀巴爛,這你叫衆人如何查探分辨?”
那點穴觀音的二師姐眼睛慢慢擡起來,望向風冷情,心中猶疑不定,心道:“從哪裡來的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武功又這麼好。”正在心中狐疑之際,站在她身後的一名點穴觀音低聲在她耳邊道:“二師姐,這個人便是咱們師傅要咱們飛箭傳書的那一位。好像便是那姓水的小妖女的師兄。”
點穴觀音的二師姐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看來這一次是正主來了,這個少年也一定是爲了解救那小妖女而來。這可如何是好?”
那點穴觀音的二師姐正自心中忐忑不安之際,那風冷情已經走了過來,走到點穴觀音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這才緩緩道:“在下自苗疆被諸位點穴觀音飛劍傳書招致此地。卻不知我那師妹現今如何?”
那二師姐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果不其然,這少年甫一見面,便來興師問罪。自己可又得罪不得。適才看到這少年的這誅殺那獨腳怪獸的凌厲刀法,自己倘然和這少年交手,恐怕一刀便要了自己的性命。——師傅,師伯誰不好惹,爲什麼偏偏惹上這個小魔頭?”心中不住埋怨起自己的師傅來。
先時遇到鐵中堅自己便感到難以應付,想不到半路之上又殺出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少年來。
當下只有臉上堆笑道:“這位小哥,那水姑娘此刻正和我的師傅,師伯在一起,咱們只要循着這墓道進去,便能很快和我師父他們會面了。”
風冷情沉默片刻,眼光在一衆點穴觀音身上一一掠過,一衆點穴觀音被風冷情的目光掃過之際,都是覺得身上一陣寒意侵膚。似乎這少年的目光如刀鋒一般。
風冷情一眼掃過,隨即沉聲道:“但願我師妹一切安好,否則的話,那就莫怪我手下無情了。”右手之中的斬鯨刀向前一揮,那斬鯨刀呼嘯着向三丈開外的一口棺木撲了過去。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那斬鯨刀在那口棺木之中轉了一圈,而後半空之中一轉,復又迅捷無論的飛了回來。
風冷情伸手一抄,將那斬鯨刀握在手中,隨即縱身而起,向龍捲風和小五所站的方位疾奔而去。
只聽那一口棺材在風冷情離開的一剎那,砰然一聲落在地上。分爲兩半。原來在這片刻之間,風冷情手中的斬鯨刀已然將那口棺木從中而斷。只一刀便將那棺材連同裡面的物事一刀兩斷。
棺木落在地上,裡面的屍首也滾了出來。
那屍身落在地上,屍身上的一顆慘白的頭顱隨即從屍身上掉落,彈了出來,骨碌碌的滾到一名點穴觀音女子的身旁。直將那一名點穴觀音嚇得啊啊大叫。
其中一名最小的點穴觀音還只十五六歲,操着一口稚嫩的聲音對那名嚇得尖聲大叫的女子道:“六師姐,別害怕。有我們在呢。”
那六師姐將身子急忙退後,離開那一顆慘白的頭顱遠遠的。
那最小的點穴觀音俯身將那顆頭顱拾了起來,歪着頭看了看,微微一笑道:“這不過是一顆死人頭骨,有什麼可怕的。”
那點穴觀音的二師姐眉頭一皺,沉聲道:“快放下,莫愁。”
那名叫莫愁的點穴觀音絲毫不以爲忤,將那顆頭顱放在地上。
其時,風冷情和龍捲風,小五已經消失在那西面石門後面的通道之中,影蹤不見。
鐵中堅慢慢走了過來,眼睛望着那點穴觀音的二師姐,緩緩道:“這一位便是水姑娘的同門師兄,風冷情。”
那點穴觀音的二師姐冷冷一笑道:“這小子一會遇到我師父,一定要他好看,此刻神氣什麼。”
那名叫莫愁的小點穴觀音低下頭,暗暗撇了撇嘴,心中對這二師姐不以爲然。
那二師姐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對鐵中堅道:“適才我好像看到在那西面石門門口還有一個大個子,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孩,那兩個人是什麼門道?”
