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月內雖然說不上烏煙瘴氣,但是相較於那些寧靜安詳的民家小院而言,永遠都是一個酒色財迷煙霧嫋嫋的地方,雖然蘇秦並未把注意力放在琉璃月內,但是充斥在他耳裡的卻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歡吟聲。()
揮之不去,聽與不聽身不由己。
沒有一個女子從生下來就願意天天被人壓在身子下面還要故作歡顏的呻吟着——生活就像一齣戲,太過於跌宕起伏,像琉璃月這座青樓內的女子這樣每天波瀾不驚的過着,除了爲了活着的目的之外,不知道還有幾人喜歡這種看似繁華實則骯髒的場所,不知道又有幾人喜歡這種假裝**的生活。
蘇秦握着青刃,看着向前走去的莫大奎,默默的想着,想到這裡的時候,蘇秦不知覺的想到了暖暖,想到了暖暖緊跟着蘇秦的腦中就出現了木恨玉。
木木。
蘇秦不知覺的皺了一下眉頭,此路北上,與木恨玉相見的日子似乎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些,蘇秦本來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一些——畢竟是要殺人,對於那些窮兇極惡的人來說殺人不過是兒戲,但是對於像蘇秦這樣雖然談不上大善但是卻有些底線的來說,殺人是要受自己的良心煎熬的。
這就像以前蘇秦在一本名爲《尚書·大禹謨》裡看到的一句話,上天有好生之德,每個人的生老病死除了自己把握之外,如果強行殺戮,則是殺孽。
李長貴該死麼?或許罪不致死,但是蘇秦覺得李長貴不死,那麼祈洛歌以後就會受到騷擾,得饒人處且饒人?蘇秦苦笑了一下,就像剛纔在客棧裡,如果沒有祈洛歌,李長貴會放過自己麼?蘇秦不信李長貴會網開一面。
所謂將心比心便是佛心說的是彼此平等,至少在李長貴面前,蘇秦覺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
想通了這些,蘇秦把自己的脊樑挺的更直了一些,因爲他問心無愧。
走廊的兩旁依着幾個身材臉蛋皆不錯的女子,女子搔首弄姿臉上的胭脂很濃,媚眼之間盡顯嫵媚之色,隨着她們彎腰或者走路的時候,她們胸前的春光若隱若現。
看着這個時候出現的蘇秦和莫大奎,這些女子都以爲這是寂寞男人現在出來尋歡作樂而來,於是彼此對視了一眼,心裡便有了計較。
“這位軍爺,外面天寒地凍的,去奴家的屋裡坐會兒?”看着莫大奎和蘇秦,幾個女人很快決定了誰迎客,走在前面的女孩身材高挑,來到莫大奎的跟前挽着莫大奎的胳膊說了一句,說完身子軟軟的貼着莫大奎,有意無意的在莫大奎的耳邊吐了一口熱氣。
香氣如蘭,只是這份美意莫大奎現在無福消受。
而來到蘇秦面前的女子則更加露骨,就在她來到蘇秦跟前的時候,腳下一軟,整個人都向蘇秦跌去,蘇秦伸手托住女孩的肩頭,“姑娘站穩了。”
“謝謝這位公子。”看着蘇秦,女孩站起身子款款施了一禮,女子胸前的傲物有很深的溝,溝裡是女孩脖子裡掛着的玉雕彌勒佛。
彌勒佛雕琢的栩栩如生,笑意盎然。
蘇秦的目光不知覺的在女子胸前停留了一下,然後偏轉了目光看着走在前面的莫大奎,這個時候莫大奎已經挽住了前面女人的腰,左手放在女孩的臀部輕輕的摩挲着。
蘇秦在後面乾咳了一聲,警告着莫大奎,莫大奎似乎沒聽到,只是抱着前面那位女人向前走去,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莫大奎已經用行動再向蘇秦抗議。
“公子不要這麼無情好麼?”扭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莫大奎,距離蘇秦只有半步之遙的女子笑着說了一句,說完上前挽住了並未拿正眼看自己一眼的蘇秦,然後整個身子貼了過去,兩隻媚眼迷離中帶着一點麻木。
“姑娘,請你站穩些。”伸手拉了一下女孩的手腕,感覺手腕上傳來的力道,蘇秦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說完擡起右手就要推開眼前女孩,只是女孩穿的衣服太少,蘇秦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無奈之下猛的橫跨了一步。
“這位公子好大的火氣啊。”看着並未青睞自己的蘇秦,女孩站穩腳步後冷聲說道,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你的朋友都這樣了,在這個地方還裝什麼正經。
蘇秦沒管女孩說什麼,快速的向前走了幾步,追上了莫大奎之後,蘇秦伸出左手搭在了莫大奎的肩上,微微用力,莫大奎站住了腳步,蘇秦緊跟着借勢上前挽住了莫大奎的肩。
這個時候,在莫大奎懷裡的女孩看着橫插一腳的蘇秦,有些不解的望向莫大奎,看莫大奎的樣子應該是一個情場老手,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手剛纔也沒少佔自己的便宜,而這個嘴角帶疤的青年是什麼來頭,看樣子是要阻止自己與莫大奎通行。
在煙花柳巷廝混時日不斷的她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她一句話沒說,只是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望着莫大奎。
