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蘇風暖、淑雅、劉焱在御花園一邊賞花,一邊閒談,不知不覺便到了宮宴的時辰。
蘇風暖覺得放下了許雲初的淑雅,其實也蠻討人喜歡的,難得生長在宮中的她沒有那麼多心計,這可能跟太后和皇后有關,她們兩人把持的後宮,誰敢欺負了淑雅去?若非她癡心許雲初,這麼多年定然會過得順風順水,沒有波折。
嚴公公找來御花園,提醒幾人宮宴要開始了。
幾人起身,前往韶華殿參加宮宴。
有資格來參加宮宴的,只有宗室和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家眷,算起來也有數百人之多。
韶華殿佈局精緻,分外內外格局,內可以擺酒席設宴,外可以觀賞御花園美景,尤其是殿外的一片臘梅,這個時節開得正好。每年的除夕宮宴,都會將地點設在韶華殿。
幾人來到韶華殿時,除了皇上,衆人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
皇上、皇后、太后、皇子公主們的席面坐在韶華殿的北方,宗室一衆皇親貴裔的席面坐於東方,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們的席面坐於西方,南面是入口。
淑雅公主向皇后身邊走去,劉焱如今教養在太后身邊,向晉王府的席面前看了一眼,見晉王很精神,很喜慶,見他看來,對他笑着點點頭,劉焱便去了太后身邊。
葉裳隸屬於宗室,容安王府有單獨的席面,蘇風暖是他的準未婚妻,於是,他掃了一眼,不客氣地拉了她徑直去了容安王府的席面前。葉家主和葉昔已經在座。
蘇府的席面緊挨着王府的席面,王大學士、王夫人、蘇澈和蘇夫人四人緊挨着,身邊帶着蘇馳,倒也不顯冷清。四人瞅了那二人一眼,也沒什麼意見。
葉裳和蘇風暖落座後,葉昔對二人問,“你們兩人去哪兒玩了?”
葉裳沒理葉昔。
蘇風暖笑着說,“去御花園的涼亭裡賞花了。”
葉昔道,“早知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了,早先跟着他們在朝露殿待的十分沒意思,我都打哈欠想睡覺了。”
蘇風暖道,“在御花園的涼亭裡待的其實也十分沒意思,只不過自在些罷了。”
葉裳這時開口說,“每年的除夕宮宴,都沒什麼意思,賞一番歌舞,吃些酒菜,散了宴席便回府了。”
蘇風暖道,“我還沒參加過宮宴,這是第一次。”
葉裳道,“蘇府沒離京之前,蘇大將軍和夫人定然帶你參加過,只不過那時年紀小,你忘了而已。”
蘇風暖點頭,“嗯,我小時候的記憶就定格在了與我爹在戰場上找到你時,之前大約年紀太小,都不記得了。”
葉裳彎起嘴角,“這樣最好,反正在那之前,你不識得我,我也不識得你。我對你的記憶也是在那時候。”
蘇風暖笑起來。
葉昔對二人大翻白眼。
太后這時望向容安王府的席面,見葉裳和蘇風暖坐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她笑着開口,“蘇丫頭,你過哀家近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怎麼我發現你這氣色比上次來我宮裡時見你好上許多?看來身子骨大好了?”
蘇風暖聞言伸手摸摸臉,看向葉裳。
葉裳笑着在她耳邊說,“自從我們……你氣色的確是大好很多……”
蘇風暖臉一紅,嗔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了太后面前,看着太后,笑吟吟地說,“大約是這殿裡金碧輝煌的燈光映照的,太后您纔看我氣色好很多。如今過年嘛,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爽了。我看太后您的氣色也比往日好呢。”
太后拉住她的手,慈祥地笑起來,“瞧瞧你這張嘴,可真會說話。”話落,仔細地端詳她,不由點頭道,“嗯,你這件衣服穿得確實鮮豔喜慶,符合這過年的喜慶日子。年輕就是好,穿什麼樣顏色的衣服都好看,我以前覺得你穿粉色最適合,覺得蘇夫人有眼光打扮女兒,如今見你穿這樣的緋紅色,也是鮮豔華麗,好看得緊,委實提氣色。”
蘇風暖被太后這樣一誇,想着這衣服是葉裳爲她選的,她臉頰又染上兩抹紅霞,對太后道,“您也不老,愈發年輕了。紫金色的衣裙最是高貴,沒有什麼比這個顏色更符合您的身份了。”
太后笑起來,轉頭對皇后道,“你看看,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丫頭這麼會說話?”
