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時空,你過得怎麼樣?”回到家,方遠泡了壺茶,在北林旁邊坐下,想聽聽她在另個時空過的好不好。北林隨便搪塞了過去,她不想讓方遠知道自己所受的委屈,她不想讓方遠憂心。
“無論在哪,不要委屈了自己。”方遠嘆了口氣。
“……知道。”
他們也沒有再去哪,北林記掛着安子瑞他們,就向烏拉諾斯打聽。烏拉諾斯說她們最近在各自的領域發展的也很好,北林這才放心。
方遠對着鏡子,沉默的把一根白髮拔下來,鏡中少年還是英姿勃發的樣子,其實……
方遠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在天驕學院的日子總是那麼快樂,北林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使命在身。但也只是暫時不想而已,只要她的思緒平靜下來,那一片慘白的冰原就會在她眼前晃盪,北林使勁搖搖頭,把那一幕暫時趕出腦海。她不想方遠看到她悲傷。
蒼瀾星的精靈已經忙的焦頭爛額,凡域的聯軍已經開到了蒼瀾附近,這節骨眼上北林偏偏不知道去哪了,從塞西利亞星來的精靈也沒有見到她。城堡裡的事幾乎都交給了尤米娜,幸好還有辰夜在一邊幫忙,雖然他知道的也不多。瑜還專門把自己的小徒弟從邊防那邊調回來給尤米娜做幫手,自己出面應對。
再次踏上蒼瀾的土地,雷伊感慨萬千。他第一次來這裡時剛失去了南希,第二次來這裡……是爲了見她嗎?還是說爲了凡域內部不要起爭端?
他是領袖,任何時候都要以大局爲重。私人感情必須往後排。
紅衣女孩出面接待他們,她說北林失蹤了,蒼瀾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不過蒼瀾會支持盟軍,這一點他們大可放心。
“她真的不在?”雷伊端着茶杯,那個杯子在他手裡試圖掙扎,嘀嘀咕咕的抱怨雷伊手上力氣太大了。瑜很有修養的裝作沒有聽見茶杯的抱怨,表示最高統治者不在,他們不能隨意動用資源,還請他們回去。
除了一個口頭的保證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雷伊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是目前也只能如此。而且北林是真的沒有找到,就算在始祖靈獸那裡也沒有結果。
兩域原。
被黑洞吸納的物質在此碰撞凝集,那些原本組成星球的物質在這裡重新形成了一片陸地,因爲彼此間的碰撞,它們連接的十分緊密,讓兩域原不會因承受的壓力過大而崩塌。地面原本是巖灰色——畢竟它們本來也就是大塊岩石一類的東西,和隕石相比也就是體積較大,密度更大一些。因爲處於兩域之間,蒼瀾統治者爲它命名。
因爲與恆星的位置較遠,到達兩域原的光線已經有些暗淡。從突出的丘陵中間看,如果忽略恆星的亮度,倒也有一種觀賞落日的美感。只是落日一直不落下而已。光線把這片死寂荒涼之地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空蕩蕩的平原也就顯得沒那麼寂寥。
聯軍已經進駐了兩域原,正在安營紮寨。對於蒼瀾不派人這件事有不少精靈都有意見,更別說北林失蹤,有精靈覺得,北林就是怕了。把他們引到這裡來,自己跑去和敵人合作準備一舉殲滅他們。雷伊嚴肅的批評了造謠者,作爲盟友,互相懷疑是致命的。
萬幸的是沒多久蒼瀾就派人來了。高層幾乎全部出動。瑜作爲大總管領頭,後面跟着尤米娜和辰夜。他們站在一隻掠風鳥背上,這種體型巨大,生有四翼,甚至長尾上又長出一對翅膀的鳥兒並不是蒼瀾的產物,它來自於蒼瀾領地中迪恩原來的部下統治的地區,那裡環境相當惡劣,陡峭的山谷間只有風呼嘯而過,這種鳥兒就把巢穴坐在山壁上的裂縫中,它們棕黃色的厚實皮毛能保證它們不被寒風侵襲,而藉助風它們才能飛的更高更遠。因爲優秀的耐力又容易馴服,當地駐紮的海盜們經常用它們運輸物資。北林接手這片區域後,這些巨鳥又被送到蒼瀾。
隊伍大概有不到十隻鳥,帶了些物資和人過來。看到瑜,議論聲就像夏夜的蟲鳴般在精靈間響起,他們說着這個女孩曾經背叛了蒼瀾,但是蒼瀾的統治者依然把她當作自己的心腹,竊笑聲不時響起,瑜昂首挺胸,保持着大總管該有的風度,雷伊過來和她握手,並且警告精靈們要對瑜放尊重些。
“我們動用了一些東西來表示對盟軍的誠意,我想聖使大人不會不高興的。”瑜把清單取出來給雷伊看,請他覈對。雷伊粗略掃了一遍,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
“南……北林女士去哪裡了?”當着衆人的面,雷伊只能這麼問。
“不清楚。”瑜搖頭。“但是聖使大人會堅定的支持盟軍,她這麼說過。”
雷伊略微放了心,他不擔心北林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也沒有誰能真的傷到她。只是北林不來,對蒼瀾和其他星球的相處會帶來點摩擦。雷伊不願意看着他們爭鬥,他只能盡力調和。
黑洞越來越不穩定,但是又不像隨時要爆發的樣子。駐紮在兩域原的精靈們都感到了疲憊,精神萎靡不振,信心下降。雷伊想到北林曾經讓他接觸的物質,他懷疑是因爲這東西的原因。
“那是來自魔域的物質。”瑜沉吟片刻,道。“魔域的物質對凡域精靈來說是有毒的,黑洞正在失去作用,所以魔域的物質會滲透到這邊來。”
“那該怎麼辦。”雷伊皺眉。“如果撤遠一點,能不能減少這種損害?”
“我覺得,可能有些遲了。”瑜閉上眼,張開右手手掌,一朵紅色的虞美人在她掌心徐徐開放,透過虞美人釋放的飄渺紅光,雷伊看到太空中浮動的黑色濃霧,它們纏繞着每一個精靈,在他們呼吸間流動。
“你爲什麼沒有受到影響?”雷伊注意到瑜身邊並沒有魔域物質纏繞。
“我暫時還不能說。”瑜搖搖頭。
終於有精靈受不了了,他們懷疑是蒼瀾在他們的食物中下了毒。消極情緒化作不斷摩擦產生的火花,就算蒼瀾的人再怎麼彬彬有禮,面對這樣的污衊也無法忍受。爭吵不斷升級,甚至差點到了要動手的地步。更有甚者,知道奧爾加得在蒼瀾的精靈把消息放了出來,盟軍內部差點爆發紛爭。
“我受不了了!”蒼瀾的幾位在一起開會,辰夜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我們已經被欺負夠了,不如不和他們合作!”
“他們都不信任我們。”尤米娜嘆氣。“而且北林也不在。”
“會有辦法解決的。”瑜安慰大家。“我們會洗清這一切。”
“一定會的。”紅衣女孩面容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