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鐵諾歷五六七年十月艾爾鐵諾
“這麼多的資料……結論只有一個啊!”
結束了調查紫鈺在花家領地內的一間茶館休憩順道等待委託青樓聯盟所調查有關蘭斯洛目前的下落。
照目前得到的結論來看師父與師兄的決斷應該沒有錯阿里巴巴四十大盜的確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徒。可是……自己心中好像還有些疑問似乎還想再確認一些東西……
當日與蘭斯洛的交戰由於對方給予自己的羞辱氣昏了頭但事後冷靜回想直覺上他似乎不是個壞人;可是調查之後的這些紀錄也是鐵證如山不容狡辯那麼在這兩個“正確”之間有沒有合理的解釋呢?例如說:四十大盜是基於某個原因這纔不得不一直犯案……
不行啊!這種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自己到此是爲了瞭解事實不是刻意爲四十大盜洗脫罪名的。倘若調查出的結果真是這樣自己也就必須貫徹原先任務徹底將四十大盜消滅才行。
思量間陶壺中的茶水已經飲盡對於那劣質的粗茶也實在沒有再飲一壺的慾望青樓聯盟的報告仍沒有送來凝望天邊斜陽心緒委實煩擾這時茶鋪外傳來惱人的喧擾聲。
是一羣官兵正在催租催討不到就起蠻來砸毀器物將主人屋裡的東西一件件往外甩出去看那樣子是有夠惡形惡狀了。而不知是懍於官兵兇態或是不願多管閒事街上行人低頭匆匆走過街坊們亦掩着門戶視而不見。
將這一幕看在眼內紫鈺不由得皺起眉頭。她之前以白鹿洞使者身分向石家調閱資料現在也不願多生事端但當官兵們把屋主一個花白頭的老頭也給重重扔出來頭破血流紫鈺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枯坐飲茶了。
身爲白鹿洞使者見不義卻無聞那不是慎重而是恥辱了!
“看你們的胸飾是石家子弟沒錯吧!催討租稅也用不着這般蠻橫而且你們還是以官兵身分前來這樣假公濟私說得過去嗎?”
對於突然出現在後頭冷冷出聲的紫鈺這班石家子弟並沒有敏銳察覺到對方的武藝高強卻第一時間爲那俊美面容所迷醉色眯眯地死盯連番說出意存狎弄的污言穢語。
紫鈺快要嘆氣了。女子天性她對自己的絕色美貌感到自豪卻也瞭解對一個心存大志的女子美色只會帶來不便因此才以男裝行動但來來去去仍是免不了遭到調戲。假如自己是宮裝打扮也就算了現在身分是男的這些人嘴裡還是不乾不淨人類的思想真是難以理解啊!
處理方法隨心情而異自己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和這羣東西更不是同一種族說不上什麼殘殺同類。要是以前一記升龍氣旋就可解泱一切不過這一次似乎還有個更有趣的主意……
“兩儀翻天震!”
白鹿洞三十六絕技之一自己當然會不過那日看源五郎用得巧妙現下也想一試。勁道一透過地面傳震立即將這六七人震飛上天朝四面八方墜去這是自己對力量控制的極限他們肢體尚稱完好不過是否性命無礙那就得要自求多福了。
惱人的傢伙全處理掉紫鈺饞攙扶起老人點穴止血。龍族武學不同於西王母族威力強大尤有過之但在療傷化毒方面卻遠遠不及縱有天位力量亦不會改變。
“阿爺!”
一名穿着碎花衣衫、綁着兩條麻花辮的小姑娘跑了出來淚眼朦朧向紫鈺千謝萬謝。她的衣服有些凌亂面色驚惶大概也猜得出來假使紫鈺晚一步動手會有什麼樣的事生。
(真是亂七八糟的國家君不似君官不成官這就是當今大6第一強國嗎?)
紫鈺微嘆便要離去卻不經意地聽見那老者似說未說的一句低語。
“……要是四十大盜還在就不用看這些石家雜碎猖狂了……”
簡短的一句話入耳紫鈺劇震連忙轉身探問。然而老人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自己說過最後甚至磕頭求恩人別再問了就連身旁的少女也是臉如土色直催爺爺入屋。
“抱歉!打擾兩位了。這是謝禮你們拿去交租吧!”
