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邊,冷御檀取下束着前額的紫色束帶,隨手將自己的長髮束起,以免梳洗時頭髮披散。本來只是一個極爲簡單的動作,但當他捧起溪水之前,卻發現水中倒映着的那個女子正呆呆地望着他。
他扭過頭看去,只見蘇玉卿仍在發怔地望着他,連旁邊的冷御宸都有些不高興了。
“卿卿,你看他做什麼?”冷御宸的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醋意,難道他長得還不如那張比女人還柔美的臉?
蘇玉卿回過神,看着冷御宸隱含醋意的臉龐,和冷御檀已頗爲不耐的模樣,不由微赧地道:“沒、沒什麼。”
一邊搖着腦袋,一邊躲到冷御宸身後,掂着腳尖將他額上的束帶解下。
冷御檀這會子鬱悶了,她剛纔在看什麼?雖然回過頭,但手中捧的清水都漏完了。此時想這些有何意義?冷御檀不再理會剛纔的她表現出的異樣,重新捧了水拍到臉上。
冷御宸卻無法釋懷,一對狹眸頗爲不悅的盯着爲他解下束額的女子。
蘇玉卿拿着他的黑色束額轉到他身後,爲他輕輕將披散開來的長髮束起。接着又走回來,定定地望着他。
目如朗星,面如冠玉,挺拔如竹,氣度如山。很好!
蘇玉卿隱隱鬆了口氣,接着便推着他去溪邊梳洗。
冷御宸沒有忽略她鬆了口氣的表情,不由更是奇怪,她那是什麼意思?只是此時也不便相問,只得依了她,到溪邊梳洗。
冷御宸蹲到冷御檀身邊,看着他漠然的梳洗,不由呵呵笑道:“御檀,你的人應到了吧?”
冷御檀從袖中抽出一塊潔白的錦帕,在臉上擦拭着,淡漠地道:“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的毒可解了?”冷御宸不以爲意,悠然地問道。
“這又與你有何關係?”冷御檀放下錦帕,冷淡的問了聲,隨即站了起來。
冷御宸脣角微彎,眸中月華流轉,顯得極爲溫潤:“若今日你的內力再度被吸乾,你豈不是又要經歷一次鬼僵?每一次鬼僵,都會令你疼得生不如死吧?”
聽到此言,冷御檀臉色白了下,顯然是想到了鬼僵之時的痛苦。隨即,他冷哼一聲,打算離開。
“接着!”突然間,冷御宸出手,一個物什倏地從他手心飛出,直射向冷御檀。
冷御檀迅速轉身接過,被襲來的內力震得退了半步。
“冷御宸,你想幹什麼!”冷御檀沉聲喝道。
冷御宸淺淡一笑,懶洋洋地道:“你如今對本王還構得成威脅麼?本王能對你怎樣?”
雖然嘴上說着,但心中還是微微一驚,這一下,足用了他往日的三成功力,若冷御檀處於全盛時期也就罷了,可是冷御檀先受了重傷,復又中了蠱毒,如今更是剛渡過鬼僵,正是元氣大傷之時,對於他的偷襲,冷御檀竟能迅速的反應過來,且只小退半步,可見冷御檀亦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冷御檀未開口,只是目光不善的盯着他,良久,才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的東西。
“解藥?”冷御檀有些意外。
“怎麼?不敢吃麼?”冷御宸挑眉看着他。
“哼,你竟這般好心?”冷御檀擺明了不信任他。
“本王的養心丸都沒了,只是恰巧得了這解藥,既然多出一顆,扔掉也是浪費。”冷御宸似笑非笑的盯着幽王,慢吞吞地說着。
冷御檀目光沉凝,卻也不再多言,轉身便走,而那枚解藥,他也不曾扔掉。
冷御宸見他這般,淡若明淵的眸子裡極快的劃過了一絲惆悵之色。
蘇玉卿在旁邊看得分明,此時奇道:“他這是接受了還是不接受?”
冷御宸聽她之言,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反而想到之前的事,便不高興的問道:“你剛纔爲何那般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