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兒,是你嗎?”南宮玄邊掀車簾並低聲問道。
而危險卻就在這時而來,就在簾子被掀開的那一瞬間,自裡面迅速飛出來一枚泛着寒光的暗器!
好在南宮玄還是有防備的,他的身體迅速撤離倒是成功躲過了一劫。心下暗驚,好險,沒想到裡面竟還藏了一人!
裡面藏着的是個年輕的女人,容貌尋常同樣的不起眼。但所放出來的招式卻狠毒異常,招招要人命!
很快兩人便打了起來,衆人見狀大驚,火速前來幫忙。不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因爲誰也沒想到,原本站在馬車前看起來絲毫無害的老婦人卻突然出招。
她趁着南宮玄打鬥難以分身之際,不知從何處摸出暗器,以少有的凌厲速度衝着他扔了過去。
“少主,小心!”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倒是提醒了南宮玄,他匆忙去躲,倒是面前無恙。
不過那老婦人卻並不只是放出了一枚,而是“嗖嗖嗖!”的連番釋放,且個個速度奇快,
若在尋常情況下南宮玄倒也能全身而退,只是眼下那年輕女子則是拼了命的去阻擋南宮玄,所以防不勝防,終究還是中了一招。
只是這一招便足以要人的命,若非他們出自崇陽宮,尋常皆備着上等的救命丹藥,怕人早就上西天了。
南宮玄即便是受傷,卻還是帶着他們奮力抵抗,終究將那兩個女人全都殺了。
當然起初南宮玄是想要活口的,那兩個女人脾氣太倔,愣是在關鍵時刻給自盡了。雖成功救回鍾離漫,但他卻受了重傷,險些把命給搭上了,也是付出了慘重代價的。
鬱堇離聽罷沉默,這下才算是徹底明白了。
“那兩個女人的屍體帶回來了嗎?”她問。
南宮玄沉沉點頭,當時中暗器後他只覺得頭越發昏沉,身體搖搖晃晃連腳步都是虛浮着的,且愣是咬着牙吩咐定要把人帶回來。因爲唯有如此,纔有可能探出是什麼人來。
鬱堇離點頭低聲道:“好,要不要我去看看屍體,或許能有些收穫。”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南宮玄給了她一個笑容。
鬱堇離的心底一陣柔軟,低聲道:“你放心養傷吧,也不要思慮太多,傷口的事等師父來了一定會找到妥善解決辦法的。”
南宮玄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
鬱堇離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
房間內擺放着兩具女屍。
鬱堇離掀開白布,便聞到了一股並不太明顯的屍臭。
好在只是停放了兩天,外加現在天寒地凍的,若是放在夏天,只怕快不能看了。
“朱兒,去找副手套來,我要驗屍。”鬱堇離低聲道,並未傳統意義上的驗骨之類的,她這是想要找找兩人身上有沒有什麼奇特的標誌。
畢竟在江湖的許多門派中,皆喜歡給門下弟子或屍體上紋些什麼標誌性的東西。
鬱堇離吩咐下去,卻見朱兒站在原地久久不動,“怎麼了?”
朱兒的眸子沉了沉,最終還是低聲說出了自己的
想法:“主子,要不咱們還是找個什麼仵作師傅吧,這太髒了。”
朱兒知道自家主子曾經是嬌貴的豪門嫡長女,那雙手可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後進宮,又成了皇帝的寵妃,身份更是尊貴無比,卻又怎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多年朝夕相處,鬱堇離又怎能不理解朱兒的想法。
她淺笑了一下低聲道:“去拿吧,我只是扒開她們的衣服看看,很快就好。”
“可是,要不讓奴婢來吧。”朱兒卻還是不死心。
鬱堇離這下是真的無奈了,她低聲道:“朱兒,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和旁人沒什麼兩樣,沒那麼嬌氣。去吧。”
朱兒拗不過,便只能遵命。
很快東西拿來,鬱堇離便開始開始忙碌。
衣服都是很普通的,兩人穿的是一樣的灰袍子,翻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異樣來。
再看兩人的身體,肌膚細嫩,即便是那中年婦女也保養得宜,明顯不會是普通的村婦之流。
她們的手背細膩,但掌心粗糙,想必是練武之人。再者、食指與中指指尖有明顯的繭子,想必是經年練習暗器之人。
兩者身上倒是沒什麼過於特殊的,若非說哪裡有異,倒還真有一處。
她們的頭上皆了一枚看起來類似銀質的簪子,呈半月狀,上面甚至連花紋都沒有。
但鬱堇離並不能判斷出這究竟是她們共有的標誌,還是在喬裝打扮的時候臨時起意隨意增加的。
朱兒在一旁望着,見鬱堇離始終把玩着那銀簪,便不由道:“主子,這東西有什麼奇怪的嗎?不就是一枚普通的銀簪子麼?”
