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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鎮壓的六位帝階,齊齊生出一種無力感,喪失了與南嶺火王一戰的勇氣。
“好厲害!帝中之王,都這麼可怕,這麼厲害嗎?”看着一人獨戰六位帝階,卻還能穩佔上風的南嶺火王,穆扶天喃喃道。
老鬼此刻似乎也回過神來,也在考慮着穆扶天的問題,半響之後纔回答道:“不一定!荒古時代的境界劃分,畢竟與如今不同。古時強者,都是以力證道。如今的強者,卻是以規則證道。對於力的把握,會有不如,但是對於整個天地運轉軌跡的領悟,卻強上許多。或許在帝君、帝王這兩個級別,現在的證道方式,會比不上古時以力證道之人。但若是到了帝皇、帝聖的層次,如今的證道方式稱帝者,穩壓以力證道者。”
“難道,就不能同時證得道與力麼?”穆扶天問道。
老鬼道:“道理道理,有多少人知道,在古時是沒有‘理’這個字的,有的只是道與力,只是後來的人們,爲了證明自己的方向與理論是正確的,引導整個潮流,這纔將‘力’改成了‘理’。天地之間交織着的,都是道與力,想要同時掌握道和力,就等於要完全掌握天地,不是不可能,而是稱道之時的三災大劫,就足以讓貪心共存‘道’與‘力’者,死無葬身之地。”
天邊不知何時,已經涌來了一羣炎神族的戰士,他們遠遠的就在嘴裡高呼着:“火王無敵!”
戰士們大吼,神情激動,之前整座城市,眨眼灰飛煙滅的慘象,沒有再度出現。南嶺火王以一人之力,獨擋了六位帝階。
而那六位帝階,此刻也正在南嶺火王的腳下,苦苦支撐着,他們的肉身,在火焰的灼燒下,已經產生了一絲絲融化的跡象,此刻他們也正以一種非常屈辱的方式,跪倒在南嶺火王的腳下。
“火王無敵!戰御無雙!”
那羣炎神族戰士之中,忽然猶如大聲喊道。緊接着這句話,便得到了認同,整個隊伍的歡呼聲,響徹一片。
穆扶天和炎煌兒的臉上,也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輕鬆的神情。
“絕代神王,在世炎神!”
又是一聲高呼,將南嶺火王,硬生生的捧到了更高的位置。神階等於帝階,而神王也就相當於帝王。南嶺火王有帝王之境界,帝王之力量,絕代神王的稱呼,也無可厚非。但是一句在世炎神,卻是逾越了。因爲在炎神族中,只能有一位炎神。
整個隊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又一次爆發了更加強烈的歡呼聲。
“絕代神王,在世炎神!”
南嶺火王紅髮飛舞,戰甲後面的披風,迎風唬唬作響,站在高天,俯視蒼生,意氣風發。
“他怎麼能夠這樣?”炎煌兒小聲的埋怨。南嶺火王的絕世風采,讓炎煌兒看的眼睛發亮,她幾乎也要跟着那些炎神族戰士們一樣,一起高聲歡呼起來。
但是南嶺火王坦然的承受了‘在世炎神’這個說法,卻令炎煌兒有些無法接受。
不同於炎煌兒的糾結和矛盾,穆扶天此刻,卻感覺有些不對勁,無數的思緒在腦子裡亂轉,卻始終把握不住關健。
“在世炎神,重耀荒古,揚我神威,執掌造化!”
又是一個領頭者,率先發出了一聲吶喊,緊接着便是山呼海嘯般的附和。
一絲靈光迅速的在穆扶天的腦海之中彙集,此刻穆扶天才想起來,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一羣炎神族的戰士,雖然每一個都有着等同於天尊級別的戰鬥力,但是他們畢竟沒有超脫出來,成爲站在時空長河之上的超脫者,所以逝去的時間,早已剝奪了他們的生命,他們此刻不過是留在時空上的一段殘影,一個麻木的印記。
但是,位於人羣中,每次主導呼喊聲的那一位,似乎是‘臺詞’太多了些,這就足以證明,這個人不僅強大,跳出了時空的長河,而且在這個時空碎片之中,有着不少的臺詞。是一位大角色。
下一刻,穆扶天迅速的反應:“火王!小心,有人要對你不利!”
即便是在滾滾的歡呼聲中,南嶺火王也聽到了穆扶天的一聲喊話。正在疑惑之間,一杆筆直的,漆黑的長矛,從炎神族戰士羣中飛了出來,朝着南嶺火王刺去。
穆扶天一手奪過炎煌兒手裡的一隻黃金箭,催動黃金箭朝着那黑色的長矛迎去。
“噗!”