“別忘了咱們來這裡的目的。”蘇秦對着莫大奎低聲說了一句,說完不知道從那摸出來兩塊碎銀遞給了莫大奎身邊的女子,“這個你拿着,我們還有其他的事,一會在回來找你們。”
看着收了銀子滿是笑臉的女子,莫大奎的臉色一僵,雖然沒有看到,但是他知道挽住自己脖子的左手裡有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走吧。”看着已經讓開身子的女子,蘇秦手上微微使勁說道。
身不由己的邁動腳步,莫大奎看着眼前的一道長廊,眼睛不停的在門口上面的牌子上流轉着。
莫大奎知道李長貴是自己的靠山,如果背後的這個人殺了李長貴,那麼自己以後在軍營裡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可是剛纔的伎倆被蘇秦看破……腦子裡一片混亂的莫大奎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擺脫身後的殺手——莫大奎把蘇秦當做了一個殺手,而蘇秦剛纔給莫大奎下的毒無疑中讓莫大奎心裡滿是忌憚,特別是隨着現在莫大奎每走一步就會感覺到心口發麻,這些讓莫大奎誤以爲是毒法的前兆。
莫大奎此刻在衡量利弊,要是自己要不說出李長貴現在身在何處,有可能自己會馬上死。想到這些,莫大奎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說道,“快到了,給我解藥。”
“見到了李長貴我自然會給你解藥。”蘇秦的聲音有些發冷,“你就算現在死了,我還可以下樓去問老鴇李長貴的地方,所以你現在最好別給我討價還價。”
聽到蘇秦的回答,莫大奎知道,自己活着的希望只有寄託在李長貴身上。
看着不遠處一間名爲醉花閣的房間,莫大奎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房間門口站住,“到了。”
“不用讓我教你怎麼讓李長貴開門吧。”蘇秦嘴角泛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說道。
感覺脖間匕首的寒意,莫大奎嚥了一口吐沫,喉骨上下翻滾了一下,然後上前敲響了房門。
房間內隱隱傳來女孩的呻吟聲,顯然裡面的兩人並未因爲敲門聲而停止動作。
“李哥,是我,小莫啊。”莫大奎皺了一下眉頭,一邊敲門一邊喊了一聲,裡面的聲音讓莫大奎的身子有些發熱,而此刻走廊內剛纔的那幾個女子則好奇的看着莫大奎與蘇秦,她們不明白這兩個人爲什麼這個時候敲別人的房門,而且兩人搭肩勾背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詭異。
“你小子活膩了?”聽到莫大奎的喊聲,李長貴停止在下半身的動作,不過雙手依舊在兩隻凸峰上任意揉捏着,隨着李長貴的雙手力度變換,女孩胸前的那兩朵柔軟至極的肉團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直到李長貴手裡的動作停下,香汗淋漓的女孩閉住了嘴,閉上眼睛她的沒有看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長髮遮住了女孩的半張臉,女孩雙手遮住自己的胸前,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能令剛纔性急不已的男人停止了所有動作。
而李長貴之所以停止動作是因爲他想到了祈洛歌,聽門外的聲音,是自己安排在客棧的莫大奎,莫大奎這人辦事一向令李長貴滿意,此刻莫大奎不好好的在客棧旁盯着齊小姐竟然來打擾自己的雅興,李長貴馬上就想到了是不是那個齊小姐出了什麼問題?
難道那個齊小姐跑了?
想到了這裡的李長貴對身下的女子再沒任何性趣,穿好褲子的他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問了一句,“小莫,是不是齊小姐那邊出事了?”
莫大奎嗯了一聲。
就在莫大奎準備開口像蘇秦要解藥的時候,莫大奎只覺後腦傳來一下重擊,腦袋一疼的莫大奎昏了過去,昏迷前的他隱約的聽到了開門聲。
而蘇秦這個時候則把身子藏在了莫大奎的身後,手裡的青刃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打開房門,看着站在門口閉着眼的莫大奎,李長貴眉頭一皺,隱約的覺得有些不對的他還沒來得及上前查看,只見一道白光在他的面前一閃。
站在走廊裡那幾個盯着這邊的女子看到這邊的狀況,膽小的已經驚叫了起來。
血濺了因爲沒人扶持而倒在地上的莫大奎一身。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長貴,蘇秦慢慢的收回了青刃,醉花閣門口插着的燈籠散發出的紅光灑在蘇秦的臉上,讓蘇秦整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朦朧,神秘莫測。
目光在屋內掃了一眼,蘇秦邁動了腳步踏過李長貴的屍體走向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