鬱堇離沉然,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咱們再看看吧。”她說着便將東西放下,而這才發現在簪子的最底部隱約印着什麼東西。
見狀鬱堇離一驚,便連忙重新把東西拿起來查看。
只見最底部是隱隱印着一個月牙狀的,很小很隱蔽,若不細細觀察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爲何無論是形狀還是刻印,全都是月牙。
“朱兒,江湖上有什麼門派是帶月字的嗎?”
朱兒搖頭,聞所未聞。
鬱堇離沉然,將東西放下後,便接着檢查兩人隨行所攜帶的東西了。卻是一愣!
起初所見到的都是些細軟、換洗的衣服之類的,毫無特色。或許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她們是要把鍾離漫帶到較遠的地方去。
再當打開最裡面被包裹着的東西后,着實一怔!
傳說中紅袍子!
鬱堇離細細摸着,上等的真絲材質、裡面像是又添加了什麼東西,使得摸起來有些發硬。
她與朱兒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一驚。這倒是意外的發現。
“朱兒,你去找人,把那日說看到南宮府門口有紅袍女子出現的證人找來。”
朱兒點頭,便趕緊吩咐去了。
而鬱堇離則是依然細細查看,不過再沒什麼收穫了,除了那兩枚銀簪、兩件紅袍外便再也沒什麼有用之物。
哦,還有她們的暗器,也就是南宮玄被傷到的東西。
鬱堇離在兩人的包袱中發現了不少,想必是留着備用的。卻可惜並沒有找到解藥之類的。
看來她們在殺人的時候,就壓根沒指望着在讓人活下去。
鬱堇離定定的望着躺在板子上的兩具屍體,月牙、銀簪、紅袍…
這邊完畢之後,鬱堇離接着便帶着朱兒去了鍾離漫房間,作爲“可憐”的人質,想必鍾離小姐是非常具有發言權的。
其實在南宮玄受傷那日,鬱堇離便可以向鍾離漫詢問情況。
不過她當時忙着爲南宮玄治傷、外加實在是不願意接觸那個女人,便擱置了下來。
只是眼下卻又不得不去面對了。
尚未開始,但鬱堇離的腦袋便已經微微犯疼了。
罷了,去吧。
*
鬱堇離到達之後,倒也不費什麼話,便直接詢問起了當時的情況。
鍾離漫則依舊慢悠悠的吃着果子,擺出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那天的事情啊,哎呦,我腦袋疼,想不太起來了。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驚嚇吧。”
她說着揉了揉頭皮,擺出一副傲嬌的模樣。
鬱堇離又何嘗看不出她又在裝模作樣了,便淡淡一笑:“那好吧,漫兒姑娘好生休息。正好我也累了,不太想費力查這個案子了呢。至於你所受的委屈還有南宮玄的險些喪命,就都算了吧。”
她說罷轉身就走。
鍾離漫剛拿起一個果子正欲放入口中,卻忽得聽到了這話,手一頓。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起來:“哎呀,別,別呀!”
但鬱堇離卻壓根裝作沒聽到,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鍾離漫徹底不淡定了,她忽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喊道:“你給我站住!”
鬱堇離這才緩緩轉頭,嘴角勾起冷笑來:“怎麼,還有什麼事麼?”
“我告訴你還不成嗎?全都告訴你!”鍾離漫哼哼道,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但鬱堇離卻笑了。
她悠悠道:“若非是看在同門之誼上,我自不會去趟你們這趟渾水,既然這活這麼費力不討好,便索性算了。免得被人吆五喝六的,當初丫鬟、婆子般雖隨意對待。”
鍾離漫也並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其中之意。她下意識的咬了咬下脣,費了好大得勁才終於鼓起了勇氣。
“剛纔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
忍,忍,忍!
這是鍾離漫一直在心裡給自己說的話,她現在看到鬱堇離,便有種想要衝上去將之掐死的衝動。併發誓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啊啊啊!
鬱堇離雖然早已經在心裡笑抽了,但臉上卻依然還是表現出來冷漠:“道歉?我怎麼沒感覺出來呢,倒像是對我的呵斥。”
她掏了掏耳朵,說得漫不經心。
就連站在一旁的朱兒也忍俊不禁,倒是頭一次發現自家主子也是這麼能損人。看來這人都是被逼的。
鍾離漫的牙齒給磨得咯吱吱作響,手也死死的攥成拳。
啊!!
她想要撲上去咬死鬱堇離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