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柳枝,這一年不再新綠。分享一首歌:愛我你就抱抱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着在靈璧坊出現的刺客再次出現,蘇秦心裡暗暗一喜。
扭頭看去,那人穿着一件粗布麻衣,腳上蹬着一雙青絲履,頭戴斗笠,剛開始他緊貼着蘇秦用短刃逼着蘇秦順着人羣少的地方走,後來見蘇秦和牧野並沒有呼喊或者反抗的跡象就收回了藏在袖中的短刃,不過從隨後跟着他匯合的幾個人來看,他對蘇秦和牧野並沒有掉以輕心。
刺殺陸振宇的時候他們出動了三個人,而對付蘇秦和牧野竟然派出了六個人,看到這種陣勢,蘇秦苦笑了一下,心想這些人還真瞧的起自己。
蘇秦的小腹這個時候莫名的隱隱作痛了一下,蘇秦看了看跟在一旁的刺客,用牙齒輕咬了一下嘴脣,繼續跟着這些人左轉右拐,對離火城的認識僅停留在知道幾大官道的蘇秦雖然低着頭走路,但是卻在很用心的記着這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巷。
而牧野一路上一直拿眼睛看蘇秦,蘇秦總是輕微的搖頭,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一行八人在黑暗中前前後後的行走,走了幾條街,插過幾個衚衕,偏離了人羣洶涌的官道,經過了富人居住的中心區,最後來到了東區一處貧民區。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離火城和其他城池相比,這裡的百姓難免會有一種優越感,這種優越感來自皇城腳下——天子之威,儘管他們有些人在這裡過的並不好,但是他們是炎國國都離火城的百姓,總比那些偏遠小城的百姓見過世面吧?就像那些每天榮登朝堂的大員,在偏遠小城誰能見到?
這其實只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就像巫師在蘇秦很小的時候對他說的一句話,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離火城的東區的平民也是如此,六九衚衕設置在這裡,這裡除了青樓多外,還有很多的酒樓,越往東,酒樓越少,到最後那些酒肆都只是一兩間民房,在門口掛着一個酒字。
蘇秦聽巫師說過這個地方,東城區是離火城治安最壞的,這裡沒有富人,都是一些其他城池的外來人口或者在大戶裡的傭人居住在此,這裡還有很多地下賭莊,用巫師的話說這裡可以用三個字概括,髒、亂、差。
見他們帶自己來這裡,蘇秦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這些人在一處破敗的民房處停下,看着園中簡陋的景象,蘇秦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民房相連,在院中喊一聲聲音絕對會傳出很遠,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了?
走在前面的人伸手敲了敲木門,有人從裡面打開們,屋內沒點燈,看不到面孔,等到蘇秦等人都走進到屋內的時候,那人把木門關上,然後點燃了蠟燭。
九個人站在房間內顯得有點擁擠,手拿蠟燭的人先是看了看蘇秦和牧野,目光看向在靈璧坊出現的那個刺客,那人上前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手拿蠟燭的人點了點頭,把蠟燭放在燈臺上,然後向裡屋的臥室走去。
蘇秦扭頭看着房子內的一個書櫃,還沒看清屋內的佈局,就聽見有人對他說了一句走。
說完有人推着蘇秦向裡屋走去,之前進來臥室的人這個時候已經沒了蹤影,在土炕一角出現了一個三尺方圓的黑洞,不知道之前這個地方放着什麼,蘇秦站在遠處能隱隱的可以看到從裡面透出的燈光。
看着地下室,蘇秦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已經有人率先鑽了進去,而蘇秦和牧野也不得不向地下室走去。
最後地面上只留下了兩個人看守,剩下的全部進了地下室,看着其他人走進地洞,在土屋內的一個人伸手在土炕上摸了一下,然後地洞突然合住,看不出一絲痕跡。
要是被公孫錯看到這一幕估計會感嘆一聲,畢竟這種敢不用任何屏障的暗室機關設計之精妙令人讚歎。
地下的景象超出了蘇秦的預料,蘇秦原以爲地下只是一間儲存雜物的地下室,可是當他順着人羣往下走了近兩丈深的時候,並沒有出現房間,而是出現一個一人高的地道,地道往東方延伸,兩旁有很多已經燃着的火把。
隨着往裡走,蘇秦心底的驚訝越來越嚴重,地道兩旁全是帶着木門的房屋,他不明白這個看似簡陋的木屋下面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而且看上去這個地下世界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要挖出這樣的一個地下世界,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要耗費多少人力財力,還是在離火城那些聳人聽聞的麒麟軍的眼皮子地下做這麼大的工程?
