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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風暖和葉昔很快就來到了葉昔的院子,也就是安置風美人的房間。︾︾︾小︾說
那間屋子亮着燈。
房門虛掩着,蘇風暖推門而入,當看到裡面的情形,頓時一怔。即便這些年,她在外面跑,江湖都被她跑遍了,見過的稀奇事兒不知多少,但還是被屋內牀上的情形給震的驚了一驚。
葉昔慢了她一步,見她站在門口半晌沒動,他看不見裡面的情形,立即問,“怎麼了?”
蘇風暖錯開些身子,擡步進屋,讓他進來。
葉昔跨入門檻,此時也看到了屋內牀上的情形,也驚住了。
只見早先風美人躺着的牀上,此時已經是一副化成了灰的枯骨架子。風美人死了,不僅僅是被人殺死了,且還化成了枯骨。
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副枯骨。
這樣的情形,似乎是她被人用火給烤了,但偏偏考完之後,枯骨灰燼不散,還是完整的。
這樣的情形,不可謂不驚人。
蘇風暖站在門口頓了一會兒,擡步向牀前走去,沒想到竟然是這副情形,風美人依然還保持着她離開前的睡姿,不過短短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如今她回來後,她便成了這副美人枯骨。若是輕輕拿手指一捧,她這副樣子,估計就能化成灰,散成粉碎。
她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偏頭看向葉昔,“師兄,你能看出來,她是如何變成這副樣子的嗎?”
葉昔臉色難得沉凝,“這副樣子,像是江湖上失傳的烈焰功所致。據說烈焰功能使人血肉成灰,白骨成枯。但骨灰不散,生前什麼樣,死後也能什麼樣。”
蘇風暖面色霎時一沉,“這樣的邪火之功,難得這世上還有人修習?不曾失傳?你覺得,可是與你交手那人?”
葉昔搖頭,“說不準。”
蘇風暖當即道,“我和葉裳回府時,府中的管家說他來看過風美人,只說她被人殺死了,但不曾說是這副樣子。這副樣子連你我見了都驚異,他如何半字未提?”
葉昔道,“將他叫來問問。”
蘇風暖點頭,對外面揚聲喊,“可有人?來一個,去請管家來。”
府中的府衛傷亡有些重,早先都聚到易瘋子屍體存放處的府衛已經重新會崗。容安王府內的小廝本就不多,葉昔也是個喜歡清靜的人,這院子裡也沒讓葉裳安排小廝。這時,有一名府衛應聲,立即去了。
蘇風暖和葉昔便等着管家前來。
蘇風暖又將這間屋子巡視了一圈,沒有什麼異常,她對葉昔問,“師兄,你的嗅覺雖然不及葉裳,但那與你交手之人若是帶有什麼特別的味道,你也能聞到吧?”
葉昔看着她,皺眉,“特別的味道?”話落,他嫌惡地道,“慢聲黑煞毒的味道。”
蘇風暖搖頭,“除了黑煞毒?還有呢?”頓了頓,她道,“比如花顏草的香味,有沒有那麼一絲?”
葉昔想了想,搖頭,“沒聞到。”
蘇風暖住了口,想着這世上怕是也沒有第二個如葉裳一般有那般靈敏的狗鼻子了,甚至變態到比狗鼻子還靈的地步。師兄和她是習武天才,即便打通七竅,嗅覺較爲靈敏,也不及他。
不多時,管家就匆匆進了院子,來到門口,“葉公子,蘇姑娘,您二人找奴才?”
葉昔應聲,“進來。”
管家推開門,走了進來,邁進門檻時道,“您二人找奴才何事兒……啊……”他說着,忽然看到了牀上的枯骨,頓時驚得大叫了一聲。
蘇風暖看着他,沒說話。
葉昔見他險些堆在地上,神色駭然至極,顯然也是極其驚駭。他道,“我們叫你來,正是因爲這事兒。你說你早先來這裡看過,風美人死了。那時她可是這副樣子?”
管家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這副樣子……”
葉昔問,“那你來看時,她是什麼樣子?”
管家立即白着臉道,“奴才來時,她沒了呼吸,胸前被人印了個黑掌印,顯然是有人趁機下黒手,斷了她心脈致命之處。那時的她……她就是死了而已,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啊。”
葉昔又問,“你來這裡時,是什麼時候?”
