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古闐的美,你以後會見到更多。”冷御宸在她耳畔柔聲說着,聲音低沉中透着絲絲的蠱惑,在靜謐的夜中如此的醉人,“我會讓你喜歡上這裡,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
“你……”蘇玉卿猶豫着,看着那浮光蹁躚的螢蟲,她輕聲地、小心翼翼地問道,“在意我的感受?”
冷御宸扳過她的肩膀,狹長的眸子中流淌着澄澈的月華,如天地間最淨最純的無根之水,緩緩潤進她的心田:“你是我冷御宸的妻子。”
低沉溫潤的聲音中帶着絲絲淺淡的情意,輕輕的浮蕩在這靜謐的夜色中,似真似幻,辯不真切。
蘇玉卿遠山般的黛眉微蹙,月光透過林子,斑駁地落在她的臉上,令她嬌豔如花的容貌半明半暗,如天上的一片雲朵,芊美而飄逸,彷彿觸手可及,又彷彿相遙萬里。
“爲什麼?”她不明白,他爲何從一見面就對她如此好,好得讓她措手不及。
冷御宸在月色下靜靜地望着她的嬌顏,狹眸睿智而深邃,卻透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那眼底隱約浮現出的認真,令蘇玉卿的心怦地動了下。
“爲什麼?”她再次問道,“只因爲我是你的妻子?”
她不明白自己爲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是那一瞬間,她就是想知道,他究竟爲何會如此對她,她有什麼好?閨譽盡失,心有所屬,且是武乾皇帝隨意派出來的一個替補郡主,他爲何要這樣無微不致的對待自己?她就是再愚笨,也看得出來,他對她的好,至少有三分真。
冷御宸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端莊如牡丹,妖嬈似芍藥,因是晚間,她已褪下白日所着釵環外褂,頭上毫無飾物,顯出天然去雕飾的純淨,身上只穿着件石榴紅色的錦鍛羅衫,繡着牡丹的薄錦領襟掩住了纖細優美的脖頸,雙層荷葉袖層層鏤空,精緻而素雅。夜色中,月光下,她靜美如玉,墨發如瀑,一身紅妝襯出完美身段,烏髮垂灑、錦羅衣袂在晚風中翻飛如浪,更顯得她纖弱嬌柔,令人忍不住想要呵護愛憐。
“你這樣說也可以。”他微微一笑,透出幾分嘲諷。
蘇玉卿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不遠處的螢綠光芒耀亮了她的鳳眸,也泄露了她眼底的情緒。
他呵呵一笑,知她心中所思,坦然道:“如你所想,初時,我確有殺你之心。”
蘇玉卿的烏瞳狠狠地收縮了一下,她擡起鳳眸,定定地看着他,不置一詞。
冷御宸輕輕拈起她的一縷秀髮,在手中把玩,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下她光潔如玉的臉頰,道:“不過……薛逸寒的死,比你更有價值。”
冷御宸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他極不願在她面前提及的名字,他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雖然知道,結果可能會令他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