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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問,心中便已瞭然,那惡魔尊者定然是在某個極爲關鍵的時刻反叛,給颶風之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對於甄靜媚的仇恨,穆扶天沒有切膚之痛,也沒有什麼切實的感觸。不過平心而論,惡魔尊者當初之所以臣服,也是迫於壓力,本心上並沒有真正的歸附。颶風之城若是安泰穩在,他必然不敢起什麼歹心。可惜颶風之城崩潰在即,惡魔尊者倒戈一擊,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之事。
瞭解了一些甄靜媚和颶風之城的情況後,穆扶天又開始細想起天帝,讓他們來此救助甄靜媚的緣由來。
或許甄靜媚境界不到,並不知曉,這方中世界,是被封印起來了的。也就是說,無論甄靜媚他們如何逃竄,始終都是某些人的囊中之物。若無天帝打開封印,穆扶天他們也不可能趕到此處來。
如此說來,甄靜媚的身上,必然有着什麼極爲關鍵之物,此物於暗中某人有利,同樣與他穆扶天,也極爲有利。
一瞬間分析出了這些結論,穆扶天的視線,不自覺的便轉移到了甄靜媚手中的那個水晶匣子上。
察覺到了穆扶天的視線,甄靜媚渾身微微一震,原本恢復了一絲血色的臉頰,再度顯得蒼白。
“怎麼你也想要它麼?”甄靜媚臉上掛着勉強的笑容,語氣盡量保持着平靜問道。
穆扶天沒有否認,卻有些尷尬道:“或許吧!”
甄靜媚看了看身後的那些殘兵敗將,潔白的貝齒咬着微微乾裂的紅脣,猶豫再三,終於將手裡的水晶匣子遞了出來:“既然如此,那便給你吧!”
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着水晶匣子,分外的用力,那水晶匣子上雕琢的細密花紋,幾乎都要割破她的手指,狠狠的嵌入她的手指中去。
“少城主!不可!”一個颶風之城的元老站出來,急忙勸阻。
甄靜媚臉上露出一絲慘笑:“颶風之城都已經毀了,我要這東西,又有何用?”
“少城主!這東西只要還在一日,我們便可東山再起,若是不在!”
“東山再起?呵呵!這個核心,有多大的用處,其實我們都明白。之所以一直護持到今日,犧牲了那麼多人,也只是不想讓那些人得逞罷了。穆先生於我們有救命之恩,此恩不能不報,我等如今也只有此物,還算拿得出手了!”甄靜媚平靜的說着,似乎已經做了堅定的決定。
其餘人員,還欲再勸,卻被甄靜媚阻止,麻利的將放置着颶風之城核心的水晶匣子,放在了穆扶天的手中。
握着水晶匣子,感覺着上面殘餘的體溫,顯然之前甄靜媚一直將其死死的護在懷裡,一刻不容放鬆,更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將此物交出來,無疑讓她交出自己的生命,一般沉重。
穆扶天用雙手鄭重的握住盒子,正色道:“如今我穆扶天有九死一生的危難當頭,此物於我,說不定便是一線生機。我若逃得過此劫,待到重返時空長河之日,定當竭盡所能,幫助諸位重鑄颶風之城,若違此言,不得好死!”
穆扶天說的果決、果斷,加上他之前的一番殺伐手段,配合起來卻格外的使人信服。那些原本面色死灰,信念坍塌的颶風之城殘餘人員們,頓時又恢復了一些活力。
穆扶天的強大,有目共睹,若是有他的支持,重開颶風之城,的確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事情既已定下,穆扶天又藉機找甄靜媚詢問了一些關於颶風核心的事情。只可惜,颶風之城的老城主逝去的突然,甄靜媚沒有從父親那裡,得知颶風核心的完整訊息,知道的僅僅只是一些颶風核心的表面用法。
帶着甄靜媚等人一同返回劍域,安排他們住下,穆扶天靜心等待着所謂‘審判’的來臨。
早些時候,造天王的第三個任務,幾乎是與天帝的傳訊,同時到達了。
所謂的第三個任務,便是面對諸多天帝的聯合‘審判’,若能在‘審判’之下,還不喪生,並且獲得諸多天帝的‘諒解’,那麼造天王也自然會送他們離開凌霄城。
這是一個必死的任務,接下這個任務,便是要與整個凌霄城的天帝爲敵。
從天帝的傳訊之中,穆扶天得知了緣由。忍不住苦笑那永夜魔君留下的爛攤子,卻要他去處理。
現在穆扶天方纔明白,永夜魔君留給他那些金珠的真正用意。那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是要尋求大道,還是保全生命。
