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追問:“只不過什麼?”
林風笑了笑:“只不過我不能白乾活,需要收一些利息。”
“利息?”
“無論是吹捧、威逼、還是欺騙,總之想靠幾句話就讓我賣掉節操絕無可能。”林風聳了聳肩膀,“我的節操是很值錢的,不過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可以替你們完成這個支線任務,但代價是要從你們每個人手裡抽200積分。”
破壞師的唯一目的是阻止輪迴者完成系統主線任務,對於支線任務沒有必須阻止的理由。
一般其他的破壞師只要破壞掉系統發佈的主線任務,或者乾脆殺掉輪迴者,就可以回家抽獎了。畢竟不論做多少的多餘之事都不會拿到積分,何必自添麻煩?
但林風並不是一般破壞師!
一週僅有一次的輪迴者副本,他可不捨得僅僅抽一次獎就放過。
在林風看來,殺掉輪迴者或者直奔主題,固然能破壞掉副本主線,完成破壞師的職責,但不併划算,他不能因此而多獲得一點積分。
系統體驗破壞師也需要強化的,而強化就得要求他能賺到很多積分。
所以林風覺得一名破壞師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讓這些輪迴者先賺一點積分,然後再搶過來,最後毀掉整個副本的主線任務。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
這就是林風與其他破壞師之間的分歧。
當然大多時候,林風也不是那麼唯利是圖的人,既然有人曾替他說過話,他也會網開一面。
林風面向書生男:“這位老哥這一次可以免單。”
書生男點了點頭:“多謝。”
立即有人向書生男投來羨慕的目光,後悔爲啥早些時候沒有頂替書生男爲林風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刀笑的前仰後合,在他看來,林風從威武不能屈的英雄好漢,變成了個逐利之人:“真是沒有永遠的立場,只有永遠的利益。我還以爲你真的不會跪呢。”
“簽下一份自白書,可未必就代表着屈服。”林風微微一笑,“也許我只是想替慷慨赴義的夏瑜先生,立的更直一點,更久一點,更深入一點。”
“管你直不直,只要能談就好。不就是200分嘛,小意思,副本通關後我付給你。”
林風掃視衆多新人:“他們呢?”
老刀輕蔑的瞅了瞅自己小弟:“諒他們也不敢。”
果然衆菜鳥立即心領神會的紛紛表示,像自己這種律師(職場白領、宅男等)的身份是最講誠信的,副本結束後一定如數付款,請林風絕對放心。
不過在真誠的笑容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掩藏了一絲嘲諷。
這小子太蠢了,副本通關之後,別說200積分,老子如果給他1分就算輸。
“欸,不是我信不過兄弟們。”誰知林風搖了搖頭,“只是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我覺得還是先收錢再辦事比較保險。”
咚!
除了書生男之外,所有人面前憑空彈出一個請求交易的對話框,頓時把衆人下了一跳。
只見那上面的交易額一欄,統一寫着200積分。
“你,你,你,你怎麼會提前開通交易權?”老刀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你不是新人?!”
系統積分是可以交易的,但輪迴者想要交易必須通過第一次副本之後才行。
因爲在無限空間裡新人的權限是受限的,新人只有通過第一次副本考驗之後,系統纔會認定他爲正式的輪迴者。
輪迴者可以在無限城裡擁有個人的主神空間,開啓諸如交易、兌換、查閱等等權限。
林風能開起交易功能只有一個可能,他不是第一次進入副本的新人,並且付不付那200積分必須得認真考慮清楚。
沒掏錢時一切都好說,但真要動了錢包,老刀覺得驚訝之餘還應該講一番價格:“200分太貴了,整個支線任務所得也不過才500,我看,這活就值30分。每人30,到你手裡就是小200,也相當於半個支線,不錯了。”
此話一出,衆新人一片附和之聲:“半個支線不錯了,我怎麼就趟不上這種好事?”