箭尖與矛尖對撞在一起。
只是一瞬間,那堪比天帝一擊的黃金箭,便寸寸的崩裂開來,最終炸裂爲點點的金色星芒。
而此刻,南嶺火王已經反映過來。
腳下的炎神鼎一點,將那六位帝階強者盡數收入鼎內。然後一把握住了那強襲而來的黑色長矛。
“瀆神矛?”
南嶺火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手握着瀆神矛,一把將躲在人羣之中,進行暗殺之人擒拿了出來。
那暗殺之人,雖然長的賊眉鼠眼,但是一身的氣勢,卻是帝階無疑,實在是讓一旁的穆扶天感嘆,古時成道果然容易,這種貨色,也能夠登臨帝位。不也真是因爲如此,方纔導致,古時的帝階強者,良莠不齊吧!
一把掐住那個偷襲者的脖子,南嶺火王厲聲道:“瀆神之矛,以父母之骨骸煉製,你!”
“沒錯!炎十三!我們就是毀了你父母的墳墓,盜出了骸骨,製成了這瀆神之矛。你的真靈爲那,卻怎麼也想不到,會爲你這轉世之身說拖累吧!”
被擒拿的那人,說話的語氣和口音,就像是南嶺火王,已經被瀆神之矛刺中一樣,而不是刺殺被阻。看來這刺殺之人,也早已徹底的隕落,留在這裡的影像,雖然有一定的臺詞,卻也是固定了話語,並不會隨着情況的轉變而變化。
南嶺火王的眼中,狠戾之色閃過:“父母雖然於我無養育之恩,卻也有生孕我之德,你毀他們的骨骸,我今日就將你斬殺在此,將你存在的痕跡,徹底從時空之中抹去!”
長袖一揮,無盡的虛空之中,忽然有一條瑩瑩的長河浮現出來。隨着南嶺火王的順手一抓,一小團‘河水’就從長河之中被抓了出來,而這一小團‘河水’也就在南嶺火王的手中被磨滅。而被南嶺火王掐住脖子的偷襲者,也不斷的慘叫着,最後就像是化身空氣一般,隨着那一小團‘河水’的磨滅,而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當偷襲者被解決,當六位帝階強者,盡數被鎮壓。整個天地,都恢復了平靜。
南嶺火王將視線轉移向了穆扶天和炎煌兒,眼神中閃過一絲神光,絲毫不似旁的人那般,眼神呆滯。
“你們隨我來吧!”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南嶺火王對穆扶天和炎煌兒說道。
一頭霧水的跟着南嶺火王,走到了那之前噴發爆炸的火山口,然後齊齊的躍入。
不斷的往岩漿深處下潛,四周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很奇怪,即便是已經在恆星深處待過,卻給穆扶天一種感覺,就是這裡的岩漿溫度,要比恆星內部的溫度更高。
當下潛到了一定的深度之時,穆扶天和炎煌兒的眼中,看到了一具屍體。
帝者之屍,億萬不腐。而眼前的這具屍體,正是屬於站在他們眼前的‘南嶺火王’,而就在那具屍體的胸口,筆直的插着一杆黑色的長矛。
“瀆神矛!”
即使有穆扶天的提醒和短暫的阻撓,若是身處在時空長河之內,說不定穆扶天的那一下,真的就拯救了南嶺火王,改變了歷史。但是這裡是時空歸墟,真正的過去,不容狡辯。
這就是時空歸墟存在的意義,即便是有人穿梭時空,改變了過去,也永遠也無法再影響將來,事實便是事實,再也無從轉變。
“沒錯!我已近死了!就死在了這杆瀆神矛上!”
站在穆扶天他們身邊的南嶺火王淡淡的說道,就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旁人的事情。
而他手中的瀆神矛,也正在迅速的消散。他本身的身體,也如同影子一般,變淡了許多。
“時間不多了!有些話,我要快點說!”南嶺火王迅速的說道。
不等穆扶天和炎煌兒說話,南嶺火王便道:“自太古起,我炎神一族,便是當之無愧的強族,荒古前期和中期,更是達到了鼎盛。只可惜,荒古後期,大劫降臨,紀元時代更替,已經無從阻止。我族先祖,炎神聯合當世百位神皇級別的強者,殺上天穹,企圖斬殺至道,阻止紀元變革。至此一去不返。”
“炎神終究還是歸於虛無了麼?”
聽到這段話,穆扶天的心裡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一絲悲哀,又有一絲倉惶,更有一些竊喜。
“不過,祖神早有預料,未免炎神族就此衰落,特意將自己的神魂三分,主神魂佔據肉身,殺上天穹。次神魂轉世重生,重歸炎神族,在族羣衰落之時,扛起重振炎神族的大旗。”
穆扶天心中一動,看向南嶺火王:“莫非您就是!”
“沒錯!我就是祖神的二分神魂,轉世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