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話音甫落,就看到冷御檀的臉色沉了下來,狹眸中沉浮着陰寒的氣息,令她身子微僵,她犯了他的禁忌。
“我……”蘇玉卿畏縮了下,上次他鬼僵之時,有冷御宸在邊上護着她,此次卻沒人相護,何況如今鬼國既然出動,他們自是敵人。
“哼!”冷御檀看她明顯的畏縮,不由冷哼一聲,轉而看向水澤,淡淡的道,“既然知道,還不快走?”
蘇玉卿怔了下,“鬼僵”二字,怕是隻要聽到從別人口中吐出來,他就會痛下殺手吧?
或許因着他對她的寬容,或許因着他救她且爲她做了之後的打算,令她大着膽子道:“你之前也說了,冷御風不會善罷干休,我若把雪玉帶走,你怎麼辦?”
冷御檀的臉色更難看,眸底隱有寒意滲出:“你如今自身難保,還管得着別人麼?”
蘇玉卿黛眉微蹙,若她把雪玉帶走,再布了陣法,而他又是鬼僵之狀,到時冷御風到來,他只能變成俎上魚肉。無論如何,他之前救她一回,她不能棄他不顧。至於鬼國參與之事,如今正逢他鬼僵,或許,能以他爲質……
“以你爲餌,爲我贏取更多逃亡的機會。這法子雖好,但有一事,你未曾算進去。”蘇玉卿幽幽地開口。
冷御檀狹眸微睨,冷冷地盯着她不說話。
蘇玉卿略顯尷尬的咳了聲,艱難的開口:“我不會騎馬。”
冷御檀的狹眸漸漸眯起,銳利的眸光越發的冷凝。
蘇玉卿下意識的擡手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髮梢,鳳眸中波光流轉,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喃喃地道:“我真的不會騎馬。”
林間靜寂無聲,連微微的風都有些膠着沉凝。
良久,冷御檀才冷哼一聲,清雅潤澤的聲音裹着數九隆冬的寒意,如地獄的幽洞裡吹出來的風:“那就自己走吧。”
蘇玉卿脣角微抽,張着嘴想說話,但想了半日,也不知應說些什麼。
“我不願欠你。”蘇玉卿咬咬牙,聲音清亮婉脆,“你鬼僵之時無力,若被冷御風找到,便是俎上魚肉。不若與我一道,我的陣法,他想突破也非易事。”
冷御檀靜靜地望着她,俊逸的狹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黯然,心,在一瞬間刺痛不已。
她不願欠他。
冷御檀不再多言,絕美的臉上依然淡淡地,不帶一絲表情,連經常掛在嘴角的淺笑都消失無蹤,整個人籠罩在一種冰冷的氣息中。他緩步走到雪玉身邊,從鞍旁扯下一個羊皮水袋,再次回到水澤邊,往羊皮水袋裡注水。
蘇玉卿見他如此,暗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看來他是打算跟她一併走了。
那輕淺若無的舒氣聲,在靜謐的林間傳進他的耳畔,令心如刀絞的滋味稍稍平緩了些,她在擔心他麼?
“雪玉,在這裡你倒是得天獨厚,有的吃有的喝,唉,可苦了我們,不能如你一般,啃食地上的野草。”蘇玉卿撫摸着雪玉長長的雪白鬃毛,自言自語的道。
雪玉轉了轉耳朵,又親暱的拱了拱她,然後甩甩頭,令雪白的鬃毛抖動起來,如漫天飛舞的白絮,美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