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藏劍術!居然是青葫藏劍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人羣幾乎就要瘋狂了。
磅礴的近乎恐怖的靈氣,猶如滔滔大海,在天際颳起了一道龍捲,然後朝着青色的葫蘆中灌注進去。而在巨大的青色的葫蘆之中,這些靈氣,都被化爲璀璨的劍芒。
無數的目光,都凝重的望着那青葫之中,瀰漫的劍氣。在劍氣的環繞之下,穆扶天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漸漸的那些雜亂飛舞的劍氣,開始融合,萬變千,千變百,百變十,穆扶天的身影重新又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內。
“不可思議!劍氣居然在融合疊置,他們的青葫藏劍術就要成功了!”
“青葫藏劍術!想不到我居然可以看到青葫藏劍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一陣陣的讚歎之聲,在人羣中盪漾開來,這場他們尚不清楚緣由的戰鬥,發展的實在是太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了。
甚至人們忘記了,七寶山那麼多的前輩高手,爲什麼卻沒有一個站出來阻止。
在靈珠峰的主殿之上,喬天蔚眼神平靜的看着遠處天空中的戰鬥,只是他緊握着的雙拳,卻能夠表現出他內心的憤怒。徐傑和陳修的動手,並不是他指使的,但是現在所有人都會懷疑是他派出他們去襲殺霍青心。就算他現在派人前去阻止戰鬥的繼續,也不過是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
同樣,他也的確想讓霍青心和穆扶天都死在對戰之中。能夠配合成功使用出青葫藏劍術之人,讓他覺得無法把握。
轟!
所有的劍氣終於歸一,在青葫之中化作一道紫紅色的劍氣殺機。而徐傑和陳修的攻擊也已經席捲而來,兩人的攻擊配合在一處,雖然沒有產生猶如青葫藏劍術那般的驚奇效果,卻也十分不凡。
“請葫蘆轉身!請師弟出手!”
霍青心恭恭敬敬的對着葫蘆一鞠躬。隨着話音落下,穆扶天手中的長劍突然一揮,紫紅色的劍氣殺機便飛出了葫蘆口,圍繞着葫蘆口轉了兩圈,朝着徐傑和陳修飛去。
轟!
紫紅色的劍氣殺機,與藍色的火海和渾黃的劍氣轟然相撞,一道無法形容的巨響,猶如九天雷鳴一般,忽然響徹天地。可怕的能量衝擊波擴散開來,四人腳下的山峰,瞬間崩塌成一塊塊的石塊。
璀璨的強光,散發而出,令無數臉龐上還帶着駭然的人,將雙眼微微眯起,旋即卻又強行睜開,無比緊張的遙望着天際。
“啵!”
一聲清脆的炸響,藍色的火海,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畢竟只是精神幻境,在承受了超乎它承受極限的力量之後,便迅速的崩潰開來,露出了它背後的那個身影。
徐傑渾身藍衣崩裂,鮮血滲透出來,顯得極爲狼狽。
“吼!”
憤怒的吼叫聲,也從渾黃色的劍氣後傳出,彷彿來自深淵地獄的嘶吼。更加龐大的地煞之氣投入到渾黃的劍氣之中,卻依舊無法阻擋那紫紅色劍氣殺機的步步進步。
渾身瘡疤的陳修不斷的後退着,直到整個身體都嵌入了山體之中,然後將整座山峰穿透。
成片成片的寂然,出現在一座座山峰。
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青葫藏劍術竟然會如此的強大。整個七寶山都陷入了一片壓抑的死寂。一道道目光望着那兩道狼狽的身影,一時之間竟然紛紛無語。
只是一招,徐傑和陳修,七派十三英之中的兩人竟然就這麼被打退。雖然他們還沒有完敗,但是隻要繼續下去,莫說是敗,能否保住小命還是一說。
靈珠峰主殿內,喬天蔚的神色也很難看。儘管他依舊沒有將霍青心和穆扶天,甚至是他們的青葫藏劍術放在眼裡。但是卻不能否認他們的潛力。若是穆扶天和霍青心的修爲,達到了與他同級的程度,使用青葫藏劍術,他···必死無疑。
想到這個結果,喬天蔚的臉色更是黑的猶如鍋底一般。
“咦?”
忽然有人驚歎了一聲。
緊接着這驚歎外加惋惜的聲音逐漸蔓延開來。
原來那包裹着穆扶天的青碧色葫蘆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紋。再看看霍青心,此時他正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很顯然,先前的單打獨鬥,已經讓他受了重傷,強行使用七寶葫蘆術,配合穆扶天的七寶劍術,涌出青葫藏劍術,更是使得他的傷勢更加嚴重。
啪嗒!
青色葫蘆上的裂紋越來越大,漸漸的青色的葫蘆也開始變得虛幻。
“噗!”
