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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獗之後的哀求,無法換來憐憫。在邪異的火光之中,厚土神龍與聖光神龍,雙雙化爲虛無。
待到兩者性命終結,元屠方纔收起那邪異的火焰,緩緩的從半空中,降落在地上。
此刻的元屠形容枯槁,皮包骨頭,看起來就猶如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嚥氣,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幅形象,卻再無神龍敢上來挑釁,他們都用同樣驚懼、戒備的眼神看着元屠。
無論元屠的戰績多麼的輝煌,混亂的局面,依舊沒有改變。最多不過是,原本頗爲佔據上風的純血神龍一方,因爲損失了五條神龍,而開始逐漸陷入下風。
而元屠也在顏的守護下,逐漸退出戰場,避到了後方。此刻顏看向元屠的眼神,嬌媚的幾乎要滴出水來。沒有幾個女子,能夠抵擋住真正男子漢的風采。即便她是一條破湮魔龍。
雖然損失了大量的本源,卻收穫了渴望的愛情,元屠的瘋狂,未必是損失。
撇開戰場和情場兩得意的元屠,將話題轉回穆扶天身上。
自從被那原始魚一口吞下之後,穆扶天便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不斷的往下跌落着。
沒有被利齒咀嚼,沒有被胃液侵泡、消化。這條原始魚的肚子裡,就好像缺少了一切必要的器官,僅僅只是一個空蕩蕩的黑洞。
在這黑洞中提速穿梭着,終於在遊蕩了許久之後,發現了一縷亮光。
朝着亮光迅速縱身飛去,當來臨那一縷亮光跟前之時,穆扶天簡直驚呆了。
他從不曾見識過這樣的美麗。
那是一朵如火焰般跳躍的白光,溫暖、安詳,這些詞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它的億萬分之一。
這是一朵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火焰,它似乎包容着一切,代表着一切。透過它,穆扶天甚至看到了無數文明的交替,無數神話的誕生與毀滅。
“這究竟是什麼?”
穆扶天喃喃自語。
“好神奇的火焰!”身邊忽然傳來老鬼的聲音。
穆扶天詫異的轉過頭,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老鬼:“咦!你能出來了麼?”
老鬼點點頭:“不知什麼情況,虛天龍墓對我的封印竟然解開了。”
穆扶天稍加思忖,便道:“那大概是因爲我們正在原始魚的體內,那虛天龍墓的封印,觸及不到的緣故。”想想也是如此,原始魚是天地用來滅世的魔物,即便是那龍皇虛應玄,不知用什麼辦法,將它放置在了這龍墓之中,卻也未必代表着,龍皇虛應玄,有控制這條原始魚的手段。
“能夠看出這是什麼嗎?”越是與老鬼交流,便越是能夠察覺到他的不簡單。
不過,深處在穆扶天身邊,神秘兮兮的怪咖,已經夠多的了,穆扶天表示毫無壓力。
老鬼似乎正在沉思,對於穆扶天的詢問,並未回答。
一道流光閃現,一直在三界世界裡煉丹的萌音茵也跑了出來,好奇的看着那團白色的火,眼神深處,更是透露出一股本能的慾望。
作爲極品帝丹,她的本能中,有一種追求至高之火的慾望。因爲那會讓她淨化雜質,朝着更高的層次進化。
萌音茵如此親近穆扶天,未嘗不是因爲穆扶天的火焰法力,極爲強大並且特殊的緣故。
“好溫暖,好強大的感覺。我感覺如果我跳進去的話,會成爲一種更加高層次的存在。不過我不敢確定,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不是我!”萌音茵緊巴巴的皺着小臉,異常苦惱的說道。
穆扶天拍了拍她的腦袋,緩緩道:“沒有把握的話,就不要去做。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做很多嘗試。沒有必要去冒險。何況你也吸收了本源粒子,本身具有了無窮的發展潛能。雖然慢點,卻也保險。”
萌音茵點了點頭,只是看向那團白色火團的眼神,卻依舊充滿了渴望。
直到這時,老鬼方纔一拍腦門,急忙道:“我想到這是什麼了!”
“什麼?”
