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顏驥面前的兩個魔教領頭人,也算得上顏驥的“老熟人”,一位是應龍堂副堂主駱長箭,另一位則是應龍堂的大堂主楊忠。
顏驥在應龍山莊與這兩人交過手,沒在這兩人手中討到半點便宜,並且在與楊忠交手時,差點就被他一掌結果了性命。對於這兩人的出現,顏驥大感壓力,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戰勝對手,開始在心裡想着怎樣才能全身而退。
楊忠信步走來,精銳的目光一一看過太清宮幾人,最後,他目光在顏驥身上停留下來,看了片刻,然後淡淡一笑,搖着頭輕嘆道:“我當初看走了眼啊!顏驥,以你的道行,就算被稱作太清宮年輕弟子第一人,也不爲過了。而且你在我應龍山莊的時候,簡直是僞裝的天衣無縫,真是能屈能伸,城府頗深吶!就像朱猛剛纔說的那樣,你果然是個成大事者,太清宮下一任掌教的位置,你就是最佳人選之一!”
太清宮衆人見這幾位魔教高手出現,雖然有所膽怯,但也不顯驚慌,紛紛作出防禦招式。
楊忠一句話說完,轉首看了看他身邊的駱長箭,道:“長箭,你和這人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你覺得這人如何?可是塊料子?”
駱長箭只轉眼看了楊忠一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開口回答楊忠的問題,像是沒聽見楊忠的話一般,上前幾步,走到朱猛前面,對顏驥淡淡的道:“我們是敵人,所以你應該明白的!”
顏驥劍眉微微皺起,但旋即恢復了正常表情,點頭道:“是的,我明白!”
隨着顏驥話音落下,一陣遲緩的金屬摩擦聲音響起,卻是他二人同時拔出了手中佩劍。
山澗,青、黑兩色仙劍毫光緩緩亮了起來,在陰霾的蒼穹下,驚虹的玄青光芒顯得更爲加燦爛。只是,駱長箭那柄邪靈飲血劍散發出來的是森森的黑氣,飄散在空氣中,爲蒼穹間平添了幾許煞氣。
緊隨後,兩柄仙劍都發出了急促的嗡鳴聲響起,並且在主人的手中不停地顫抖着,似乎很想脫離主人的控制,衝向對手。
看來這兩把名劍也極具靈性,都在爲上次那勝負未分的一戰而遺憾在心,無時無刻不期待着再戰一局,如今它們再見了面,豈有錯過的道理?
樑湘菱在顏驥身後站着,聽了兩人的對話,對那魔教堂主說她師弟與那藍衣男子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這事大爲不解,實在想不出是怎麼一回事。
秦深看出了樑湘菱的疑惑,爲她解釋道:“看來樑師妹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曾聽師兄們說過,在樑師妹你拜入廣一師叔門下之前,廣一師叔還收過一個弟子,名叫駱長箭,不過後來那駱長箭判入了魔教,想必就是那個穿藍衣服的人了!”
樑湘菱楞了一下,心想師父活了近三百歲,之前收過其他弟子也不足爲奇,但爲什麼這位師兄會叛離正道?這時,樑湘菱忍不住想起叛入魔教的蕭逸,向秦深問道:“那他爲什麼要叛入魔教?”
“這個……”秦深猶豫了一會兒,纔回道:“我也是不太清楚的,不過好像聽說他得到了魔教堂主楊忠的賞識,然後兩人就交爲知己,而且他還被楊忠贈送了十大名劍榜上排第十的‘邪靈飲血劍’,受之恩惠,就投入魔教了。”
樑湘菱聽了秦深的講述,一副恍然醒悟模樣,點了點頭,但心裡想的卻是師父教出來的弟子,絕對不會因爲受了魔教的小小恩惠,就會改投魔教,多半有什麼隱情。
且說那廂,顏驥與駱長箭已經揮劍鬥在一起,但見山澗中間黑氣翻滾,青芒閃爍,森森劍氣所到之處,那些堅硬的山石就像碎紙片一般脆弱,被鋒利的劍氣破碎成了沙石飛散開去。不多片刻,諾大山澗裡的大石頭幾乎被二人鬥法破碎盡了,整個山坡都被蒙上了一層指甲大小的碎沙石。不禁讓人猜想這兩人若是再打下去,非將這裡變成一片沙漠不可。
太清宮七人與魔教那邊十餘個人都在旁邊站着觀看兩人鬥法,但樑湘菱心裡想的,是該找個機會出去幫助師弟,助師弟戰勝對手,所以在兩人動手後不久,樑湘菱便叫了一下旁邊的蘇小霜,要將背上的張靈兒託給她照顧。
樑湘菱一有這個舉動,太清宮幾人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秦深忙開口阻止道:“樑師妹,你先不要急着去幫忙,傳說那‘邪靈飲血劍’能噬人精血,不論誰近了那邪劍光芒之內,都立刻會被噬盡精血而死。顏師弟與那人鬥了那麼久,都沒受那邪劍影響,看來顏師弟有什麼辦法對付那邪劍,我們先看看再說。”
樑湘菱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衝出去幫助顏驥,在那裡仔細觀看着兩人鬥法。
