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 開始行動
許萬喜一行六人,半下午時分到了縣城門口。此時的縣城門口比以前盤查的嚴多了,除了四名治安軍崗哨外,還有兩名僞jǐng察配合檢查,另外兩名rì軍哨兵則端着步槍監督着一切。
許萬喜他們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外已經淤積了五、六十人在等候檢查,許萬喜看到這種情況,知道急不得,對偵察員使了一個眼sè,讓大家耐心等待。偵察員也知道着急沒用,何況現在進去以後也不能立即行動,就都耐心地等候起來。
治安軍們雖然檢查的很仔細,但沒有違禁物品也不隨便扣人,只是有時順手牽羊偷拿或者沒收些老百姓的東西,老百姓們也沒辦法,只能罵幾句了事。
到了許萬喜這裡,治安軍們仔細檢查了檢查,看看沒什麼油水,許萬喜妝又化的好,象是個四十來歲的人,帶隊的治安軍班長一揮手,讓許萬喜進了城。
許萬喜看讓他進城了,趕忙把擔子一挑,慢吞吞地進了城。
他故意走的很慢,等着賀炳鵬幾個人。這幾名偵察員也沒費什麼事就進了城。
到了城裡,他們不敢在大街上亂走,怕遇到熟人或者特務漢jiān,瞅瞅沒人注意,許萬喜帶頭閃進一條小街。在這小街上他們也沒敢都耽誤,趁着街上的混亂很快又拐進了一條小巷。
穿過幾條小街小巷,許萬喜幾個人很快到了耿平家。
耿家附近靜悄悄的,沒有一名行人,許萬喜上去一敲門,早就守候在門後的吳素娟立即打開了門,許萬喜等人又左右看了看,確信無人後快步走進耿家。
許萬喜進院後剛想和吳素娟說話,吳素娟一擺手,領着他們就向屋裡走。等進了正屋的套間,吳素娟才笑着小聲道:“這時候大家都在做晚飯,院裡人來人往的拿這拿那,我怕在院裡說話聲音大了被鄰居聽見惹起不必要的麻煩,同志們別見怪!”
許萬喜笑道:“應當的,做地下工作就應該小心些!”
吳素娟道:“老耿工作上還有點兒事,過一會兒就回來!”說着,吳素娟掀起牆上掛的一幅畫。許萬喜等人很納悶,吳素娟好端端地把畫掀起來做什麼?尤其這畫又比較大。吳素娟看着他們的表情微微一笑,轉回身欠起雙腳,她左手持着畫,右手就把牆上掛畫的釘子使勁向右一掰,隨即落下腳,把自己正面的牆一推,立刻牆上的磚向裡一陷,顯現出一個將近兩尺見方的洞口。望着這牆上猛然出現的洞口,許萬喜等人都吃了一驚。
吳素娟笑着道:“這是個暗室,是我們放文件等秘密東西的地方,裡面很大,呆十個人沒問題,放櫃子的地方是個緊急出口。你們今天來的人多,老耿怕有突然情況你們來不及隱蔽,所以特意囑咐我,等你們來了就讓你們到裡面隱蔽!”
許萬喜走上兩步,向暗室裡看了看,裡面黑黑的,吳素娟笑道:“我這裡有支手電,你們進去後可以把裡面的燈點上,靠門這邊有個瞭望孔,可以看見外面的情況!”
許萬喜順着吳素娟的手指方向看了看,什麼也沒看見,吳素娟笑道:“你們進去後,那裡有架小梯子,你們爬上梯子就可以從瞭望孔看外面的情況了!”
許萬喜握了一下吳素娟的手激動道:“你們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吳素娟還是微笑着道:“你們進去吧,我去給你們做晚飯,過一會兒老耿也就該回來了!”
