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丞相一認錯,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心裡也在盤算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認個錯。所以大家都在心裡盤算着怎麼說,如何用詞。
程公公看了丁丞相一眼,淡然的道:“丞相就說說你有何罪,錯在哪裡吧!”
丁丞相知道,雖然皇上不在,但程公公如是問,定是皇上的意思,所以他思緒快速轉動,口若懸河的道:“前陣子的是是老臣錯怪華少將軍了,老臣像華將軍和少將軍請罪。老臣還辱了公主的名聲,老臣該死……”
丁丞相情真意切,自己的錯承認的夠清楚,程公公似笑非笑的道,“皇上說了,錯了就要受罰,丁丞相自己說吧,你的罪與錯該領多少罰?”
丁丞相蒙了,皇上是要自己給自己定罪嗎?
糾結了一會兒,丁丞相咬牙道:“臣改日會親自去華府道歉,另外,老臣自願罰俸一年……”
程公公點了點頭,“那就依丁丞相的意思吧!罰也領了,丁丞相可以回家過元宵節了。”
丁丞相站了起來,有些誠惶誠恐的走了,今天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臨走時,他還喘着氣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因爲他知道,皇上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而且,估計很快有人要倒大黴了。
丁丞相一走,其他人更是如坐危襟,紛紛想着要如何說才行,很快,有幾位大人也仿效丁丞相先領了錯,自罰了俸祿,然後也走了。
一開始的幾位大人說得還算中肯,可是後面,有不少人生出了混水摸魚的心思,撿了些無關痛癢的來說,就在他們以爲自己自己也能回家時,程公公卻是冷笑着搖了搖頭。
“認識不深刻的人就繼續跪着吧,皇上說了,今晚大家可以跪在祁和殿,明天,就統統跪到外面去。”
華羽曼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一生忠誠,以忠君爲榮,爲人正直,又怎麼可能做不利爲國家和皇上的事,看自己爹爹跪了這麼久,她非常的心疼。
華將軍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眼中同樣有着心疼,略微思考了一下,他朗聲道:“臣華則安沒有做過愧對於皇上和國家的事,若說有錯,臣就是後悔,當日臣應該替小兒拒婚的……”
程公公聽後看了華將軍一眼,然後走了,很快,程公公回來後便對華將軍道:“皇上說將軍可以回家了。”
華將軍站了起來,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眼中有着擔憂,但在程公公的催促下,他還是走了,但願曼兒和十三皇子也能平安無事。
華羽曼見自己爹爹平安離開了,心中微鬆了一口氣,跪得也愈發筆直了些。
緊接着,又有幾個大臣走了,祁和殿內的人也越來越少,殿內也越來越安靜。
更多的人不知道如何認錯,所以乾脆隨大流的多跪一會兒。
大臣們走了不少,可皇子們都像是有了默契似的,跪着一動也不動,沒有一人開口,因爲沒人敢肯定不是自己惹了皇上不快。
十三卻是有些擔心小羽毛,最近,小羽毛已經跪了好多次了,而且已經跪了好久,他輕輕的替她揉着腿,在感覺到她膝蓋上的冰冷時,他的眸色一暗,率先開了口。
“我和小羽毛沒有做錯什麼事,心中也無愧,請程公公稟告父皇!”
程公公離開了一下,再回來時卻是一臉沉重的道:“十三皇子既然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錯,那就帶着你的王妃去御書房吧,皇上要見你們。”
十三站了起來,然後替小羽毛理了下衣裙,帶着她去了御書房。
皇上此時正坐在龍椅上等他們,一見兩人相攜而來,皇上的目光閃過一抹複雜,待兩人站定后皇上才道:“真的覺得沒有做錯過任何事嗎?”
十三直視着皇上,“一定沒有做過讓父皇覺得爲難的事。”
皇上沒理十三,又轉頭看向了華羽曼,“你呢?當真沒有做過任何讓朕爲難的事?”
華羽曼輕咬了下脣,搖了搖頭,“請皇上明示!”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知不知道,世上有很多種人,有一種人是不可以救的。”
華羽曼眨了眨眼,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十三的心頭忽然閃過了不好的預感,趕緊替小羽毛答道:“父皇覺得哪一種人是不可以救的?難到小羽毛誤救了什麼人嗎?”
