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與望川也隱約猜出來定是毓月趁着國王身體虛弱,想辦法將他給架空了,想必目前發號施令是王后了。
但這也僅僅是他們的猜測。
沒多久,望川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
卻並沒有什麼消息,因爲眼下的王宮無異於銅牆鐵壁,把守的異常森嚴,就連平時外出採購的宮女、太監們也都不允許出來了。
消息雖沒探出來,但這些異樣卻差不多能證實他們的猜測了。
這羋國的天,怕是要變了。
鬱堇離能猜出會有這麼一日,卻料不出竟來得這般快!
“望川,你一定要幫我,這羋國萬不能落入毓月的手裡!”大公主着急道。
此刻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要知道國王還在那女人手裡,萬一出點什麼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
望川連忙拍着宜凝的後背,低聲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目前毓月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纂位,畢竟朝中還有一部分人是不服她的,而等毓月將那些人一一解決之後,那麼就是撕破臉的那一天。
眼下倒還有那麼一點點時間,若是大公主的人抓不住,便意味着永遠失去了機會。
“哦,還有,聽過凡奕公子回來了,眼下已經住進了皇宮。”探子想了想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大公主聽罷面色越發難看了幾分,眼底盡是恨意:“她這麼迫不及待把情夫接進去,就不怕遭天譴麼?”
鬱堇離疑惑,凡奕是何人?
她並不知道眼下所說的凡奕,便正是那日救了他們的那白衣男人。
望川這才解釋起來。
原來凡奕是毓月的情夫,也可以稱爲男寵。當然,這件事情也只是宮內少數人知道,在外人眼裡,他是王后的軍師,備受信任。
大公主起初得到消息後,實在是看不慣自己的父親被戴綠帽子,所以曾將此事稟報過。
但國王呢?
他在聽完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是不信,是壓根不信。沒人知道毓月給國王灌了什麼迷魂湯。
大公主因此氣得回去後大病了一場,索性也不再去管此事了。
鬱堇離聽罷沉然,太明白了這種感受了。有時候過於愛一個人,那麼便如同着迷了似得,任何關於他不好的消息都聽不進去,哪怕僅僅只是別人的一句微,都不行!
但這種愛往往是盲目的,等到清醒之後,才能明白自己當時是有那麼的傻。可惜,往往都是太晚了……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兩個時辰後,已經開始有第一個官員被抄家,據說罪名是貪污受賄。而此人,正是大公主一派的。
消息傳來,整個公主府內的人全都不好了,這是要下手了。
而放眼整個羋城,人心浮動,各種小道消息開始肆意傳播。
有人說國王馬上就不行了,已經下詔傳位給毓王后了;還有人說,王后已經派人準備登基大典諸事宜;當然還有,保後派會將所有的反動者屠殺無赦,但只要投降者便可保命…
總之,云云總總,千人千言。
大公主這邊持續在宮門前等待,無論如何都要進去探望,而望川則已經派人去保護那些機要重臣,使之免遭殘害。
但,最終大家的努力卻並沒什麼效果。
大公主依然被拒之在宮門外,望川試了不少方法皆無用,甚至想要以武功強制性的進去,卻不料毓王后早有準備,已經派人調來了大軍,將王宮圍得如鐵桶似得。
而隨着時間的一點點過去,情況便越發危急。
他們也並不是沒試過派人夜探王宮之類的,可惜失敗了。
毓月的防備性太高了,派進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怎樣呢,便已經被抓了起來。基本上除了兩天前的第一個消息外,其餘再沒什麼有價值的了。
每個人都明白,這樣繼續下去是不行的。
但眼下無論是籌碼還是實力,他們顯然都不是毓月的對手,所以彷彿陷入了僵局,情況非常的被動。
而此刻的皇宮呢?
毓月將老國王軟禁在寢宮內,連根本侍奉在國王身邊的貼身太監也都被趕了出去,外加守衛清一色的全都換成了她的人。
可憐的老國王漸漸也就意識到了什麼,卻還是不肯相信這是事實。所以一直要求見王后,將此事問清楚。
但是毓月呢?
她現在正忙着呢,哪還有工夫去見國王,更何況壓根不想再多看那個老男人一眼!
