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棧老闆點點頭,道:“有倒是有,不過那位姑娘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身青衣,看上去衣飾普普通通,但是坐在那一羣黑衣女子之中,總是顯得那麼與衆不同。這一位姑娘始終雙眉緊皺,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頓了一頓,那客棧老闆問道:“這位小哥,你認識這位姑娘?”
風冷情點了點頭,道:她是我同門師妹。”
那老闆眼珠轉動,口中道:“失敬失敬,原來那一位姑娘是小哥的師妹。”心裡暗暗叫苦,心道:“遮莫這位小爺也是那一干黑衣女子門下的?適才我對那些黑衣女子的不敬之詞可都落進他耳朵裡了。”腳步慢慢向後退去。
風冷情見這位客棧老闆緊張的神情,急忙解釋道:“老闆,那些黑衣女子和我們有些過節,這纔將我那師妹捉了去。”
客棧老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道:“我說呢,這位小哥這麼俊俏的樣子,你那師妹也是那麼端莊秀麗,怎麼會和這些窮兇極惡的女人在一起?”
風冷情嘆了口氣道:“哎,一言難盡。多謝老闆。我們這就告辭。”
那老闆客氣道:“諸位慢走。”
風冷情點了點頭,這才和龍捲風,小五二人走出客棧,策馬而去。
半月之後,三人風塵僕僕終於來到那直隸境內。那一路北行的點穴觀音卻在這直隸境內失去蹤跡。一連問了十來人,都是搖搖頭。
風冷情心道:“看來這些點穴觀音到了這直隸境內,一定是隱匿行蹤,以防被人發現形跡。這般謹慎,那一座王陵一定非同凡響。”
隨即向通衢大道上的客店老闆詢問那塞北鬼城訊息,一個個也都是兩眼茫然,搖頭不知。
三人無奈之下,只有繼續向北而去,眼看已然出得長城以外,又復行出數百里地,這一日三人來到一處荒涼的草原邊緣,前方遙望之下,一片蒼茫,草海無邊無際延展開去。——
遠遠地天邊,一羣羣的羊羣緩緩移動。
風冷情低聲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小五,姥姥教你背過這首詩嗎?”
小五搖了搖頭,道:“姥姥整天不是鼓搗她那個裝滿毒蟲的大鼎,便是對這山外面發呆。那裡會教我這些?”
風冷情口中喃喃低誦着這樣一首敕勒歌,心中大起蒼涼之感。
小五卻是百無聊賴,四處張望之下,眼見唯有一片茫茫草原,不禁發愁道:“風大哥,那塞北鬼城在哪裡啊?找了這麼多天,怎麼一點影子也看不到?到得這裡,別說人影看不見,便是連半點鬼影也看不見。”
龍捲風四望之下,也是微微皺眉。
風冷情伸出手,指着遠方緩緩移動的羊羣,道:“誰說沒有人?你沒肯見那羊羣嗎?有羊羣自然便有牧羊人。”
小五手搭涼棚,向那遠方張望,道:“風大哥,真的有牧羊人嗎?我怎麼看不到。”
風冷情知道小五是故意搗亂,也不以爲意,道:“一會那牧羊人過來的時候,咱們再詢問一遍,倘然沒有,咱們便向東面看看。”
小五點點頭道:“好。”
三人隨即俱都下馬,坐在一旁的草地之上,靜靜等候。那三匹馬便自行到一旁的草地吃草。
眼見夕陽西下,暮色漸漸四合。晚風拂面,頗有些涼意襲人。
小五着急道:“風大哥,那牧羊人怎麼還不過來?咱們今日不是要在這草原上過夜吧?”
風冷情搖搖頭道:“不會,你看那羣羊羣正在慢慢的向咱們這裡走來呢,彆着急。”
小五凝神細看,果不其然,那些羊羣正自一點一點向三人所座的地方慢慢靠近。
望山跑死馬,那一羣羊羣雖然看似一點一點靠近,但是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那牧羊人才帶着一羣羊羣慢慢走了過來。三人凝神望去,只見那牧羊人頭上戴着一定破舊的氈帽,臉上也是髒兮兮的,看上去有五十來歲年紀,只見那牧羊老者看到三人,眼中露出一股詫異之色,但隨即轉過頭去,口中嘟囔了一句:“又是來這鬼城尋寶的。”
這一句話雖然說的甚輕,這老者又相隔衆人有二十餘丈之遙,但是落在風冷情和龍捲風,小五的耳中,還是有如轟轟大雷一般。
三人立時都站了起來。
三人俱都凝目望着那老者,臉上俱都是激動之色。
那牧羊老者嚇了一跳,還以爲是遇到打劫的強盜,臉上歷史變色,向後退了數步,將手中那一根放羊鞭橫在自己胸前,顫聲道:“你們想幹什麼?我,我身上可沒錢。”
風冷情兩手一攤,笑道:“這位老伯,我們可不是什麼壞人,我們是想向您打聽一下,這鬼城的所在?”
那牧羊老者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臉上依舊帶着警惕之色,緩緩道:“你們是到鬼城尋寶的吧?”
風冷情心中一跳,心道:“看來這鬼城便在附近。當即沉聲道:”這位老伯,我是來此尋找我同門師妹的。我師妹被一夥歹人劫持,要我來此鬼城,纔將我師妹放還。是以我們這才萬里迢迢來至此處。——那鬼城便是在此地麼?”
那放羊老者將信將疑,緩緩點了點頭,道:“那鬼城便是在這草原之中,距離此處還有三十里之遙。你們順着這裡,一直往北,行出三十里便看到了。”
小五奇道:“老爺爺,那鬼城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那放羊老者看着小五亮如點漆的眼睛,心中戒備之心去了大半,向小五笑道:“那鬼城嘛,便是一座荒廢的石頭城。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就在這大草原之中。你們往北走出三十里便看到一座石頭城,那便是鬼城了。”
小五追問道:“可是那石頭城爲什麼叫鬼城呢?”
那放羊老者臉上掠過一絲恐懼之色,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鬼城的好。”
風冷情三人臉上都是不解。
那放羊老者繼續道:“你們不知道,這些年來,凡是進去那鬼城的,沒有一個出來的。我們堡子上的王大膽哥三個進去了,一個都沒有回來,死無全屍。”
小五伸了伸舌頭,道:“那麼可怕?”
那放羊老者嘿了一聲道:“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呢,跟我一起經常放羊的於老倌,去年這時候,趕着一羣羊進去了,連人帶羊也是都沒有出來,就那樣生生消失了,無影無蹤,你們說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