若是保全生命,只需要捨棄金珠,進可以用金珠瞬間召喚出十三個永夜魔君分身,碾壓諸天,安然離去。退也可以交出金珠,讓金珠之力,同時迸發,撕裂凌霄城的天地晶壁,就此離開。
但若是追尋大道,保全金珠,那就必須自己想辦法,渡過眼前的難關。於九死一生之中,尋得一線生機。
這種選擇,這種對比,說是考驗,其實就是一種演習。若順流而下,一方稱帝,與天地同心同德,自可安度一個紀元。若是逆流而上,選擇超脫天地,那麼就需有歷經百劫而不死,於絕境之中,險而求生的能耐。
明悟此中道理,穆扶天便已然有了選擇。
至於說折中之道,捨棄一半,保全一半,卻是最爲不智的表現。永夜魔君既然留下這麼個難題,必然將其中的因果算計的周正完全,根本容不得半點偷奸耍滑。
十三顆金珠,應該正好夠穆扶天渡過危機,即便是少了一顆,此事也是不成的。
而且一旦使用金珠,必將吸引整個凌霄城天帝的注意,原本準備作壁上觀的那些天帝,只怕也會忍不住出手,危險程度只會大大提升,若無十全把握,擅自動用少數金珠,只會越發陷入必死之局。
這是一片幽靜的劍木林,銀白色宛如小劍般的樹葉,隨着風擺動,必會搖盪起一片金鐵之聲,只是這聲音,經過自然的過濾,雖然繁雜,卻絕不會惹人反感。
銀白色的樹林中,有一條清澈的潺潺小溪穿過,爲這頗爲瀟灑的景色,添置了幾分柔色。
穆扶天躺在林間小屋的屋頂上,手裡握着一枚銅錢大小的褐色圓片,對着陽光不斷的打量着,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斑駁的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顯得懶洋洋的。
收起手裡的圓片,舉目望去,不遠處一名身穿藍衣的美貌女子,正與另外一名身穿青衣,同樣美貌不輸分毫的少女,進行着比鬥。
兩人之間的交鋒,不可謂不兇險,卻絲毫不帶任何的煙火氣息,無論是閃爍着藍光的法杖,還是帶着點點寒芒的長槍,都隨着她們柔美的身形,不斷遊動,窈窕的身形,宛如兩隻穿花蝴蝶般,帶着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看兩名絕色佳人比鬥,這種視覺上的震撼,雖然不如蓋世英豪之間的戰鬥來的激烈。但是那種揪心之感,卻是更勝一籌。
就在穆扶天看的出神之際,一道藍光,夾雜着點點寒芒,同時朝着他暴掠過去。
穆扶天紋絲不動的躺在屋頂上,任由那恐怖的藍光和寒芒貼着身體掃過,將屋後的數十棵劍木統統擊毀。
冷寒煙和清磬紛紛收起兵刃,輕點足尖,便彷如兩位凌波仙子一般,朝着穆扶天身邊落來。
“你爲何不躲?”冷寒煙有些惱怒的問道。
“你爲何不擋住?”清磬也有些不甘心的詢問。
穆扶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兩個小女子暗中的較勁,他如何不懂,卻只能裝作一副絲毫不知情的摸樣,大大咧咧道:“你們不會傷我的!”
“哼!”
“哼!”
兩聲冷哼,幾乎同時傳來。
“還沒有看透嗎?”冷寒煙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玉手輕輕拂動,摘走幾枚落在穆扶天髮梢的碎葉,修長潔白的玉手,在林間陽光的照射下,帶着一種晶瑩剔透,彷彿水晶一般的質感。
穆扶天渾身一僵,任由冷寒煙作爲,嘴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不知道!小小的一枚東西,卻蘊含了許多玄妙,別的不說,瞬間引爆它的力量,足以崩毀一方世界。而且我又感覺,若是這麼用了,那麼將是對它最浪費的用法!”
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冷寒煙摘着穆扶天髮梢間的碎葉,清磬裝作若無其事的移動着視線,企圖找出某個讓她也能有所作爲,卻又不至於令她太過害羞的事情來做做。
忽然穆扶天的全身,驟然緊繃了起來,神色微微變幻,然後緩緩的擡起頭,從屋頂落下,站立在地上。
只見那日光,似乎此刻也變得昏沉起來,朦朦朧朧之間,銀白色的樹梢之上,一道詭異的黑色身影,正靜靜的站立在那裡,金色的眸子,在日光下,卻依舊顯得那般的耀眼、奪目。彷彿整個世界的奧秘、精華,都被那一雙眼睛所收容。
看着那雙眸子,穆扶天瞳孔微縮:“想不到,來的這般的快!”
穆扶天微微嘆息一聲,然後一步登上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