知道問不出什麼紫鈺嘆了口氣將腰間一袋金幣留下轉身離去。之後她向附近百姓打聽但一個衣着華美、氣質高雅的貴族青年忽然打聽已被石家下禁口令的通緝犯哪裡有人敢講最終的答案也是不了了之。
“果然是有問題……”
間不出來但從這事件裡紫鈺已開始感覺事情不尋常橫豎是有疑問那乾脆直接去問本人。
青樓聯盟的特使在此時來到送來有關蘭斯洛一行人如今的下落:他們正沿着龍騰山脈往北確切位置不明。這不是問題以天位力量空中搜尋要在山裡找人不算頂困難。
腦裡浮現蘭斯洛的面容和他那豪邁無比的破天一刀;假使不預存敵意這人倒還不討厭師父曾教誨過:人性本善那麼給他一個解釋自我行爲的機會應該不爲過吧!
晨曦時分蘭斯洛一行人辭別路上相逢的那隊商旅繼續往北而行。
當然臨行前又叨擾了人家一頓早飯這讓蘭斯洛與有雪共同有着感慨下次旅行時選擇旅伴還是得挑一個廚藝較好的雖然說蘭斯洛自小就習慣野外謀生、有雪也知道怎樣做飯但前陣子吃慣了源五郎親手料理的伙食後嘴巴與胃對食物的要求都變苛了。
楓兒歉然道:“如果我師姐在就好了聽師父說師姐的廚藝很好或許能滿足蘭斯洛大人的要求……”
“那個死人面孔的鬼婆娘嗎?算了吧!她弄出來的東西就算不下毒我光看都會拉肚子了……”。
僅憑上趟會面的惡劣印象蘭斯洛的批評出乎意料地準確倘使被天草打斷胸骨忙着咳血兼鎮傷的韓特在此一定也會忙不迭地點頭。
臨別時商隊領的女兒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親手送了三人一句食物其中也包含了一隻早餐時特別做好的燒雞用以酬謝雪特人表演的雜耍與笑話。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會燒起來的燒雞……真是太感動了……”
捧着燒雞雪特人感激涕零險些連眼淚都落下來千謝萬謝後才被蘭斯洛拖着離開。
山脈蒼鬱人蹤罕見商隊之人也爲着與這三人的偶遇感到熱鬧與欣喜。揮手目送三人離去休息片刻整理物件他們預備繼續往南進入自由都市販售買自雷因斯的香料與寶石。
那名送燒雞給有雪的小姑娘蹲在遠處看着劃在地上的方格獨自玩起先前雪特人教她的跳格子游戲。
“小姑娘……這遊戲好像挺有意思的啊!”
古怪的語音小女孩擡頭一看不知何時前方出現了一道黑影黑長袍、黑麪罩、黑綢布來人渾身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僅有一雙眼瞳殷紅如血異芒暴熾使人心怯。
“叔叔!你是誰啊?”
“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你願不願意來玩一個更有意思的遊戲呢?”
“哎呀!還是這樣上路輕鬆多了和一堆人在一起吵得煩死了。”
“呃!老大說是這樣說可是我看你昨晚還是和那些人玩得很高興啊!”
逃亡生涯很傷腦筋除了要時時擔心被獎金獵人暗算遇到一般老百姓總也怕被人認出自己是通緝犯就算沒有敵對行爲千夫所指無疾而死也夠讓人難受了。
昨晚和那商隊晚餐時的談談笑笑已是蘭斯洛兩人好一陣子未曾有的享受也正是因爲這樣本該避開閒雜人等儘快趕路的他們纔不顧楓兒的輕微反對在那商隊接近時沒有特別避開。
“老大我們午餐吃鹿肉怎麼樣?你看看那邊好像有頭鹿喔!”
“你纔剛剛吃過早飯這麼快就要吃午飯你們雪特人的胃到底是什麼做的?”
“這……食色不分家色都被你一個人享盡了我如果不吃吃喝喝你叫我去哪裡找尋生存意義?”
走在最後頭楓兒沒有什麼話自我性情她並非是個多話之人只是……在妹妹逝去之後見着那樣年紀的女孩總是不禁微愣地露出溫柔的微笑。
驀地楓兒停住腳步內心警兆正告訴她有不尋常的事生了。
“蘭斯洛大人您感覺到了嗎?有血腥味……”
“不是吧!有雪纔剛剛被那頭鹿蹦倒我連刀都還沒有砍下去怎麼會有血腥味?”
講了幾句蘭斯洛止住說話他本來也就是一個野生直覺遠較常人達的人靜下心去感受後立有所獲。
“糟!”
匆匆擂下一句蘭斯洛回頭疾奔。旁邊紅影一閃楓兒挾着有雪以高輕功飛馳而去。
半里多的路程以楓兒輕功之迅幾乎是轉眼便到當接近目的地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眉頭一緊知道不好正要掠去查探一道黑影猝然出現眼前身法似若鬼魅詭異轉折更幾乎不是人類能辦到來勢奇快照面就是一掌。
已沒有多想的時間一鬆手任有雪往下墜去勁隨意轉熊熊紫火燎遍全身對着敵人來勢亦是一掌相迎。
“焚卻阿房!六陽尊訣!”
