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家以往的經驗,在通往這圓壇上棺木的這條路一定充滿各種危險,所以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劍甚至都出鞘了。
只是當他們的腳步真正踏上那金壇之上時,卻發現一切平穩,壓根兒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大家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事情居然這般平穩。
但事實上的確如此,一切安靜的不像話。
而這時候明熙開口了:“大家不要擔心,族長曾經說過,神墓內雖然危險重重,但那都是防備着外人的,咱們是用滴過鮮血進來的,這裡面的機關便不會傷害咱們。”
這一番話,倒是解答了衆人的疑惑。
他們轉念一想也是,戟山族的職責是世代守候神墓,明熙是族長的兒子,鬱堇離的母親又是聯鳳族的人。
兩者既然能同時滴血,便意味着至少達成了某種共識。那麼神墓之中的機關自然是不會對自己人動手的。
再回想這一路走來,他們手裡有地圖,走正確道路時基本沒有遭遇什麼危險。
只是遺憾的是其中一塊被奸人所掉包,不然南宮玄那些人也都不會死去了。
如此大家瞬間釋然,原本凝重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鬱堇離來到那水晶棺木前。
棺木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躺着的男人。
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劍眉入鬢、雙眸緊閉、鼻樑高挺薄脣緊緊的抿着,看起來頗有氣勢。
男人穿着極爲華貴的金色龍袍,即便這樣躺着,其周身依然散發出極爲強烈的氣勢,那是一種來自天生王者的威嚴感,並不會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半分。
但更吸引人的還不是這些。
這男人有着一張絕世的臉,那美貌甚至讓人想不出更合適的詞來形容了,就連芳華絕代這樣的詞語也不夠貼切。
彷彿在他的美貌前,一切都變成了俗物。
果然,大家在初見時,險些被勾走了魂魄,愣是好一陣子纔回神過來。
說起來他們也見識了不少美人、美男,自詡爲還是有些定力的,卻不料在這一刻卻還是一起失了神吶。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便是聯鳳族幾百年前那位最偉大的領袖——苻暨大帝!
是他將聯鳳族推上了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且這第一把交易穩坐至今。
當然,若是按照尋常來說,他的身份也只是個族長。
但當聯鳳族成爲四大族之首時,他的身份就轉換成了帝王。
他的蓋世武功、雄才偉略,甚至那傾世的絕色容顏,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依然爲人們所津津樂道。
在那個時候,符暨大帝就是如同神謫般的存在,是站在神壇之上被人所仰望的那種。
這就是個神話般的人。
但若是比較起來,這些全部不重要,因爲大家的目光落在了符暨大帝手邊的那黑金木盒子。
衆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灼灼的,那雙眼睛內隱隱泛着期待。
鬱堇離的眸子越發凝沉了幾分。
這邊程壹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棺木蓋子,在確認上面無毒後,便將東西拿了出來。
講真
,鬱堇離此刻的心情是凝重而又複雜的。
隨着匣子被緩緩打開,大家只覺得眼前又是一道金光,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灼傷了眼睛。
待大家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塊類似玉璽的東西。
霎時,所有人皆是一怔,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傳說來。
相傳在上古的上古,就有一塊龍骨玉璽,民間曾流傳得玉璽者得天下。
要知道,雖然龍骨玉佩與龍骨玉璽皆爲上古真龍遺體而制,但這其中卻又差別。
玉佩上的骨爲龍爪,或者龍尾所制,而玉璽則不然,乃是用真龍頭所制,其寶貴程度不言而喻。
更何況這東西還有着一種魔力,傳說得玉璽者得天下!擁有者會是將來天下大一統之人!
儘管之前也曾經有人隱隱猜測,會不會龍骨玉璽就在神墓之內呢,畢竟它都消失這麼多年了,或許這是最好的解釋了。
但那也僅僅只是一個極小的聲音罷了,更多人認爲在這麼多年的政權更迭中,那東西肯定早就沒了。
而顯然大部分人即便是想破了腦袋,卻也沒料到東西就在神墓內,卻就在符暨大帝身邊。
鬱堇離望着手裡的東西,半晌沉默。
她在想師父是否早就知道神墓裡的東西,又是否知曉南宮玄會因此而命喪黃泉呢?