皇后對蘇風暖印象一直就不錯,笑着接過話說,“母后,您以後可不能再說蘇小姐是小丫頭了。過了年後,再有幾個月,她和葉世子就要大婚了,不小了。”
太后笑着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是不小了。你和葉世子大婚後,就是我們劉家的人了,也算是我的孫媳婦兒了。”
蘇風暖見二人一唱一和,剛要開口,皇帝已經走了進來,笑着問,“母后?您在說誰是您的孫媳婦兒?”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都齊聲跪拜。
蘇風暖被太后拉着手,索性就站着沒動。
皇帝今日顯然心情很好,笑着擺手,“衆卿免禮吧!今日宮宴,大家隨意。”
衆人起身。
太后笑着對皇帝說,“我在說蘇丫頭,過了這個年,她和葉世子大婚後,也是我們劉家的人了,自然算是我的孫媳婦兒了。”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不錯,母后說得是。”話落,瞅着蘇風暖道,“幾日不見你,似是養回了些氣色。”
蘇風暖想着她臉色這麼明顯嗎?一個個的都看出她氣色不錯了?她笑着說,“我第一次參加宮宴,難免高興嘛,所以映襯得氣色好了。”
皇帝坐下身,笑着問,“朕聽聞你這幾日住在容安王府?”
蘇風暖想着這幾日與葉裳在容安王府過得自在又荒唐,臉不由得又紅了,但她被葉裳磨練得臉皮厚了很多,坦然地點點頭,“葉裳染了風寒,我在容安王府陪着他,順便繡嫁衣來着。”
皇帝聞言笑着對下首的蘇澈道,“愛卿啊,如今你該看出來女兒家外向了吧?你身體如今還受着傷,蘇丫頭卻惦記着葉小子,不在府中陪着你。”
蘇澈還沒開口,蘇風暖不滿地說,“我爹有我娘陪着,他們一年不見了,我在眼前豈不是礙眼?皇上您可不能爲了愛護臣子,就給我背上個不孝女的名聲啊!”
皇帝聽她反駁,哈哈大笑,“也對,你躲離了蘇府,原來正是孝心一片,嗯,是朕說錯了,給你道歉。”
衆人欷歔,皇帝給人道歉,也就蘇風暖有這殊榮。
皇帝來到,太后也放了蘇風暖回席,舞姬魚貫而出,片刻,整個韶華殿便一片歌舞昇平。
蘇風暖回到席面後,摸着臉,小聲問葉裳,“我真的氣色很好嗎?”
葉裳笑着點頭,目光溫柔,“是很好,你給我解了熱毒後,臉色一直蒼白,就跟許久不見天日一般,這幾日,你臉色紅潤了許多。”
蘇風暖暗中琢磨着難道行房還有治癒氣色的好處?
葉裳湊近她耳邊,低聲說,“看來以後,我還是要再賣些力氣,也許你身子就徹底的好了呢!更或許……”
蘇風暖臉一紅,羞忿地伸手打他。
葉裳任她打了兩下,伸手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顆棗,遞到她脣邊。
這幾日蘇風暖被葉裳餵飯喂習慣了,當即沒多想,張嘴就吃了。
葉裳又給他夾了一個栗子,遞到她嘴邊。
蘇風暖吐出棗核後,又自然地吃了。
葉裳見她吃了棗和栗子,笑容深了深,又放下筷子,用手捏了一顆花生,遞到她嘴邊。
蘇風暖不滿地嫌棄地小聲嘟囔,“怎麼不給我夾菜?只給我吃這種東西?”
葉裳不理會她抗議,將花生塞進了她嘴裡。
蘇風暖也就是順從地吃下了。
葉昔在一旁看得大翻白眼,終於忍不住,擡腳在桌下踢了葉裳一腳,對他壓低聲音說,“你別太過分了啊,多少雙眼睛盯着你呢。”
葉裳偏頭瞅向葉昔,揚眉,不甚在意地道,“她本來就是我的人,我怕誰盯着?”話落,隨意向不遠處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葉昔順着葉裳的那一眼看去,便見林之孝坐在不遠處席面上,一手端着酒杯慢慢喝着,一雙眸子正看向這邊,他移開視線又看向另一旁,國丈府席面上,許靈依也看着這邊,他收回視線,道,“你不怕歸不怕,但盯着的人還是在盯着。”
葉裳哼了一聲。
蘇風暖這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頓時無語地瞅着葉裳,她打他不讓他往下說,他就用這種小手段把後面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更或許……會懷上孩子,早生貴子嗎?
她不由地想着,她若是真的身子好了,真能懷上孩子,那該多好。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是長得像葉裳多些,還是像她多些,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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