兩掌相交只聽得對方這樣低語一聲似是詫異東方家何時有這樣的女性高手。楓兒動作更快也不驅除對方攻入體內的掌勁腰間軟劍彈射入手猛地一劍對敵人攔腰斬去。
“什麼?”
一劍得手吃驚的卻是楓兒。劍上感覺一片空空蕩蕩渾沒有斬中對方血肉的觸感而在對方黑袍破口也只見到內裡黑黝黝地一片不見肉身倒只像團黑色氣體再看這人一身怪異打扮此時小姐曾經說過的事在腦裡閃過。
(他就是出現在暹羅的黑袍人!)
曉得敵人並非實體更憶起對方有重創李煜、源五郎的實力楓兒不敢怠慢正要全力搶攻敵人卻似現了什麼閃身退離劍火爆的範圍。
“好辣的女娃子!這一仗我記下了!”
沙啞低沉的語音黑影一晃化作一條墨線往南方射去轉瞬間就沒了蹤影。
楓兒沒有追。黑袍人擊來的一掌着實厲害陰毒之至自己倉促之下凝勁有限已受了輕傷現下正用家傳“烈焰混元體”全力驅除。聽小姐說這種魂魄分離之術亦會將施術者的功力分散換言之若是這人適才以十成功力出手實在不曉得現在自己能否挺住?
“楓兒?怎麼了?有雪呢?”
連續三聲喝問蘭斯洛亦已趕到而呈現在他與楓兒眼內的是一幕凌亂而殘忍的景象。
整個商隊十五人被極兇殘的手法支解殺害遍地血淋淋的紅白之物瞧上去甚是噁心。
女子天性愛潔楓兒雖是慣見殺伐但見到這麼多殘屍肉塊仍不免緊蹙眉頭更開始擔心這幕景象對蘭斯洛的刺激。
“哎呀!好過分啊!是誰幹了那麼殘忍的事?”
蘭斯洛舉目環視對着眼前景象着實不悅更有一股反胃感覺直涌上來。
“殺了人也就算了用得着下手這麼狠嗎?楓兒我說這兇手一定是個心理變態你看看滿地都是手啊腳啊……去!連內臟也扯出來……真是變態得可以……啊!這人運氣不錯屍體還算完好!”
“抱歉!蘭斯洛大人那不是屍是有雪大人我剛纔……不小心讓他摔了下來現在好像暈過去了。”
“去!昏的樣子比死屍還難看!”
楓兒端視蘭斯洛現他除了表情不悅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雖然覺得這樣很好卻還是忍不住問。
“蘭斯洛大人您……沒有什麼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呵楓兒!你在關心我啊?”蘭斯洛道:“看到這麼噁心的情形任何人都會不舒服的但這些人和我們非親非故又不是我老爸……呃!其實我也不知道誰是我老爸說不定真的在裡面……總之我們是昨天晚上聊得很開心的朋友但也只是如此要是我現在呼天搶地、悲痛欲絕你不覺得這樣反而更不正常嗎?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就幫忙把他們埋了吧!”
“……說得也是那我就放心了。”
蘭斯洛沒有預期中的反應楓兒微感訝然覺得自己對這位主子的性情似乎還欠瞭解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大概也沒有必要特別指出這羣商旅的遇害或許是受自己一行人之累。
“好怪啊!荒山野地怎麼會有強盜呢?雖然說有商旅就有強盜……糟!我們自己不就也是強盜?這比喻不恰當。”現商旅們的貨物與金錢散亂滿地蘭斯洛皺眉道:“殺了人又不拿錢倒像是把錢留下來一樣兇手的腦袋真是不正常……”
正預備掘土成坑忽然一陣輕微的呻吟聲順風飄進兩人耳內。起初還以爲是有雪轉醒的呼痛聲但不一會兒時間呻吟聲此起彼落在兩人周圍傳散開來。
“怎……怎麼一回事了?”
從未遇過這等怪事蘭斯洛一時間也目瞪口呆更爲着怪異景象直起雞皮疙瘩。那十餘具被以殘忍手法支解的屍體竟似還有生命雖然沒法行動卻微弱地出淒厲哀嚎聽得人汗毛直豎要不是頭頂青天白日真要懷疑自己已置身幽冥地獄。
“楓兒怎麼搞的?爲何會這樣?”
