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兒眉頭緊蹙,這軍中醫術最好的便是太子妃,而如今她卻病成這般,誰能救她?
再則說,之前他們幾個多言幾句,就被賞了三十軍棍,如今湯澤和田文遠還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這種時候,若無太子殿下的命令,誰敢爲太子妃醫治?
“土兒何在?”正在土兒心思百轉之時,已走出很遠的馬車裡,突然傳出冷御宸清冷的聲音。
土兒打了個激零,連忙跑過去:“奴才在。”
“找個大夫給她看上一眼。”冷御宸淡漠的聲音悠悠傳來,冷冽的有如三九寒冬的泉水,可聽到土兒的耳朵裡,竟如天籟之音般動聽。
“是!奴才這就去!”土兒忙不迭的答應着,連忙一路飛奔着去尋大夫。
待到大夫爲蘇玉卿開了藥後,火兒欣喜的悄悄將土兒拉到一邊,輕聲問道:“是大公子親口下的令?”
土兒苦笑:“若無大公子的命令,誰還敢給夫人治病?”
火兒如釋重負的道:“看來,大公子心底深處還是留有眷戀之情,否則也不會聽到太子妃病危後,就連忙派了大夫來。”
土兒嘆了口氣,惆悵地道:“就算如此又怎樣?那咒術,是大師父下的,哪這麼容易破除?”
火兒皺眉:“總是有希望的,那絕情咒,聽說中了的人根本不念舊情,原本越是深愛之人,越是冷酷無情,甚至有不少都曾親手斬殺過心愛之人。大公子不願夫人殞命,已是天大的喜事了。”
土兒長嘆一聲,無奈的道:“我等需得速速遞出消息,將老大喊回來。另外,不知精通咒術的俞百忌是否有法子,把他也尋來吧。”
火兒點頭:“正是如此,如今大公子不在意夫人,夫人身邊除了我,也沒個能撐住事兒的人,秋菱和你那夫人兩個人成天只知道哭,遇事更是一團亂。你也知道,夫人對我的行事並不喜歡,因此,不僅要把老大尋回來,那月琉璃也必須回來。”
土兒苦笑,半晌才道:“這事兒就讓木去辦吧。”
二人商議好後,連忙匆匆分別,土兒自去前邊服侍冷御宸,而火兒則在蘇玉卿這裡盡心的守候。
幾日過後,蘇玉卿總算徹底清醒過來,中間沒再昏迷過,傷口也有了復原的跡象。
只是人整個清減了一圈,便是清醒着,也多數時候倚在車門邊上,看着外邊兒的景色發呆,很少言語。
幾個丫鬟憂心重重,說了多少開解的話語,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其實此時的軍中,也有不同的聲音,凡是與她有過接觸,或被她救治過的,或有些遠見的,都言她的好,但更多人,卻是對她厭煩的緊,只覺得太子殿下如此寵愛她,她竟仗着太子殿下對她的寵愛,私自放走敵方主帥,更有甚者,那人還是她的青梅竹馬,這讓他們的太子殿下如何不怒?
一時間,她在軍中好容易樹立的威信,竟瞬間成了泡沫,消失的一乾二淨。
她怔怔地盯着倒退的官道,心中有些茫然,待回京都後,他會如何處置她?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