皇上冷哼了一聲,“就說說一年前的事吧,一年前,你們可曾救過什麼人,替什麼人做過掩護?朕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華羽曼的腦海飛速轉動,一年前?一年前她做了什麼事?救人?
這一世她誰也沒有救過。
不對,皇上說的是一年前有人救了不應該救的人?什麼人不應該救?對皇上而言,最不能救的人自然是跟皇上做對的人,不,還有傷了他心愛之人的人……
是皇后,皇上說的人是先皇后……
難到,皇上是知道了她差點救了離紀的事……
想到這兒,她的心中一片惡寒,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以爲早就擺平了,皇上也再不會想起,更不會聯想到這些,可是今天皇上的反常……
是真的有人翻出了以前的事了吧!
шωш•ttκд n•¢ o 不,上一世離紀害得自己的家人滿門慘死,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件事的惡果再次重現,華羽曼忽然跪了下來,目光堅定的道:“如果皇上是怪我當初不救大皇子的話,曼兒是有錯,曼兒認錯!”
十三也是一怔,反應了過來,難不成父皇是知道了那件事?想到這兒他也跪了下來。
皇上其實被這兩人跪得有些糊塗,他並不是怪華羽曼沒救離紀,而是怪她救了當時的“刺客”,怎麼回事,事情和他知道的有些出入。
皇上深思了片刻,道:“都起來吧!朕今天恕你們無罪,把那天的事如實跟朕說說。”
“是。”華羽曼如實的把當初在郊外的山洞遇到離紀,冷優玉讓自己去藥鋪買房,而自己溜號,去恆豐藥鋪治了傷,接着沒買藥回去直接去了天塔寺,然後遇到了十三的事給皇上說了個詳細。
皇上聽得很認真,也仔細的推敲過,最後他點了點頭,明白了華羽曼所言不假,他的神情和藹了幾分,“朕已經明白了,你們兩人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朕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是!”
十三把小羽毛扶了起來,他感覺她的身子都是輕顫的,許是嚇的,所以一出了御書房,他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依在十三的懷裡,聽着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華羽曼的心情才漸漸好轉,那種心臟都緊張的揪成了一團的感覺終於得到緩解。
幸好,幸好皇上相信了自己,還好自己賭對了。
十三彎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別害怕,父皇雖然知道了那件事,但錯在離紀,今天若是太子被拉下臺,也許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華羽曼不解,疑惑的眨了眨眼,“你是說,今天晚上還是會……”
“明天早朝大概就會宣佈了,小羽毛,那件事我答應過你,所以我做得絕對是不拖泥帶水,留下把柄的。可是這件事還是被人捅到了父皇那兒,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太子那邊出現了問題,而太子一定不會主動把這麼秘密的事情告訴別人,所以……”
華羽曼恍然大悟,“是柔水瑤!”
當初柔水瑤是向着太子離紀的,而且冷優玉和她身邊的不少人都是柔水宮的人,那些人還會攝魂術,想知道點秘密並不難,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柔水瑤反咬了離紀一口……
這就是說,三皇子已經在開始爲自己的太子之爭作努力了。
十三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也只有這個女人有這個本事了。
兩人回到王府後沒有再繼續聊這件事,十三繼續陪小羽毛練功,他不打算參與這些事,而且,他打算帶小羽毛去海藍王國,參加海鈺將軍的婚禮,避開這陣風頭再說吧。
另一邊,祁和殿,因爲沒有人主動認錯,皇上把太子離紀叫去了御書房,聊了許久……
第二天早朝,皇上宣佈了一件震驚朝野的重大事情,皇上不僅廢除了離紀的太子之位,還明言,三年內不另設太子。
這一消息幾乎擊垮了離紀,只是他也不能有怨言,因爲父皇在御書房對他說得很明白,他已經知道了給先皇后下毒的人就是他,沒要了他的命,只是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唸的已經是父子之情。
三皇子見離紀下臺,本來是很開心的,可是父皇又說三年內不設太子,這讓他有種空歡喜的感覺,所以心氣非常不順,一下朝便去了和風酒樓,挑了最貴的酒,點了最好的菜,準備奢侈的買醉。
可是偏偏離紀也來了和風酒樓,兩人一言不和,竟在和風酒樓大打了起來,丰采程頭疼不已,只好派人通知了自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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