有走了一盞茶的時間,蘇秦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驚駭,這下面的世界太大了,大的令人難以想象,蘇秦不知道這地下世界的通風是怎麼設置的,呆在下面不僅感覺不到壓抑,就是沉悶的感覺都沒有,牧野也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身子緊跟着蘇秦,不停的扭頭看着四周,由於彎道太多,蘇秦一直在記行走的方向,從進來後往東,雖然轉了十幾個彎,但是給他的感覺現在還是在往東。
這地下通道快出離火城了吧?
透過一個房間的木門的縫隙,蘇秦匆匆一瞥,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再次一驚,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裡面是一屋子的兵器,有長刀和長槍,雖然上面佈滿了灰塵,可是刀刃依舊在黑暗中似乎依舊泛着寒光。
“你們這是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蘇秦強壓住心底的不安,故作鎮定的問,他的聲音在地道里響起,沒有急躁,沒有不安,就像朋友之間見面的時候互相問對方過的怎麼樣一樣。
“怎麼,怕了?”靈璧坊出現的那個刺客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蘇秦,蘇秦這個時候纔看清他的面孔,濃眉大眼,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
“只是覺得這樣走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蘇秦說道這裡,呵呵一笑,“你們不會是帶我參觀你們的地下世界的吧?”
那人冷哼了一聲,看着蘇秦一句話沒說,然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蘇秦此刻心裡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他覺得自己還是大意了,在靈璧坊出手壞了這幫人的好事……之前蘇秦猜測這些人可能知道一些十八年前的秘密,所以拋頭露面心存饒幸想從他們身上打聽出來點什麼,但是卻忽略了這幫人的目的,就像此刻,自己知道了他們在離火城地下的秘密,要是一會三言兩語不合豈不是會被他們滅口?
輕輕的扯了一把牧野,蘇秦暗暗的告訴牧野讓他隨時準備動手,這些人的功夫如何蘇秦不知道,但是從前一陣在青雲城和芒國武士動手再到後來部族的奇獸峰裡和那些虎人動手,蘇秦對自己的功夫雖然沒有盲目自信到能橫走天下的地步,他知道巫師說的沒錯,只要不是碰到那些變態的氣宗高手,蘇秦相信自己自保還是可以的。
地道終於到了盡頭——一個長寬近十丈的空間,高一丈左右,像一個小廣場。
廣場裡有一些木頭柱子支撐着空間上方的泥土,裡面有兩排椅子和一些木桌,偌大的空間除了之前在地面上先進來的人之外,就剩下蘇秦等人一行。
“儀哥,人帶過來了。”在靈璧坊的那個刺客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說完來到蘇秦跟前,推了蘇秦一把,緊跟着招呼了其他人一聲,都退出了這個地方,關上了木門守在外面。
“我是劉儀。”劉儀看着打量四周的蘇秦,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要是累的話可以坐下。”
蘇秦搖了搖頭,看了看牧野,緊跟着上前走了幾部,來到廣場的中央,看着劉儀背後貼着的一副畫,畫上畫着一個面孔俊逸的中年人,手拿摺扇風度翩翩的站在一個山峰之上。
“你有什麼要問的?”劉儀看了一眼蘇秦,見他對着自己背後的那幅畫很感興趣的樣子,就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去。
“你們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蘇秦目光從那副畫上移開,目光盯着劉儀,他沒有從劉儀的外表上瞧出什麼,不過那些人敢把自己和牧野獨自和劉儀留在這裡,足以說明他們不害怕自己威脅到劉儀的安全——既然這樣,那麼這個劉儀一定是個高手了,可是看劉儀的穿着,卻像一個窮酸書生的樣子。
“如果我說你阻止我們殺陸振宇,敵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敵人這個理由夠麼?”
見劉儀這樣說,蘇秦呵呵一笑,輕微的搖了搖頭,“如果你們把我當成你們的敵人,那麼就不會大費周章的把我帶到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聰明。”劉儀嘴角一揚,“帶你來這裡和你阻攔我們殺陸振宇沒有一點關係。”說到這裡劉儀目光盯着蘇秦,“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我了,我再告訴你原因。”
“別想着欺騙我。”劉儀說着看了看廣場四周,“這裡全是機關,只要我動動手,你就會死無全屍,還有,別想着對我動手,你不是我的對手。”劉儀這話說的很自信。
“你問吧。”蘇秦低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擡頭看着劉儀說道。
“你在部落有沒有見到一個叫莫離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蘇秦一愣,這個劉儀怎麼知道自己是部落的人,而且……看劉儀的樣子,似乎有點面熟?那雙眼神裡隱藏的鋒芒怎麼和在部落遇到的那個錦衣人那麼像?
他們是一夥的?想到這裡,蘇秦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
——家裡停電了,在網吧,這節可能有點糙,時間緊,還請多多包涵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