管家道,“也就半個時辰之前,府衛們雖然只有少數人丟了性命,但是大多數人都受了重傷。奴才和衛老一起帶着人救治府中府衛,忽然想起風美人還安置在這院子裡,奴才便帶着人過來了一趟。發現她已經死了。”
“你帶着誰過來了?”葉昔又問。
管家道,“府中的一個小廝,叫小錢兒,跟着奴才跟前跑腿。”話落,他看了一眼蘇風暖,“這小錢兒還是蘇姑娘早幾年送給世子的人,比千寒公子晚來府幾年,也是個靠得住的,世子便將他交給我,讓我帶着他,奴才總有老的一日,府中的管家的位子也不能交給不信任之人。”
葉昔聞言點頭,又問,“你看到了什麼樣的一個黑手印?”
管家道,“就是尋常的手印,是黑色的,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奴才本就心慌,也沒仔細看。”話落,他向前走了一步,來到牀前,看着風美人說,“如今這枯骨是黑的……自然……看不見那手印了。”
葉昔住了口,看向蘇風暖。
蘇風暖看着管家,這人是容安王和王妃在時的老人,看着葉裳長大的,這麼多年,爲府中勞心勞力,自然是可靠之人,不會說假。小錢兒的確是她送給葉裳的,她道,“你去將小錢兒叫來,我再問問他。”
管家立即說,“姑娘是……不信奴才說的話?”
蘇風暖搖頭,“小錢兒這孩子激靈,你沒注意是個什麼樣的手印,那孩子興許注意了,我叫他來問問。”
管家聞言寬了心,連忙點頭說這就去喊他,轉身出了屋子,離開時他的腿還在打顫。
不多時,小錢兒就被叫來了,是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少年,臉色白淨娟秀,眉目激靈,一看就是個心眼多的孩子。
他見到了蘇風暖和葉昔時,自然也看到了屋內那一具在牀上躺着的枯骨,應該是在來的路上聽管家說了,所以,較之管家驚白了的臉,他看起來好一點兒,對蘇風暖說,“姑娘,您若是問那手印的事兒,我記着的,我當時仔細地看了,可以給您畫出來。”
蘇風暖點頭,對他說,“那就畫出來吧。”
小錢兒點頭,找來紙筆,不多時,便畫出了一個手印。畫完後,他在紙上用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對蘇風暖說,“大概就是這麼大的一個手印。”
蘇風暖拿過紙張,看了一眼,將自己的手放上去,比了比,又對葉昔說,“師兄,把你的手也拿過來比一比。”
葉昔明白她的意思,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手印上,也比了一下,道,“這應該是女子之手,不過也難保沒有男子的手比較娟秀。”
蘇風暖點頭,遠的不說,只說近的,葉裳的手就比較袖長娟秀。她道,“雖然不能確定是男子還是女子,但可以肯定一點,就是這雙手不幹粗糙的活,應該也不握劍和兵器,沒有起繭子變形,保養極好。”
葉昔點頭。
蘇風暖想着,她喜歡劍,雖然極其注意保養手,但還是多年下來,有些薄繭的,不如尋常女子娟秀。她師兄的手也是,他也喜歡用劍。而這雙手,一定練的是內家功夫,不拿劍或者兵器的。
這時,小錢兒看着風美人又說,“對了姑娘,我想起來了,那個手印印在風美人身上時,她中指的指骨似乎有個菱,因爲,那一塊在中間的紋理處,沒有黑色,又那麼一小圈。”說着,他拿過紙,在那個手印處比劃了一下,“大概是在這裡,這麼一小處。”
蘇風暖挑眉,“你確定?”
小錢兒肯定地點頭,“確定確定,整個手印都是黑的,只有那一處是白的,沒染上黑色,我看的仔細。”
蘇風暖眯了一下眼睛,對葉昔道,“這樣說來,這個人的左手中指的中間紋理處,應該是受過傷留下了疤痕,那處不過氣血,才這樣。”
葉昔頷首,“是這個道理。”
蘇風暖冷笑,“那人應該也發現了,所以,順勢催動了烈焰功,乾脆焚燒了風美人的屍體。只不過烈焰功應該還差些火候,所以,不能頃刻間讓一具屍體變作枯骨,需要些時候,但我們都在外面,等回來時,也變成枯骨,看不到了。”頓了頓,她道,“府中已經亂做一團,人心惶惶,既然風美人死了,別人就算來了,冷眼一看,就是一個黑手印,注意不到這一點,也就掩飾過去了。”
葉昔點頭,看了一眼小錢兒,道,“果然是個機靈的孩子,怪不得你送來給表弟做管家培養。”
蘇風暖不置可否,伸手拍拍小錢兒肩膀,“這也算一個發現了,不錯,回頭讓葉裳賞你。”
小錢兒撓撓腦袋,問,“姑娘,有這一個發現,能找出兇手嗎?”
蘇風暖冷聲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時找不到,總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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