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觀音一下慌了神,——七名弟子一起墜入陷坑,看此情況,恐怕俱都慘遭穿胸之厄。當即招呼其餘四名弟子帶同毒觀音,順着那一根長繩溜下斷崖。
龍捲風遲疑片刻,隨即也跟了下去。
玉觀音,毒觀音帶同四名弟子,一路急奔,來到那陷坑之前,只見水靈正自將最後一名點穴觀音抱了上來。
玉觀音當即招呼其餘剩下的六名弟子將那六名身受重傷的點穴觀音揹負着,向那斷崖奔去。
水靈向那毒觀音道:“前輩,這是七粒天王保命丹,你拿着。”說罷,取出七粒淡黃的丹藥遞到毒觀音的手中。
毒觀音接了過來,收入懷中,對水靈低聲道:“多謝水姑娘,往日多有得罪,還請莫怪。”
水靈嫣然一笑道:“水靈這些日子以來和兩位師伯同進同出,長了不少見識,何來怪罪之理?”
毒觀音點了點頭,心頭對面前的這一對璧人再無敵意。
點穴觀音一行人奔到斷崖之下,緣繩而上。毒觀音和玉觀音當先揹負一人,當先爬到那斷崖之頂。
毒觀音腳步剛一踏上那斷崖,便是啊的一聲驚呼,玉觀音在下面急忙問道:“師姐,怎麼了?”
毒觀音將背上揹負的那一名受傷的點穴觀音放在地上,反手將玉觀音拉了上來。跟着拔出一把匕首,縱身向那先前被自己揹負到斷崖之上的那一名點穴觀音奔了過去。
玉觀音定神一看,只見在那一名點穴觀音跟前,俯伏這一隻碩大的老鼠。
那一隻老鼠足足有成年兔子那麼大,正自趴在那一名點穴觀音的右腳旁邊,啃噬着那點穴觀音的一隻腳掌。
那隻腳掌已然被啃掉一般,血肉模糊。
毒觀音奔到距離那老鼠十來丈之遙,一聲大喝,手中那一把匕首便即脫手飛出。
那隻老鼠也甚是靈敏,徑自在那匕首將要插到自己身上之際,腰身一扭,向旁邊閃了開去。
那一柄匕首隨即當地一聲戳到那一名點穴觀音的右腳之旁。只激得火星四濺。
毒觀音急忙奔到那受傷的點穴觀音跟前,將那持續流血的腳掌撕下衣襟包好。而後將一枚天王保命丹送入那一名點穴觀音的口中。
那一隻碩大的老鼠迅疾奔到那斷崖之前,一口咬住那一根懸垂下斷崖的長繩,口中發出咔吃咔吃的聲音,而那長繩眼看便要在這老鼠的用力啃咬下段爲兩截。
玉觀音一個箭步奔了過去,手中的點穴撅向那老鼠的頂門砸了下去。
這一下又猛又快,便是意欲將這隻可恨的老鼠斃於點穴撅下面。
玉觀音早已看出這隻老鼠跟一般的老鼠並不一樣,乃是專門長於這墓穴深處潮溼之地的墓鼠。
這種墓鼠極爲能吃,且生存能力極強。墓鼠之皮既厚且韌,尋常刀劍砍之不進,更兼火焰灼燒不損一毫。是以倒鬥摸金之士往往將這墓鼠捉到,剝其皮製成手套。
只可惜這墓鼠往往在那極深極陰的墓穴之中才有出入。並不輕易得見。而像此時這玉觀音毒觀音所見到的這麼大的一隻墓鼠更是少而又少。
那隻墓鼠眼見點穴撅砸將過來,立時哧溜一下跑到數丈開外,瞪着一對圓溜溜的小眼望着玉觀音。
玉觀音皺了皺眉,心道:“這隻墓鼠也太爲古怪,竟而並不畏人。”正欲追趕過去,將那墓鼠打死。忽聽那一根長繩傳來喀拉喀拉的聲音,似乎眼看便要斷裂開來。
斷崖下面手抓長繩往上攀爬的還有六名點穴觀音的門人,此時一齊驚呼道:“師傅救我們。”
這根長繩的頂端已經被那隻墓鼠咬出一個缺口,再加上下面十一名點穴觀音的重量,眼看便要斷裂開來。
玉觀音大驚之下,回手將那點穴撅向那隻墓鼠擲了過去。跟着一個箭步奔到那斷崖長繩跟前。此時那一根長繩也已自那隻墓鼠咬開的缺口那裡斷裂開來。
玉觀音急忙伸手一把抓住。頓時之間,玉觀音整個身子被這股大力拽着向前衝了過去。
毒觀音駭然之下,眼見情勢不好,一個魚躍,雙手一把抱住那玉觀音的腰際,兩隻腳則死死勾住那柄插在石地之上的點穴撅,硬生生停了下來。
只不過這斷崖下面抓住繩索的十一名點穴觀音弟子下墜的力量太大,直將毒觀音的雙腳扯得生疼。
毒觀音咬着嘴脣,雙睛突出,就是絕不放手。
便在此時,那一隻墓鼠卻奔到這插在地上的點穴撅旁邊,兩隻小眼骨碌碌轉了轉,而後一口咬在那毒觀音的腳腕之上。
卻原來適才玉觀音那點穴撅脫手擲出,並未擲中這一隻墓鼠,反而被這一隻墓鼠逃開。
毒觀音只覺得腳腕一陣劇痛,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只不過一雙腳卻是絲毫不動,依舊牢牢勾住那點穴撅。
那隻墓鼠也發了狠一般,死死咬着毒觀音的腳腕,一滴滴鮮血從這毒觀音的腳腕落到地上。
斷崖下面的風冷情等人在那毒觀音發出第一聲驚呼的時候,便已然發覺情況有異,當即帶着衆人奔了回來。站在那斷崖之下,仰頭而望。
這發生的一幕情景俱都落入四人眼中。
風冷情眼看這再不施救,那一干點穴觀音難免最終精力耗盡,從那長繩之上墜落下來,死於非命。只不過值此之際,那上下斷崖的唯一一根繩索,也已在一干點穴觀音手中,看來只有自己施展壁虎遊牆功才能上去。當下,對水靈小五,龍捲風三人道:“你們在此稍等。”一個轉身,腳步彈起,施展輕功竄上斷崖。
只見風冷情的身形在這斷崖之上真的猶如一隻壁虎一般遊走自如,片刻之後,便即從斷崖之底攀爬到那斷崖之上。
風冷情擡頭一看,只見那一隻碩大的墓鼠正自狠狠啃咬着毒觀音的一隻腳踝,那毒觀音卻是強忍劇痛,死命抱住玉觀音不放。
這十餘人的性命一時俱都懸系在這毒觀音之上。只要毒觀音一個體力不支,這十餘人立時便掉落斷崖。
風冷情右手拔出斬鯨刀,刀光一閃,便向那一隻墓鼠斬了過去。
那一隻墓鼠眼看這匹練般的刀光斬了過來,立時鬆口,便欲逃開。只不過還未及逃開數尺,那刀鋒已然追上,一刀便將這墓鼠斬爲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