許萬喜點點頭,接過吳素娟遞過來的手電,帶頭鑽進暗室。
許萬喜鑽進暗室,用手電一照,很快找見了靠牆而放的桌子上的油燈。等他把油燈點着,偵察員也全都進來了。事情果然如吳素娟說的那樣,這暗室很大,即使進來十個人也不覺得擠。等偵察員們全進了暗室,吳素娟就把暗室的門又關上了,一切恢復了原樣。
偵察員們在暗室裡各自找了地方歇了下來,吳素娟則在外面把他們帶來的東西分別處理了一下,然後從從容容地開始做晚飯。
掌燈過後不久,耿平回來了。吳素娟插好院門,把做好的晚飯送進了暗室。
耿平見到自己的戰友很開心,也鑽進暗室和許萬喜他們一起吃喝起來。吳素娟則邊吃飯邊小心地聽着街上的動靜,同志們的安危畢竟是頭等大事啊!
吃過晚飯,耿平又和大家聊了一會兒,然後對許萬喜道:“萬喜同志,你們休息一會兒,等過了半夜可以行動後,我負責叫醒你們!”
許萬喜點點頭道:“謝謝您,耿平同志,讓您費心了!”
耿平呵呵笑道:“都是爲了革命工作,你們放心休息吧!”
兩個人握了握手,耿平鑽出了暗室。
暗室裡有些悶熱,許萬喜心裡有事,趴在桌子旁怎麼也睡不着。聽着其他幾名偵察員的呼嚕聲,許萬喜心道:“也不知道幾點了,不知道這次任務會不會執行的很順利!”迷迷糊糊地許萬喜覺得才睡着,耿平就鑽進暗室裡來叫他們了。
許萬喜問了一句:“幾點了?”
耿平道:“三點了,你們收拾收拾到張老財家的茂源號恐怕就得小四點了!”
許萬喜點點頭,跟着耿平鑽出暗室,吳素娟已經給偵察員預備好了吃喝。偵察員沒客氣,每人拿了點兒吃的就吃了起來,吳素娟抱歉道:“真對不起同志們,不敢動火,吃的東西有些涼了,好在有熱水,大家將就將就!”
許萬喜嚥下一口吃的笑道:“這就很好了,盡給你們添麻煩!”
耿平臉一繃對許萬喜道:“跟你說多少回了,咱們是革命同志,都是爲了革命工作,你幹嘛總說這麼多客氣話?!以後你再這麼客氣,我就向石書記反映!”
許萬喜笑了笑,偵察員很快吃完了東西。
耿平取出給他們預備的砍刀、匕首等武器,對許萬喜道:“去茂源號的路熟識嗎?”
許萬喜道:“熟識,這城裡我從小也來了不少趟,這點兒路沒問題!”
耿平點點頭接着問道:“城門開了你們直接從茂源號走嗎?不回來了?!”
許萬喜道:“是,城外有咱們的人接應,有了繳獲他們的那幾支槍,從城門口殺出去不成問題。我們這些人總到您這裡來弄不好會引起別人懷疑,您就放心吧!我們肯定出去了!”
耿平挨個握了握偵察員的手道:“祝你們行動順利!”
許萬喜代表偵察員們道:“耿平同志,您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耿平道:“好,聽你們的好消息!”吳素娟出去看了看,小巷裡沒人,她回屋把偵察員們叫出來。耿平又站在門口向外看了看,轉身對跟到身邊的許萬喜壓低聲音道:“現在衚衕裡沒人,你們去吧,路上注意敵人的崗哨,他們全在大街上!”
許萬喜點點頭,帶領着偵察員們悄無聲息地出了耿家。
一路上他們避開了敵人的幾個崗哨,很快到了張老財的茂源號側門。兩名偵察員分別監視住巷子兩頭的動靜,賀炳鵬伏在門上聽了聽,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擡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向院子裡丟去,石頭飛過院牆,啪嗒一聲落在院子裡,這響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響,但院子裡依然靜悄悄地沒動靜。許萬喜點點頭,擡頭看了看院牆,茂源號的院牆比周圍人家的院牆高出一大截,要想翻過去很困難。丁栓湊過來小聲道:“我看這側門不是很大,門栓肯定也不大,我用匕首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它撥開!”