離開了這宮殿,鬱堇離沒讓身邊人再拿任何東西,至於周豐和惜雪他們,則早已經是將整個人的口袋都塞的滿滿當當了。
若非人只有兩隻手,只怕他們還要更加貪心呢。
到了此刻事情便差不多結束了,眼下他們已經拿到了東西,就只需要離開此處回到崇陽宮將東西送給南宮無霖就行了。
但,卻不知爲何鬱堇離的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是似乎事情太過於簡單了。
回去的路要比來時順利多了,那麼行進的路程自然是極爲快速的。
兩日後,他們就出了神墓。
當看到那扇巨大的門被緩緩合上的時候,鬱堇離的心中更是一陣陣的複雜。
隨着那道重重的響聲過後,便意味着鬱堇離這一年多來的努力圓滿的畫上了句號。
蕭辰不動神色的牽住她的手,那雙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將那小手緊緊包裹住。
鬱堇離擡頭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啊,好疼,好癢,身上好癢啊!”隨着一道淒厲中又帶着慌亂的聲音打破了此刻溫暖的氣氛。
衆人詫異,卻見周豐此刻正拼了命的用手撓自己身上呢,皮膚都要撓爛了,那叫聲異常淒厲,整個人更是如同魔怔了似得。
周豐雖自顧不暇卻依然用那雙惡狠狠的眼睛瞪着鬱堇離,恨恨道:“毒婦!你出爾反爾,明明已經答應不對我動手了,這又是在做什麼!啊啊啊!”
鬱堇離一怔,同樣是滿臉的疑惑,因爲她壓根兒就沒有提前發動毒藥啊。
就在這須臾間,周豐那另外兩個手下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他們拼了命抓自己的身體,卻覺得如何都不夠解癢。
越是這樣,他們就更加用力,如此惡性循環。
卻不料這時候惜雪身上居然也出現了這樣的症狀,她的全身一陣
陣的戰慄,起初還有意識抵擋,但很快的就基本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她下手更狠,那尖銳的指甲毫不留情的衝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臉蛋兒上抓了下去,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接着惜雪就開始毫不留情的抓自己的頭髮,不,或許準確來說是連根拔起的,卻還是一撮一撮的,有些甚至連帶着頭皮都給揪下來了。汩汩鮮血順着鬢角留下來,越發使得那張曾經美貌的臉變得像惡鬼似得。
啊!
即便大膽如朱兒也不由得低低驚呼了一聲,感覺這簡直讓人覺得慎得慌。程壹等人更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一臉的嫌棄。
鬱堇離雖曾經見過類似症狀,但能做到像今日這樣的可真不多,就算是她也覺得一陣陣的惡寒。
連一刻鐘時間不到,這四個人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他們的屍體則已經被折騰的不像樣子了,遠遠看着那就是一灘爛肉與鮮血的混合體……
這時候大家才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繼而有人已經快速跑到一邊開始乾嘔起來了。
經過一番思考,大家也都隱約猜出原因了。
因爲惜雪和周豐他們拿了墓葬裡面的東西,就是那些金銀珠寶。
鬱堇離不免感到一陣的惡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黑金木匣子,繼而眼底升騰起了疑惑。
或許,這是天意,更或許是符暨大帝的意思。
玉璽可以被正確的人帶走,至於其他的全部不行。
聞訊趕來的大長老等人在看到這一幕後驚呆了。
當然,他們起初只是覺得噁心罷了,只是當聽到原來這其中就有他們美貌動人的惜雪小姐後,先是不信,待看到那枚散落在地上的金步搖還有略有些熟悉的衣服後,便不得不去相信了。
三日後,鬱堇離等人拜別。
此時已經成爲新族長的明熙帶着大家前來送別。
他的眼底盡是依依不捨,因爲不知道此一別,今生能否再次相遇。
但相信會的。
這幾日的時間,鬱堇離爲大長老治好了腿上,用了騮花烈焰駒的鮮血,。
不過卻並沒有殺了它,而只是放了點血罷了。
畢竟不看在烈火駒與大白的“友誼”的份兒上,也要看在它在神墓裡面的表現,鬱堇離終究不捨得殺了它。
連續用倒着實傷了烈火駒的元氣,鬱堇離便給它服了丹藥,只能日後慢慢調養,便能很快恢復的。
兩日前,有人在戟山外發現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少女,待細細一看,發現居然是失蹤多日的鈴兒。
明熙仁慈,就算是看在老族長的面子上也會好好待她的,畢竟鈴兒不同於惜雪的身份,她是族長真正的女兒,算是明熙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至於鈴兒的神智,有大夫相助日後還是有復原可能性的。
只是想必她醒來後,看到心愛的男人變成自己的親哥哥後,那種滋味更好受吧。
衆人沒有耽誤太多時間,除了戟山族之後,便快速趕往崇陽宮方向。
而隨着距離越近,鬱堇離的心就越發忐忑,她不知道師父在知道南宮玄的事情之後,會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