“我以前曾經聽小姐提過武煉玥族有一門禁忌秘術能夠將人的魂魄拘鎖在屍身上直至屍身敗壞在這之間肉身上的痛楚當事人仍可清楚感受。”楓兒道:“眼前所見只怕就是這門秘術。”
“好歹毒的術法。”蘭斯洛道:“沒有破解的方法嗎?讓這些人這樣下去未免太可憐了……”
“如果施術人自行解開那就可以。不然小……現任雷因斯女王的天賦異能也可做到;或者本身就具有魔力的靈刀、靈劍……”楓兒停止了說話她腦裡隱約閃過一個念頭卻還無法清楚掌握住。
“靈刀或靈劍啊?”蘭斯洛緩緩抽出腰間的風華刀。神兵有靈自己的這柄寶刀更是一樣殺性極重的邪物這事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今日會這樣子派上用場。
刀鋒劃過白光一現鮮血飛機一具殘破屍身登時崩潰碎裂卻也像是解放了受害者靈魂蘭斯洛隱約聽見一聲輕嘆跟着就是渺渺白煙消逝在晨光中。
幫助人從邪惡魔法中解脫蘭斯洛卻有種怪異感受特別是刀鋒斬下鮮血濺到自己身上的剎那他忽然覺得好像自己纔是殺人兇手一樣那種不快感尤其讓他難以釋懷。
“蘭斯洛大人要不要由我……”察覺到蘭斯洛的不妥楓兒停止思考將注意力改放在這邊。
“別說了既然總得要個人來做那就趕快做完吧!”
蘭斯洛一個勁地揮刀也不管那些鮮血灑在身上只想儘快了結這讓人不愉快的工作。
“什麼嘛!不過就是搶劫用得着這樣殺人嗎?就算非殺不可把人殺掉就算了用得着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就是因爲總有這樣的混帳東西人家對盜賊的印象纔會不好王八蛋!”
守在一旁的楓兒想說話但想了想這時候似乎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驀地心頭警兆一現似乎有人往這裡靠近爲數不少有天位高手同行說不定與那黑袍人有關。不想驚動蘭斯洛楓兒悄然往該處掠去。
不得不動手蘭斯洛的怒氣全被引上來。實在想不通虐殺不如自己的弱者這難道是一件很榮耀、很舒服的事嗎?自己殺的人也不算少但向來都是一刀斃命在自己的觀念裡這是對生命的一種尊重雖然表達方式可能有些奇怪但怎樣也比這樣的情形要好吧?
連續揮出十餘刀周圍的呻吟聲漸弱應該已經把人“渡”得差不多了吧!蘭斯洛瞥向最旁邊的一具那是商隊領的女兒他還記得昨天晚上有雪說故事時這小姑娘忙不迭地鼓掌叫好當時楓兒還悄悄地露出微笑看那表情多半是從這同齡少女的身上想到了已逝的妹妹吧……
艱難地舉起風華刀正要揮下一把聲音讓蘭斯洛暫緩動作。
“不……不要殺我……”
蘭斯洛一驚睜大眼睛往前瞧去赫然確認聲音是這小女孩所出。那張臉上已無從確認表情但由聲音裡可以充分感覺到她的恐懼恐怕她還搞不清楚生什麼事只是看到自己將自己當作要殺害她的壞人吧!
“大哥……哥求求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童稚的語音讓蘭斯洛瞬間感到爲難甚至深深爲之動搖。不管事實怎樣在揮刀的剎那他就感覺這些人像是爲己所殺而現在這感覺正以最強烈的形式涌上心頭。
如果可以自己當然也不想下手啊!又不是那種享受殺人的變態狂魔這種無意義的殺伐自己有一種快要反胃的不適感。說是幫這些人解脫但自己真有什麼權力去判決這些人的生死嗎?
可是如果不下手那也就意味着一件事這個小女孩會一直躺在這裡受着肉身痛楚的煎熬或許數月、或許年餘直到整個身軀腐化纔可能得到解脫。那麼放着她去承受這種苦楚真的可以嗎?
下手、不下手兩難的抉擇在蘭斯洛腦裡相爭不下兩邊都是他極想逃避的問題但此刻卻非得在兩樣中選擇其一。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蘭斯洛卻與先前的妮兒一樣兄妹倆都面臨了生死之間的難題。
“大哥哥我……我好痛啊!你別殺我啊!我……我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呢?那個叔叔……”
“對不起啊!”
伴隨這聲道歉蘭斯洛一刀揮過讓小女孩身異處肉體零散崩解只是在那渺渺白煙消逝同時他整個心都糾結在一起只覺得有生以來從沒有出過這麼困難的一刀。
當日楓兒親手斬殺妹妹的痛自己好像隱約也感受到一些了……
真希望這時候有個好目標讓自己好好地泄一下這種不快感。
冷電般的顫慄感令身體有了感覺蘭斯洛驀然擡頭在半空中他現了最夢寐以求的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