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適才還想着替那鳳凰主僕求情的多羅嬤嬤,聽得那雲無暇口中的這番言辭,登時怒形於色,徑直上前一步,指着那雲無暇罵道:"太后娘娘面前,竟敢口出狂言,你……"
話未說完,忽聽景太后朗聲冷言道:"讓她說!本宮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居心叵測的謀亂我南川天下!?"
雲無暇聞言,面不改色的屈膝而跪,朗聲道:"太后娘娘,恕奴婢斗膽,其實您老人家心知肚明,怕是已然知曉,丹陽夫人早就與那西戎暗中勾結,串通一氣,實乃一丘之貉!"
"丹陽夫人是否叛變南川,倒戈西戎,不是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宮女,信口雌黃便能定性!"
景太后正襟危坐,雙眸之中滿布凜然之威。
"你這般信誓旦旦,想必定然是有幾分證據,那就不妨給本宮說來聽聽。但如若只是危言聳聽,無中生有的妖言惑衆,本宮定斬不饒!"
"雲兒,你住口!"鳳凰怒然轉身,徑直對着雲無暇訓斥道,"丹陽夫人已然辭世,便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也該讓它隨風散去,你切莫……"
"娘娘,事已至此,你還要爲她隱瞞嗎?便是你心慈柔善,想要保她芳名,可如今眼下這般,娘娘已然是自身難保的過江菩薩。雲兒沒有娘娘的心胸,也不懂什麼大道理,雲兒只知道,天理昭昭,善惡有報,是以今天哪怕是要了雲兒這條小命,我也要爲娘娘您伸冤雪恥!"
言罷,陡然扭轉身,鄭重其事的對着淚流滿面的鳳凰,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
"雲兒,你……"鳳凰欲語還休,幾度哽咽。
景太后冷眸輕掃,不屑的威聲命令道:"雲無暇,你究竟有何憑證,膽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跟本宮叫囂?"
"丹陽夫人通敵叛國,有書信爲證,請太后娘娘過目!"
景太后凝眉接過多羅嬤嬤呈遞上來的書信,待得看清那書信上的內容,不由得大驚失色。
鳳凰含淚的雙眸中,不經意的閃過一片得意,但片刻之後,卻又是一聲無奈的責備:"雲兒,你爲何騙我?這封信,你不是早就燒了嗎!?"
"娘娘,雲兒自小混跡江湖,早就見慣了這人心不古,是以那日,雲兒焚燒的只不過是幾頁風花雪月的詩詞,而不是這封昭示着丹陽夫人勾結西戎,通敵叛國的如山鐵證。雲兒不圖其他,只爲以防不測,也好保娘娘周全!"
鳳凰主僕一唱一和之間,景太后已然一臉肅穆的幽幽起身,多羅嬤嬤早已會意太后的示意,頃刻間秉退了左右。鳳凰見得景太后這般謹慎,心中愈發得意,嘴上卻又是一番虛嘴掠舌:
"太后娘娘恕罪,雲兒雖觸犯宮規,但終究是爲了我這個不肖的主子,是以臣妾願意替雲兒受罰,只求太后娘娘,切莫爲難雲兒!"
景太后任由鳳凰主僕謀心演繹着主慈婢忠,雙眸之中卻不經意的浮現層層殺意。
"凰貴妃,本宮問你,此信從何而來?"
鳳凰垂淚叩首,"不敢欺瞞太后,此信乃是臣妾進宮之日,無意間在上官琳嫣客居宮中的寢宮處發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