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着獵物回到了狼羣,晨風示意晨霜把大的肉塊撕碎了,讓幼崽們跳起來咬住食物,這樣可以鍛鍊它們,晨霜照做了。小小的狼崽在他身邊蹦跳着,晨霜不由自主的就想給它們整理皮毛。那邊的成年狼也走過來,嗅晨霜的味道,承認他是狼羣的一員。
“我想你可以替代我了。”晨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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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更願意當你的副手。”晨霜走上前和他的表弟碰鼻子,做種種表達親密的動作,末了,他舔了舔晨雨的額頭。年輕的雌狼迴應了他,用對哥哥的方式。
他留在了狼羣裡,幫助狼羣儲備食物,照顧幼崽,晨風要管狼羣,很多時候都是晨雨在他身邊幫他。她身形較小,一雙淺藍的眼睛總是帶着活力,像是調皮的幼崽。額上一塊深藍的菱形晶體表明瞭她的血統。她的血統比不上自己的哥哥,甚至要弱於一隻幼崽,但是晨霜並不介意。
晨雨總是提醒他,要跟着晨風學着點。“哥哥找你回來就是爲了讓你當狼王,這是遲早的事。”她如是說。每到這時候,晨霜只能無奈的跑去晨風身邊,履行自己二把手的職責。
狼羣的成年狼輪流外出捕獵以免脆弱的幼崽在家中遭到什麼不測,晨霜很喜歡和幼崽們一塊玩,不過他不會變成狼崽的樣子。小傢伙們有點淘氣,咬着他尾巴尖不肯鬆口,晨霜只能低吼警告,但是幼崽們早就學會了無視他的低吼,這讓晨霜很是無奈。
“擁有高貴血統的狼也會有這種時候嗎?”晨雨趴在一邊給一隻幼崽整理皮毛,她開心的叫了一聲,晨霜無奈的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嗥叫,還好,捕獵的成員回來了。
他們幫着把食物儲藏起來,剛吃了肉,晨霜有點口渴,晨雨就帶他去了冰湖邊。
狼羣有固定的時間段飲水,所以冰湖在某些時候是沒有狼的。說是冰湖,其實更像是沿山勢形成的小池塘,冰塊融化的水聚集在冰川形成的凹坑裡,所以水很乾淨,在光下,冰塊給水帶上了冰藍。
兩匹狼並排站着喝水,晨雨的尾巴無意間掃到了晨霜的腿,後者立刻用頭去拱她的頭,晨雨一個轉身跑掉,晨霜就追上去,他們在冰原上奔跑,不時發出長嗥。
最後晨霜終於趕上了她,和她熱切的交頸廝磨,他們能聽見彼此的喘氣聲。但是當晨霜想舔晨雨額頭時,她卻避開了。
“你應該尋找能配得上你的血統的伴侶。”她這麼說。“狼羣中傳說你是被神帶走的,那是個太陽般的女神,掌控着陽光般的火焰,你爲她衝鋒陷陣,就像我們的先祖曾經爲冰霜女神做的那樣。”
“主人不一樣。”晨霜靠近了她。“主人是我一生效忠的對象,但是她不是我的愛人。”
“不是?”晨雨驚異的望着他。“我們還在疑惑你爲什麼沒有帶上那位女士一同前來。”
“我有時做夢會夢到母親。”晨霜趴下了,把頭放在爪子上。“在夢裡,炮火的聲音一直在響,母親在我身邊,但是我很冷,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晨雨聽着,很認真。
“然後我就被主人抱着了,她很溫暖,像太陽一樣。”晨霜擡起頭,雖然他看到的是一輪圓月。“主人就是溫暖的光,像……母親一樣的光芒。”
“我知道了。”晨雨走過來,她輕輕舔了舔晨霜額上那輪黑色彎月,晨霜沒有拒絕。皎潔的月光下,兩匹狼並肩回到了狼族駐地,沒有驚醒別的狼。
月光下,晨風靜靜站在山頂,狼的視力讓他能清楚看見那兩條並肩的狼是誰。
讓自己的妹妹嫁給表哥……妹妹的血統真的可以嗎?
不過,看起來他們倒是情投意合的樣子。
沒有配偶的狼王甩了甩頭,把自己腦子裡的一團亂麻甩出去,然後鑽回洞穴睡覺了。
冰狼族不問世事,外界的變化對他們而言相當於不存在。晨霜很想就這樣留在冰狼族,每天過着簡單又充實的日子。當他夢到蒼瀾的城堡時,有時會覺得那簡直就像前世的事情一樣遙遠。
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主人,主人駐守在邊境,戰爭可能會爆發。晨霜知道主人的力量足夠她抵擋任何攻擊,但是他不信任凡域的精靈。冰狼族不會輕易信任自己種族以外的任何種族,除非他們展現了足夠的誠意。妄想用武力征服狼族的精靈不是沒有,但是下場?狼族會吃幾天其他的肉改善生活。
如果不是遭到了海盜的科技碾壓,狼族在這顆星球上本來是無可匹敵的。
空曠的冰原上空,一扇閃着銀光的傳送門緩緩浮現,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跳出傳送門。再次踏上塞西利亞星的土地,北林感慨萬千。
她不知道狼羣現在在哪裡,不過沒關係,要找到狼羣非常簡單,只要確定這是在狼羣的領地上就行。
不能殺生,這讓渴望打獵的北林興致大減。本來還想提點禮物去看晨霜的,現在看來只好——
“晨霜,晨霜——”女孩的喊聲在冰原上回蕩。
“晨霜——”
“嗷嗚——嗚——”遙遙的有狼嗥聲迴應。冰原上,一個小黑點在跳動,越來越大,小黑點變成大黑點,又變成灰色的剪影,白色巨狼長嚎一聲落在她面前,尾巴不停甩動着。北林也不住撫摸着他。
“這麼多天連個消息都不給我,膽子很大啊。”北林敲了敲晨霜的頭。
“主人,你都沒給我通信用的水晶……”晨霜委屈道。
“好吧好吧,是我疏忽了。”北林揉亂晨霜兩耳之間白如細雪的絨毛,巨狼乖巧的趴下,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形態撒嬌委實不合適,也就沒有像往常一樣撒嬌。
“晨霜,晨霜?”晨雨跑了過來。“你在做什麼……這位就是當年把他帶走的太陽女神嗎?”
“什麼?”北林手一抖,懷疑自己聽錯了。
“狼羣都傳說當年是神把狼王的孩子帶走了。”晨雨湊過來,興致勃勃地在北林身上嗅聞。“你的樣子能讓我看看嗎?”還沒等北林同意,她就拽下了北林的兜帽。
“……”真是匹活潑的狼。
“你真的像太陽一樣啊。”晨雨驚歎道。“你的頭髮和陽光一樣呢,還有眼睛也是。”
“我不是什麼太陽女神,你叫我北林就好。”北林無奈道。
“好的,請跟我來。”晨雨跑在前面,北林騎在晨霜背上,一起向狼族駐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