魔教那邊,以楊忠爲首的十餘人也是目不轉睛地觀看着二人的鬥法,他們明明佔盡了優勢,可以一擁而上,將太清宮這八人一舉除去,但不知爲什麼,他們並沒有這麼做,似乎抱着某種盤算。
不多久,顏、駱二人已經鬥下五十多回合,依舊是勝負不分,看上去誰也不落下風。雙方在道門真法“太乙萬象”上的造詣都在太乙境十重,道行相差無幾。
不過顏驥先服食朱果而得了兩個甲子的精純功力,又飲下麒麟血,得到麒麟神力,並且修煉過無上寶典《天書·黃卷》,道行精進甚多,修爲大成。
但駱長箭也沒有多少劣勢,自他加入聖龍教之後,便開始將聖龍教真法與三清觀道家真法聯合着修煉,收穫的心得頗多,在道行上大有長進。駱長箭在應龍堂擔任副堂主之職,常年征戰在外,已經不能用身經百戰來形容他實戰經驗豐富,應當是千戰、萬戰,對敵經驗比之顏驥,豐富許多。
兩人鬥了五十回合之後,忽然收手停了下來,佇立在原地大口喘氣,似乎是打着累了,要休息片刻。
“你進步的很快,上次在應龍山莊與你動手的時候,你還只有太乙境九重的修爲,但這會兒已經十重了。”駱長箭大口喘氣,對顏驥說道。
顏驥也在那裡彎身站着,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只擡眼看了駱長箭幾下,沒有理會他,手握緊劍柄,提劍便要上前動手。
便在此時,楊忠走了過來,站在顏驥與駱長箭的中間,看着大顯疲憊的顏驥,淡淡一笑,對他道:“小夥子,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如果我再出手的話,你們太清宮這八個人絕對是活不成了。不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畢竟你對我應龍山莊有恩,曾救過我一門上下。”
楊忠說着,又看了看對面太清宮裡的幾位女子,面上微微一笑,對顏驥道:“那幾位姑娘,必有一個是你的紅顏知己吧?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兩人的性命,不過其他的人命就……”
“其他人的性命依舊屬於他自己!你自然不能主宰!”顏驥打斷了楊忠的話。
楊忠沒有在意,只淡淡一笑,道:“很好!你想憑你自己的本事,保住你一干同門的性命,了不起啊!不過很可惜,你雖有那分雄心壯志,卻沒有那份本事!”
顏驥絲毫不顯驚呼,簡直沒把這人當做一回事,淡淡回道:“那又如何?要殺便殺!”
楊忠搖了搖頭,微笑道:“你想多了,我是不會殺你的。你母親時常掛念你這個不孝子,她對你那麼好,對你照顧頗多,簡直就把你當做了親生兒子。”
楊忠面色忽然一變,低低嘆道:“可是,你想想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多傷她的心?可你母親非但不怪你,還經常想着要看看你變成什麼樣了,我這就把你抓回去給她瞧瞧!”
顏驥身後站着的太清宮弟子,聽了顏驥與這個魔教頭目的對話,總感覺顏驥與魔教中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在心裡涌現出各種猜想。
顏驥聽着楊忠的話,心中似乎有了什麼感觸,眼神陷入迷茫,緩緩低下了頭,顯然是在想些什麼。
就在他出神之時,楊忠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右掌背在身後,但掌心有一團赤色光焰流轉出來。
“哈哈……”忽然,高空中傳來一陣妖媚的女子聲音:“楊忠,你堂堂聖龍教大堂主,居然還跟一個小孩子玩這種把戲,你可真有本事啊!我現在又來找你了,你這回還有命活着麼?”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聖龍教諸人,包括顏驥、秦深、張靈兒三人對女子的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憐花谷四天王之首,被冠以“萬妖王”之名的端木摘花。
楊忠聽了端木摘花的聲音,似乎極爲忌憚,臉色瞬間就蒼白了,只見他立即昂首望着天空,尋找端木摘花的身影。
顏驥恍然醒過神來,將楊忠的神色看在眼裡,問他道:“你好像很怕她?”
楊忠被顏驥這樣說了一句,登時就覺顏面大失,不過他心機很深,當然不會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更不會說些“我不怕”之類的話來和顏驥辯白,將目光從天空中收回,看了顏驥一眼,淡然笑道:“那麼,你害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