許萬喜問道:“有把握嗎?大約要多長時間?”
丁栓道:“如果好撥,大約用不了一袋煙的工夫!”
許萬喜道:“不行,時間太長了,這裡離大街只有三、四十步,敵人隨時可能會過來,而且還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上鎖,還是搭人梯進去,來,我馱你上去!”
丁栓沒再多說話,看許萬喜伏在牆根,一名偵察員上來一扶他,丁栓就站到了許萬喜的肩頭上。許萬喜一用力,賀炳鵬扶着他就站了起來。
丁栓扒住牆頭,兩膀一較力,人就上了牆。看看院裡沒什麼異常,丁栓一翻身,兩手扒住牆頭,人就順着內牆滑進了茂源號。他腳一落地飛快地轉過身,眼睛迅速向院子裡看了一下,還是沒動靜。他不敢怠慢,大步奔向小門,伸手摸向門栓,這一摸,讓他不由得心裡就是一涼,門栓上一把大鎖把門栓鎖的嚴嚴實實,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可他再一摸,心裡又樂了,原來門栓雖然被大鎖鎖着,可鑰匙還在上面插着。丁栓按捺住心頭的狂喜,握住鎖,輕輕一轉鑰匙,大鎖啪地打開了。他趕緊摘下鎖,拉開門栓,把門往裡一帶,許萬喜第一個閃進院來。丁栓一側身,剩下的幾名偵察員也全動閃了進來。
關好門,許萬喜一揮手,一名偵察員拎着那把大砍刀撲向頭層院子和二層院子之間的小門,隱在門旁聽着前面的動靜。賀炳鵬則帶着一名偵察員順着房子之間的夾道奔向後院,丁栓和另一名偵察員則在這層院子裡挨屋去聽屋裡的動靜。
丁栓兩個人首先摸清了這層院子裡的情況,他伏在許萬喜的耳朵旁小聲道:“中間那屋裡和西屋聽聲音各有一個人,都是老爺兒們,呼嚕打的很響!”
賀炳鵬也跑回來報告道:“後院住了仨人,看樣子是張安金兩口子和一名jǐng衛!”
許萬喜對丁栓小聲道:“你們現在這裡監視,我們先把後院解決了!”
丁栓點點頭,和一名偵察員分別藏到兩間屋的門口,監視起屋內的動靜。
許萬喜一拉賀炳鵬,小聲道:“先幹掉後院的jǐng衛!”
賀炳鵬點點頭,帶着許萬喜直奔那名jǐng衛特務住的房間。
到了屋門口,許萬喜輕輕試着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一下子就開了。兩個人身子一閃進了屋,那名偵察員在門口放起了哨。聽着呼嚕聲,許萬喜、賀炳鵬兩個人向炕邊摸去。藉着暗淡的月sè,許萬喜兩個人看清了炕上人躺的位置。許萬喜向賀炳鵬一比劃,賀炳鵬明白地點點頭,亮出了雪亮的匕首。許萬喜輕手輕腳地從炕上撿起一個沒用的枕頭,猛地向炕上躺着的特務的嘴上捂住,與此同時,賀炳鵬也猛的撲了上去,手裡的匕首毫不留情地照着特務的心口就紮了下去。寒光一閃,這名特務一聲沒出,腳蹬了兩下就不動了。賀炳鵬不放心,照着他的要害又接連刺了幾刀,確信這名特務肯定死後,兩個人才鬆開手。許萬喜向特務頭下的枕頭一摸,掏出了特務用的駁殼槍,順手插在了自己的腰間。賀炳鵬又翻了翻特務扔在一邊的衣服,翻出了幾個彈夾裝進了自己兜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