“這是文明火炬!”老鬼聲音急促道。
“文明火炬?和文明之火有關聯麼?”穆扶天詢問。
老鬼點點頭:“火炬可謂衆火之集。也是火焰從一個地方,傳承到另外一個地方的傳遞之物。文明火炬,並非它的學名。卻是我根據它的特性,給出來的命名。其意爲,衆多文明之火集,衆多文明的傳承者。”
“你說的,我大致上明白了些,卻還有些疑惑。”穆扶天道。
“你疑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在這原始魚的腹內,竟然還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我只能說,如果你能夠收服這團火焰的話,日後的你,不可限量。”老鬼唏噓感嘆道。
“你還是說清楚點吧!”穆扶天隱隱的把握住了一絲頭緒,原本波瀾不驚的心臟,此刻也忍不住急促的跳動。
老鬼看着穆扶天,用羨慕妒忌恨的眼神看着他,直到看得穆扶天全身發毛,這才幽幽的說道:“其實你也該猜到了吧!這條原始魚,覆滅文明傳承,吞噬世間一切火種,將希望覆滅。是滅世的魔物。但是火種和希望,並沒有真正的完全斷絕。那被毀滅的文明,在它的體內,奇蹟般的匯聚成了這一團文明火炬。它可以說是,曾經被這條原始魚,覆滅過的文明,其文化、精神、希望以及火種的傳承者。”
“掌握了這團火炬,你就能掌握數個文明的力量,那是真正屬於大宇宙的力量,即便是帝王也無法觸及的領域。”老鬼的語氣中,那深深的羨慕,無法掩飾。如果他擁有實體,如果他還是當初的他,這份機緣,他絕不會拱手相讓。
從老鬼那裡得到了認證,穆扶天的心跳更加的迅速和急促起來。
文明火炬,是文明彙集的力量,那照耀一切黑暗的火炬之光,幾乎能夠徹底點亮穆扶天的前進道路。以數個文明的智慧積累,在幫助自己踏上真正的超脫之路。
想到這裡,穆扶天怦然心動。
“你的心跳的很快!”老鬼嘆息道。
“廢話!如果你還活着,你的心,肯定比我跳的更快!”穆扶天毫不客氣道。
老鬼頹喪道:“你說的也是,可惜我就是沒這福分。跟着你見了不少好處,卻半點好處也沒落到我身上。”
聽到老鬼這頗有些自暴自棄的話,穆扶天收斂了自己因爲文明火炬,而帶來的浮躁。看着老鬼,肯定的說道:“既然你沒有徹底湮滅,那便要復活的希望。只要我能夠做到,定然會全力幫你。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老鬼臉上喜色一閃:“這個承諾,我確實收到了,只希望,你莫要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穆扶天鄭重的點了點頭。有時候,說一千遍,一萬遍,都不如切實行動來的可靠。
看着那團閃爍的白色火團,穆扶天卻沒有貿然行動。
而老鬼則是漂浮在穆扶天的身邊,輕聲提醒道:“小心點!文明之火你也有,只是還很弱小。眼前的文明火炬,卻是文明之火的極限,它或許沒有絕對的溫度,但是卻蘊含了絕對的意志和力量。你想要收服它,並不是易事。說不定還要抱着必死的信念。”
“必死的信念麼?”穆扶天淡淡一笑。
“這種東西我很早以前便有了啊!”說到這裡,穆扶天不再遲疑,緩緩的伸出自己的雙手,朝着那朵白色的火團捧去。
對於穆扶天而言,他的每一次飛躍,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而得到的。就像第一次,爲了開啓樹魄和本相,燃燒靈魂。就像是爲了得到涅淨火,而拼命攀爬萬火巢。就像爲了進階天尊,奪取世界種子。
雙手觸碰到了那團白色的火團。
光芒頓時大放,一瞬間竟然將原始魚的魚腹,照耀的敞亮。
而穆扶天的全身,也迅速的被白色的火光所包裹,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白色的發光體。
沉入黑海之中的原始魚,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太舒適,在深深的黑海里,翻滾了一下身體,掀起了一個高高的浪潮。
魚腹之內,白色的火焰,不斷的燃燒着,一道道虛幻的人影,在魚腹內閃爍。一幅幅的畫面,猶如走馬花燈似的,在魚腹之中反映。
那是殘餘在文明火炬之中的印記,那是屬於毀滅在紀元大劫中的文明,殘餘下來的影像。
一個個曾經無比輝煌,如今卻徹底沒落甚至是消亡的種族往事,在穆扶天的心頭劃過。他們的悲哀,他們的苦澀,他們的絕望,他們的希望,此刻都由穆扶天所承擔。
一時間,穆扶天被無盡的負面情緒所引導覆蓋。
絕對的光明,誕生出了絕對的黑暗。而這黑暗,是如此難以擺脫,儘管穆扶天一再提醒着自己,要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在那無窮的怨念之中,他逐漸開始泥足深陷。
毀滅!
毀滅!
除了毀滅還是毀滅!
無窮毀滅之中,誕生的絕望,令穆扶天痛苦不堪。
龍角刀驟然出現在他的手中,被穆扶天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無窮的苦痛,讓穆扶天難以承受,竟然生出了自毀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