關於絳月山的事情毓月是聽說了的,不過眼下倒還沒工夫去搭理這些,等到大權在握,真正坐穩那個王位的時候,到時候弄死鬱堇離,便猶如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蠢貨!連一個老頭子都解決不了,養你們何用?”毓月的臉色很難看,狠狠瞪着手下人。
昨日黑心老鬼不知怎地突然來了,嚷嚷着非要見王后。
但毓月眼下正值大業的關鍵時期,在聽說他只是想要告藍錦、紫裘的狀之後,就更不想搭理了。想到那老傢伙一身功夫實在是厲害,也得籠絡着,就打發紅裳去接待。
誰能想到,她們居然連這個小事都做不好,也就難怪讓人生氣了。
不過她也知道,那老東西脾氣不好,很難伺候。
“王后。”淡雅如墨的男子走過來了,他依舊是一襲白裳,與整個金碧輝煌宮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毓月見是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不少,火氣也消下去了大半,輕笑道:“你來了,坐吧。”
凡奕微微頷首,朗聲道:“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可以說眼下整個羋國已經是您的了。”
即便是如此大的事情,但他依然說得不卑不亢,無半分諂媚之意,更無半分悲弱之勢,面色清冷如玉宛若謫仙。
毓月聽罷大喜:“好好!凡奕,你不愧爲本宮最器重之人,說吧,想要個什麼樣的官職呢?”
凡奕沉然低聲道:“爲王后效力,本就是我的榮幸。至於虛職之類的就算了吧,只要能陪在您身邊就行了。”
明明是奉承的話,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又變成了另外的味道,讓人只覺得一股真誠撲面而來。
而毓月最在乎的正是他的這種,畢
竟身邊各種討好的人太多了,漸漸的膩了、煩了,對於凡奕這種的便尤爲珍惜。
他於是推辭,毓月卻偏偏賞賜。大筆一揮,封了弈侯,不過加封官職還要等到毓月登基之後。
凡奕的眸子沉了沉,那樣深邃的眼睛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
鬱堇離照舊爲公主施針,雖眼下城內情況危急,但身體作爲萬事之跟本,在此刻就顯得更爲重要。不過目前的局勢的確讓人憂心,在這場雙方的對弈中,很明顯公主的人處於劣勢。怎麼辦呢!
她回到客棧,已經是半夜了。
程壹、朱兒他們想必都睡了,這幾天倒也辛苦他們了,每天也跟着各種打探消息,累,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鬱堇離打了個哈欠,推門便準備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只是卻不料,剛一進門忽然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甚至尚反應不過來呢,她就被一個溫暖而堅硬的懷抱緊緊摟住了。
鬱堇離剛想揮着拳頭打過去,但又突然發覺不太對勁!因爲這人的感覺太過於熟悉,熟到機會可以刺痛她的每一根神經,喚起曾經鋪天蓋地的傷痛。
“蕭辰!”
“是我…”
他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這熟悉到極致的音調鬱堇離又怎會忘?而此刻若是她細細聽,便能發現那嗓音中是帶着根本掩飾不下的濃濃疲憊。
“你怎麼來了,快放開我。”鬱堇離冷聲道,即便是有了那所謂的原諒,但真正的釋懷永遠做不到。
但是蕭辰怎麼肯呢,反而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如何也不是的鬆手。
他貪戀她身上那不知名的香味,夾帶着幾分的藥香,非常好聞,甚至讓人着迷。這是他朝思慕想,更是牽腸掛肚的女人。
鬱堇離幾乎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有心將他推開,卻發現紋絲不動。
她的心瞬間一驚:“你,你的武功怎麼又高了?”
明明記得上次離開時他還沒這麼厲害,原本鬱堇離以爲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後,自己的武功就算是不能超過蕭辰,至少也能打了平手吧!
可惜,沒想到眼下還是他的手下敗將。
蕭辰的臉上抹過笑意,倒是有幾分得意:“怎麼樣,不錯吧?”
鬱堇離白了他一眼,見面自戀的,但還真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你快鬆開我!”
“不鬆。”
“到底鬆不鬆!”
鬱堇離幾乎恨得直磨後槽牙,她真的很想動手,但想到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可以鬆。”沒由來的他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那還不快點!”鬱堇離因爲是自己方纔的話起到了作用。
但是…
蕭辰的嘴角勾起笑意,這下悠悠開口:“當然可以鬆手,不過你得親我一口。”
鬱堇離有種想要賞他一巴掌的衝動,“無恥!”
他卻不以爲意,對,就是無恥,且只在她一人面前無恥。嘴角勾起笑意,悠悠道:“機會只有一次,而且有時間限制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