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石不同於切石,任何切石都有風險,就算你沿着綹裂去切,一樣可能切壞玉石,因爲有綠的毛料,其表面的綹裂雖然可能破壞質地,但那只是較大可能而已,也可能外面的綹裂並沒有破壞到裡面的綠,卻被你沿着綹裂一刀切下去,直接切傷了。不過擦石就安全的多了,一擦顢、二擦枯、三擦癬、四擦松花,這基本都是行家選擇擦石的順序,你這塊毛料只有顢和癬,並無枯和松花。明落,你就先沿着顢擦吧。”
庫房裡一樣是有擦石工具的,而擦石一般都是手工,用擦條就可以。
李總幾人再次離開後,任立恆才指着那碎成三塊的毛料向周明落解釋。
“恩,我知道了,那就先從顢開始吧。”
周明落給自己帶上一雙手套,又拿了一塊擦條,才抓起有顢的一塊毛料,坐在方桌附近的凳子上開始擦石。
而且他更知道,那點滿綠冰種就在這顢下面,不過卻不是正對面,而是在一小撮在顢下,大頭卻在與顢交接的癬下。
任何事情都是有意外的,這在賭石行當裡更極爲常見,否則也不會說賭石是三分靠能力,七分靠運氣了。雖然毛料皮殼上的癬很可能破壞裡面的綠,但那只是可能而已,這一塊就是那七分運氣使然的例外之一。
也是真的開始擦石,他才發現這還真是個力氣活,沒過太久他就感覺雙臂有些發累,而到了這時,那毛料皮殼上的顢也被他擦下了一層,卻依舊沒有露出綠來。
“呵呵,周老弟,還在擦啊,這顢已經擦下,還沒有綠意,恐怕這一塊是真沒有了。”就在周明落休息了一下重新開始擦石後,那邊在觀看毛料的李總卻慢騰騰的轉悠了過來,見到周明落臉上汗水與石粉齊舞,手中的毛料卻絲毫沒有表現,頓時就有些好笑的道。
他也差不多來了半個多小時了,該看的毛料基本也都看得不少了,只是心中還拿不定主意該賭哪個,也是思索的功夫,他才突然起了過來調戲一下週明落的念頭。
這多少能讓人心情放鬆一下,也利於他做出更正確的判斷不是。
不得不說,李總心下是不大看得起周明落的,區區一塊幾萬塊的毛料,已經切了兩刀了,基本斷定剩下的全是廢料了不說,還要一一來擦擦試,這廝做人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隨便擦擦吧。”周明落話也不多,只是擡頭應付了一句就繼續開始擦石。
也是這幾下擦,一股淡淡的綠意,驀地就隨着擦條的飛舞而凸顯出來。
剎那之間,還是一臉好笑的看來的李總眼珠直接一凸,嘴巴也猛地漲大到了極限,“出……出綠了?”
“什麼,出綠了?”
“不是吧,他還真擦出綠了?”
“開玩笑吧?”
……
一聲出綠,其他幾個或在思索或在遊走的人全都一呆,紛紛驚詫無比的望來,出綠了?那個抱着幾塊廢料死不放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傢伙,竟然真的擦出綠了!
這也太扯了吧,那可是他們公認的幾塊廢料啊,這也能擦出綠來?
唰唰唰,四道身影全都跨步踏來,齊齊向周明落手心望去,等見到他手中被擦破過的毛料,真的露出一絲綠意時,所有人才全都有些發暈。
是真的,真的出綠了。
那李總此刻更是氣鼓着一張嘴,開開合合,滿眼都是詭異,這也太邪門了,自己不過是過來調戲一下這小子,怎麼就真的讓他出綠了?
當然,這種驚訝和沉積的時間並不長,幾個呼吸後,幾人才全都又清醒了過來。
“還真出綠了,不過這綠卻只有一點在顢下,看起來其他地方卻藏在癬下,就算是出綠,估計這綠也不是多麼好啊。”最先發言的還是李總。
他真的有些不忿,自己隨便調戲這小子一句,就能讓對方擦出綠來。
這怎麼看都像是周明落在反擊自己的調戲一樣,他當然不想對方擦出高綠來。
當然,他這可不止是一廂情願,而是根據經驗知識判斷出來的,癬爲惡紋,很容易影響到綠的品級,他這麼說是很科學的。
“恩,就算是出綠,這毛料也就這麼大,出的綠也有限的很,而且是在癬下,品質估計也不會太高。”跟隨李總一起前來的文質青年也淡淡點頭。
“呵,其實也不錯了,就算這綠不怎麼樣,可這總算是今天賭出來的第一塊毛料,竟然直接出綠,看來王總這次的毛料很值得下手啊。”稍後趕過來的那位中年一樣笑着點頭。
他同樣不看好這綠的品質,品質不行,大小也不行,那就算是真的出綠,價值也很有限,估計一樣遠遠抵不上這毛料本身的價格。
不過,第一塊賭石就能出綠,可總是個好彩頭。
而他的判斷倒是讓王鋒芒樂的直笑,他可巴不得這屋裡的人都認爲他的料好啊,那樣子這批毛料纔好出手不是?
“你小子行啊,還真被你擦出綠了,運氣不錯,運氣不錯,第一次賭石就擦出綠,比我強多了。”任立恆也笑着拍了周明落一下,這次他的讚揚倒是真心實意,就算他不值錢,可也代表了周明落的好運啊,要知道一般人賭石,賭下去幾十塊都未必擦出一點綠來呢。
周明落第一次就出綠,就算品級大小都不行,也是很值得慶幸了。
“呵呵,還行吧。”周明落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釋,而是繼續沿着綠意的邊沿擦石,繼續擦了幾分鐘後,又從身側的膠盆裡舀了一些水開始洗刷那露出綠意的部分。
等清洗之後,毛料裡綠意才較爲清晰的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但在這一刻,尚在旁觀的幾人卻全都身子一顫,猛的鼓起了所有眼球,不是吧,在幾人的注視下,這毛料裡的綠意,卻是晶瑩剔透,水頭很足,就像是冰塊一樣。
可更難得的是這綠還是大綠,色澤分部均勻,鮮豔奪目,而且並沒有什麼瑕疵或是裂痕。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塊上好的精品翡翠啊。
“冰種?!這竟然是冰種,好足的水頭,是冰種啊。”
“嘶,開什麼玩笑,滿綠冰種?”
“這也太扯了吧,就這廢料裡也能擦出滿綠冰種來?”
…………
一羣人包括王鋒芒在內,全都是傻傻的看着周明落手裡的廢料,他們可都是經常玩珠寶玉石的老手,雖然還不能絕對確認,可也大致能判斷出這廢料裡的綠意檔次。
滿綠冰種,那可絕對是珍稀、極品啊,幾人完全無法接受能從這樣一個邊角廢料裡擦出這麼純正的極品來。
尤其是幾人剛纔還在笑着說這樣的毛料里根本不可能解出好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