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文似笑非笑的看着蘇玉卿,半晌才搖頭道:“唉,都說女生外嚮,如今看來還真是。”
蘇玉卿竟沒有在外人面前的窘迫模樣,反而鳳眸微彎,提筆寫道:“您不是教導了麼?對敵狠絕一擊致命,對親知恩謙恭相敬。他是我夫君,他敬我,我自要敬他的。師父您自從進來就唬他,萬一嚇壞了怎麼辦?”
方允文一噎,瞪着蘇玉卿道:“哼,憑着古闐小國太子的身份敢與武乾大帝對恃,這樣的人會被爲師的三言兩語嚇壞?”
說完,又嘿嘿一笑,讚賞的看了眼規矩的冷御宸,道:“不過能這般護你,卻也不錯。”
冷御宸連忙作揖道:“多謝前輩誇讚。”
蘇玉卿鳳眸亮晶晶的望着冷御宸,隨即又看向方允文。方允文看着那雙討好的眼眸,又看了看她腫脹不已的臉頰,不由搖頭嘆息:“知道了,這就看!腫成這樣怎能不疼?藏拙也不是這般法子,這小子看上去更不是那等迂腐小氣之人,你且放開手腳就是,至於你父親那個迂秉腐直的性子,何必管他。”
方允文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那藥膏,仔細挑出一點來放在鼻尖仔細嗅着,又取了些用銀針挑着看。
而他說的那番話,讓蘇玉卿陷入了沉思,令冷御宸幾乎拍案而起,簡直與他所想的一模一樣,只是他說的,可比不上尊尊教導數十載的方允文更有力度,畢竟他是囂張慣了的。
看了一會兒,方允文點點頭道:“可用,並未做了手腳。”
蘇玉卿鬆了口氣,這時,冷御宸已拿起藥膏站在她面前,她擡頭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似在問他要做什麼。
冷御宸拿着藥抹子輕輕挑了些放在柔軟的棉布上,蹙着眉頭看着腫脹的臉頰,道:“抹藥。”
還未待蘇玉卿反對,就已輕輕沾在蘇玉卿的臉頰上。蘇玉卿只覺得彷彿千萬根針一齊刺進來似的,疼得直吸涼氣,欲要躲閃,冷御宸心疼不已,又不得不輕呼道:“別動!”
蘇玉卿咬着牙,眼淚汪汪的任他將藥膏抹在臉上。她這般模樣看在冷御宸眼中,讓他既心疼又氣恨,恨不得立刻扒了五公主的皮,手下的動作也更輕更柔了。
蘇玉卿忍着痛,總算捱了過去,不多會,便覺臉頰處涼絲絲的,不再有之前那火辣辣的脹痛,略微舒服些後,她纔算長長舒了口氣。
方允文一聲不吭的在旁邊看着冷御宸那小心翼翼又心疼不已的樣子,心裡舒服幾分,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一些。
待冷御宸收了藥膏,他才道:“這幾日以清淡爲主,不可動怒,最好也不要出門。藥膏一日五次,用完就找陛下要,明白麼?”
蘇玉卿點點頭,眼裡水汪汪的,還是之前疼極之時蘊出的未掉下的淚,只是這般模樣看得更讓人心疼。方允文嘆了口氣,斜睨着她道:“你還有何事?”
蘇玉卿鳳眸中劃過一絲羞郝,她就知道瞞不過師父。便站起身,走到桌前,提起筆寫道:“師父,我這裡有一種藥膏,對五公主的杖傷應該也極有好處的。”
方允文嘴角微抽,望着蘇玉卿那濯濯的雙眸,不由苦笑搖頭,這個徒弟,剛剛教了她不要墨守成規,她就真真的敢這般放肆!
不過愣怔片刻後,方允文便點頭道:“嗯,那五公主定會很感激的。”
冷御宸看着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突然有些明悟,看來那個打了她的嬤嬤如果罰的太輕,會被這兩人看不起了,至少,他不能失了做丈夫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