從滿口答應到矢口否認,新人們幾乎同時完成了轉變,看的書生男驚歎不已:“嘿嘿,這些人的臉皮連顏色都不變一下,真是厚啊。”
老刀的話似乎在新人中捲起了一陣風暴,但位於風暴中心隨時都會被捲走的林風卻依舊緊咬不放:“我明白你們的小算盤,但說句實話,這沒用,因爲我沒有讓步的必要。更因爲我比你們多瞭解一些系統內幕,所以對你們沒有什麼憐憫之心。所以請你們記住,能救你們的人不是在場各位中的某一個人,而是你們集體。”
ωwш◆ ttk an◆ co “50分。”
“呵呵。”
“只能給70。”
“不講價。”
“200不可能,最多100。”老刀果斷將價格殺死,“能幹就幹,不幹拉倒。”
林風側着頭:“那你們一會兒可別改主意,改主意我要漲價的。”
衆新人紛紛表示:
“不改,堅決不改。”
“你也別改主意。”
“清廷要殺人,也是先殺你。”
“哼,到時候誰改主意,誰是兒子。”
林風有種揉胸口的衝動:“爲什麼突然有兒孫滿堂的噁心感。”
老刀突然翻臉不肯如數付賬,這林風早就料到,畢竟任誰也不願意被敲詐。所以他也不浪費口舌,只安靜地站在囚車裡,等待着囚車駛入刑場。
他知道,在這個副本里他是夏瑜。
而殺夏瑜與殺普通犯人是不同的。
殺普通犯人,通常是要有秋後問斬、遊街示衆和正午行刑等等繁雜的手續,能拖就拖。因爲這樣一來可以震懾百姓,二來可以勒索一些犯人家裡的錢財。
比如《阿Q正傳》作者的祖父被判斬監候,在大牢裡足足呆了八年。這八年周家爲了保住他的性命,變賣資產疏通關節,硬生生將一個紹城大家族破敗掉,衰敗到魯迅甚至自嘲爲“乞食者”的地步。
但殺夏瑜這樣的革命者,一向用得都是快刀。
他們通常是趁着天還未亮便被匆匆砍掉,有時甚至連證據都沒有,請上峰一個批條就可以把人殺掉。因爲地方官一來心裡有幾分發虛,怕根本等不到秋後就被革命黨劫走;二來妄想依靠這種蠻橫的血腥,震懾住頻繁起義的各大革命黨人。
所以整支行刑隊不打算遊街示衆,一點遠路都沒繞,直線撲向最終的行刑地——縣城大街與府橫街交匯的丁字路口。
這兩條街,寬不過三到五米,雖然是鬧市區但卻都不適合做刑場。只有交匯的路口,空間方顯得大一些,能騰挪開行刑的器具人馬。而丁字路口因爲古時曾有一個名爲軒亭的破舊木樓,被當地人稱爲——古軒亭口。
該樓上供奉的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但清末經濟蕭條,就連菩薩的香火平時都拘謹的很,很少有人駐足。
不過牌樓也有人氣興盛的時候。
比如現在。
雖然殺夏瑜是有些半秘密處決的意味,但消息依舊逃不過縣城裡各類閒人的耳朵。畢竟縣城很小,而一次殺九個反賊的陣仗又鬧得太兇根本藏不住,所以消息早就通過酒肆茶館之間,從縣城廣爲傳播,甚至都傳到魯鎮和末莊去了。
於是早在囚車動身之前,這些閒人便已經候在古軒亭口四周,像一匹匹餓狼一樣,於黑暗中露出又鈍又鋒利的目光。
而此時本應該昏暗的木牌樓下,兩排篝火卻將其照的通亮,那裡橫放着一張桌案,一個國字臉的大官四平八穩地坐在其後。
待看得一干囚犯按名簿排列齊整後,他猛地一拍驚堂木。
啪!
“夏瑜,切莫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