隨着霍青心噴出一口鮮血,青色的葫蘆徹底消失。原本瀰漫在青色葫蘆裡的劍氣,頓時失去控制,全部朝着霍青心撞去。
穆扶天一時阻擋不及,便讓三道劍芒將霍青心穿胸而過。
也幸好霍青心已經有蛻凡六涅的實力,血肉早已凝練一體。否則就這三劍,就足以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失去了霍青心的配合,青葫藏劍術自然也無法再度成型。趁着這個機會,徐傑瘋狂的衝上前來,照着霍青心的胸口就是狠狠的幾掌拍下。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已經讓霍青心徹底的失去了戰鬥能力。
這一刻,形式再次發生了逆轉。
似乎真正的勝負已經決定。
“霍青心你終究還是要死!”徐傑面目猙獰的狠狠一掌朝着霍青心的額頭拍去。
鐺!
一柄長劍橫在了霍青心的面前,擋住了徐傑的攻擊。
“是你?你還不死心嗎?沒有了霍青心的幫助,沒有了青葫藏劍術,你什麼都不是!”徐傑冷冷的諷刺道。
穆扶天默不作聲,只是肅穆的擋在霍青心的前面,手中長劍遙指着徐傑。
遠處的人羣一片譁然。
這個看起來不過是蛻凡一涅的傢伙竟然在不知死活的邀戰。他難道不知道,沒有了霍青心的配合,沒有了青葫藏劍術,他什麼也不是嗎?
“一個小小的蛻凡一涅,他以爲他是誰?竟然想以一敵二?”
“看吧!看這小子怎麼死的!”
“要說陳修也是金劍峰的人,據說最有可能成爲金劍尊者弟子的青年。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若是金劍峰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膽子,怎麼能有這樣的膽子?”
人羣的譁然,穆扶天聽不見。
現在的穆扶天只有一個信念,他不能輸,也不會讓他們殺死霍青心。無論這背後隱藏着什麼,他都不會任由他如意。並不是爲了什麼,而是因爲穆扶天的肚子裡憋了一股氣。這股氣他不發泄出去,便渾身不舒服。
看着穆扶天那修長的身影,人們忽然發現,他的身體,竟然是如此的筆直挺拔,就彷彿即便是天地就此崩塌,他也會如此傲岸的站立着,不屈不饒。
手中的長劍再次還原成長刀,澎湃而又凌厲的戰意,沖天而起。在那股戰意之下,遮掩着星辰和明月的烏雲,也都被硬生生的絞碎。
七寶山之中,衆人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戰意驚了一下,旋即又用錯愕的目光,看着那健碩修長的身影。
他們實在無法想象,已經到了必輸必死的境地,爲何這個人還能具備如此的戰意。這些從小生活在七寶閣這樣大宗派裡的弟子,又怎麼會理解,穆扶天那百折不饒的意志。
莫說是站在面前的只是兩個蛻凡高階,即便是站在面前的是一個封號尊者,只要將他穆扶天逼到了某個份上,他也敢悍然拔刀。
看着身後掙扎的想要爬起來的霍青心,穆扶天淡淡的點點頭:“接下里的交給我吧!”
穆扶天沒有大放厥詞,也沒有喊些什麼鼓氣或是打擊敵人的口號。他只是將刀鋒轉向敵人,而將鎮海大鼎懸在腳下。
“呵呵!好!慷慨赴死,也算是一條好漢,你有資格讓我知道你的名字!”陳修冷冷的看着穆扶天說道。
穆扶天同樣冷冷的說道:“穆扶天是我的名字,也是殺死你的人的名字!我會將我的名字,刻在你的墓誌銘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死在我的刀下!”
講起打嘴炮,穆扶天從來不輸人。戰鬥並不只是形式上的爭鬥。用語言動搖敵人的心智,同樣重要。在越是高層的戰鬥中,越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爲強者交戰,勝負往往就在那一瞬之間。
陳修眼神淡漠的看着穆扶天,在他的劍尖上,跳躍着黑色的弧光。那是地煞之氣凝聚到了極點的表現。此時在他劍尖上的已不再是普通的地煞,而是來自地底深淵深處的深淵煞氣,這種氣息,極端的危險。
“只會耍嘴皮子,是無法改變你必死的局面,如果你只有這麼點本事的,我收回之前我說的話。”陳修咧嘴,露出滿嘴森冷的白牙,散發出滲人的寒意。
“那就來吧!”穆扶天還是那麼淡漠的說着。
簡簡單單的一句‘來吧’蘊藏的是怎麼樣的自信,沒有人回答的出來。但是隻是這麼一會,卻不會再有人小看穆扶天。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忘了,他‘不過’是個蛻凡一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