鐵中堅道:“那個大個子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沒有名字,因爲是在那大沙漠之中遇到的,所以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龍捲風。至於那個紅衣小孩,我倒不認識。”
那二師姐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鐵中堅眼望風冷情和龍捲風離去的方位,心中暗道:“這個風冷情看到我,卻似乎裝作沒看見,也不上來打個招呼,看來在他心裡篤自有些芥蒂。不過只要將水姑娘救出來,我和他之間的那一點嫌隙估計也能消除乾淨。”
點穴觀音的二師姐回過頭來,對一衆同門道:“大家看到了吧?咱們剛剛進來,便損失了兩位同門師妹,進到裡面,更是步步殺機,大家一定小心。莫要再折損了。”
一衆點穴觀音齊齊點頭。
那二師姐隨即又四下裡望了望,道:“咱們走吧。也許師傅,師伯她們就在前面等候咱們呢。”說罷邁步便行。其餘點穴觀音緊隨其後。
鐵中堅則緊緊跟在最後。心中想着水靈見到風冷情之後會是怎麼一個摸樣。而自己還有沒有和水靈結成連理的那一份姻緣?一時間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風冷情和龍捲風小五會合之後,三個人沿着墓道向前疾奔。奔出裡許之後,這才慢慢放緩腳步。
龍捲風這才眼望風冷情,問道:“咱們不等一等那鐵中堅?”
風冷情搖了搖頭,閉緊了嘴。眼中掠過一絲痛楚。——不知爲何,每次別人提及鐵中堅的時候,風冷情的心中便似被人紮了一根刺,疼痛無比。也許是因爲自己和水靈今生無望,都是因爲這個鐵中堅……
龍捲風當即住嘴不問,心道:“看來這鐵中堅,和風冷情,水靈之間一定有些不爲人知的秘密。還是不予與聞的好。”
這墓道往西,越來越低。到得最後,竟似行走在一個傾斜的陡坡之上。一炷香過後,三人終於奔到這墓道的盡頭。
盡頭處是一條極爲寬闊的地下暗河。
暗河之上有石橋連通兩岸。石橋之下水聲潺潺。
三人站在石橋前方,極目向橋對岸望去。一片漆黑之中,似乎有無數的螢火閃動。
小五一呆,奇道:“那是什麼?”
風冷情皺了皺眉,對於這橋對面漆黑一片之中浮動的無數螢火,他也是索然無解。
龍捲風將小五放了下來,慢慢道:“咱們過去看看便知道了。”
風冷情點點頭,道:“這裡應該是那金國大墓的外圍。這條暗河便是防止大墓裡面進水,特意設置的這麼一條排水溝。咱們沿着石橋過去,便知道里面那些螢火是什麼物事。”
藝高人膽大,龍捲風和風冷情當即帶着小五向那石橋走了過去。
三人腳步踏上石橋中央,只聽轟然一聲,那一座石橋陡然坍塌,三人都是身不由己向石橋下面落去。
就在這一瞬間,龍捲風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小五,跟着左掌向下面虛空一拍,掌力激盪之下,頓時將身子彈了起來,半空之中龍捲風借力使力,藉着這掌力反推之勢,輕飄飄的躍到對面岸上。
與此同時,那風冷情也已拔出斬鯨刀,身子下落之際,斬鯨刀看準石橋崩塌的兩側,殘留的一段青石,刀尖一點,身子彈了出去,落到龍捲風身旁。
二人驚魂稍定,回頭望去,只見那一座石橋中間部位已然墜入暗河河水之中。
小五眼睛望着二人,臉上帶着豔羨之色,道:“風大哥,龍大哥,你們二人的輕功這麼好,能不能哪天教教我。”
風冷情摸了摸小五的頭,微微一笑道:“這個自然可以。咱們這一次出去之後,我便將我淘沙派的輕功傳授給你,好不好?”
小五大喜,連連道:“太好了,太好了。”
龍捲風指着那一座坍塌的石橋,緩緩道:“這石橋怎麼會在咱們經過之際,便自行坍塌,莫不是這其中有些古怪?”
龍捲風眼光望向風冷情,眼中滿是疑惑。
風冷情緩步走到那石橋跟前,仔細看了看,然後緩緩道:“這石橋之中確實有些機關。只要經過這石橋之人腳步踩到石橋之上,這石橋便立時坍塌損毀,將來人墜入河中。而那河水之中必定有些什麼物事會將來人吞沒。”
風冷情眼睛向那一旁的暗河之中望了過去,只見那暗河河水一平如鏡,那裡看得出有什麼古怪?
風冷情心中一動,從身後行李之中取出一件衣服,而後在這石橋附近找了一塊碎石包上,而後將那裹着碎石的衣服猛地向暗河之中擲去。
三人站在岸邊,目不轉睛的向那暗河之中望去。只見那裹着碎石的衣服還未落到水中,那水裡面便是一陣水花四濺。跟着一顆黝黑的頭顱從那暗河河水之中躍了出來,一張口將那裹着碎石的衣服吞了下去,而後迅捷沒入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