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也不知走了多久,氣氛詭異得嚇人。爲了調節一下氣氛,劉嶸一連講了兩個冷笑話,可在得到幾聲更加冰冷的讓人汗毛倒豎的笑聲之後,便也消停了。或許葷段子的效果會好一點,可是爲了避免揹着*賊的惡名死於胡媚兒劍下,他倒是頗爲明智地沒提。
走走停停,吃了幾個野果,二人終於走到了一條東西走向的寬暢官道面前。在這裡,官道是允許普通百姓行走的,如果官府有大批物資需要從這裡運輸的話,爲了避免交通堵塞,自然會**官道。可是一般情況下,普通商人、百姓的馬車牛車都可以在這官道上暢通無阻。
因爲來往的車輛比較多,運氣好時,還可以搭着別人的順風車省下一段路的腳程。
“胡女俠,這裡就是官道了,看來,咱倆要在這裡分道揚鑣了。”劉嶸這一路可是夠壓抑的,早就盼望着早點和她分開了。雖然她長得夠漂亮,可是那魔女的威名和那雙又忽然冷冰冰的眼神卻是讓劉嶸怎麼也不太敢將那些非分之想想得更細緻,更具體。
“反正我也無處可去,就跟着你到那渭水邊的小村子轉轉吧。”胡媚兒漫不經心地說。
說完,招招手攔下一輛牛車,朝那趕車的老農扔了一塊小小的碎銀,道:“順道嗎?載我們去渭水邊上的大湖村。”
那老農接了那枚碎銀,早就樂得見嘴不見眼了,哪裡還會不順路?不順也得順啊!
劉嶸撓了撓頭也往車上一坐,自言自語,道:“這小娘皮怎麼知道我住在大湖村?莫非我平時真有大聲吆喝而不自知的毛病?”
坐在牛車上又顛簸了一兩個時辰,二人這才下車,然後又沿着一條土路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這纔看見一個清麗的小村落掩映在綠水青山之中。後世的黃土高原早就是溝溝壑壑,黃沙漫天的惡劣景象了,而此時,這裡竟還是一翻青山綠水的美景,想來比那煙雨江南也不遑多讓。想到這麼美麗的景緻,宜人的環境,千年之後竟然被人糟蹋成了那個不堪模樣,劉嶸卻是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悲涼感覺。
“前面就是大湖村了吧?”胡媚兒難得開口跟他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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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嶸輕笑道:“是啊,在下寒舍就在村口不遠,雖然簡陋,但還有一榻之地可供女俠暫歇幾日,不如就隨我去吧。”
“不要假惺惺地女俠女俠地叫,噁心人,叫我名字就好。”胡媚兒心想自己也不能對他臉色太差,否則被他發現紕漏難免會有所防範,那時候事情倒也不好辦。
“呵呵,正是正是,那樣顯得生分,還是叫名字顯得親切。哈哈哈……”如果以後能叫老婆,寶貝兒,小乖乖,那就更親切了。
又走不多會兒,見劉嶸在一座宏偉的大宅子面前停下,目光如炬,滿是自豪之色,道:“這
是你住的地方?還挺大的嘛。”
劉嶸聞言又看了看門口那兩尊雄偉的石獅子和朱漆的門裡邊兩個趾高氣昂的彪形大漢,然後一把拉住蓮步微移就要往裡面走的胡媚兒道:“看不到上面寫着徐府兩個字嗎?我住的地方在那邊。”說着,他不好意思地伸伸手指,點了點斜對面小湖邊上的一個土夯牆的茅草小屋。
“啊?那你把我帶到人家大宅子門口乾什麼?”胡媚兒差點出了醜,又想到自己這段日子都得住在那種低矮簡陋的茅屋裡面,禁不住一惱,蔥指一伸便是將劉嶸的胳膊擰了個通紅。
“喂!你這小娘皮,還講不講道理,我可從來沒說這是我的宅子,是你自己以爲的,我只不過是在這裡站了一下,憧憬一下未來而已。嫌我窮想要傍大款的話你自己留下吧,我回去吃飯睡覺了。”說完,劉嶸擡腿便走。心道,你丫真的以爲我很窮嗎?就我身上這金牌,便夠買下這半個宅子的。再說了老子才華橫溢,想在你們這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古人中間混出點樣子,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胡媚兒看他那氣哼哼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想朝他透着風的屁股猛踹一腳吧,感覺將這太子殿下惹惱了也不好。剛纔仔細想了一下,這日益強盛的大漢朝與匈奴人必有一戰,但是他們部落夾在中間卻是左右爲難。雖然現在是在歸附匈奴大單于,卻也不必一定與他們生死與共。
雖然說匈奴鐵騎確實天下無敵,但大漢朝的國力昌盛也是有目共睹的,文景之治爲大漢朝積累了數不勝數的財富,一旦將來以和親爲基礎的外交政策發生根本xing變化,漢匈兩國徹底撕破臉皮,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
父兄爲了部族利益在大單于帳下整日戰戰兢兢,自己如果能爲部族找到第二條可行的出路,說不定也是一件大好事。如果漢匈必有一戰,大漢朝的皇帝不會煩惱多出一個草原朋友的。
想到此,胡媚兒也趕緊小跑兩步跟上。那間小茅屋連大漢太子都裝得下,難道就裝不下自己嗎?
“啪!”劉嶸猛地一下推開破落的柴扉,扯着嗓子沒好氣地喊道:“張老頭!張老頭!出來接客了!”劉嶸大步邁進潮溼的小茅屋,卻是並不見得張老頭的身影。丫的糟老頭,不是又跑渭水邊上釣魚去了吧?偏偏門前就是一片大池塘,不夠你個糟老頭子釣的嗎?再說了,你丫哪回釣到過魚了?也不知你丫跑哪裡鬼混去了。
屁大點的屋子,劉嶸一眼望幾個來回,確認張老頭確實不在家的時候,他氣哼哼地將買來的一包藥材往牀榻上一甩。這窮人家的牀榻就是辛苦,既作牀睡,又作衣櫃用,什麼東西都堆在那裡,不過幸虧張老頭一個人窮得稀里嘩啦,本來總共有兩身衣服的,被劉嶸搶去了一身,再除了牀上的一牀被子,也就算家徒四壁
了。
咦?被子?牀榻上的被子呢?劉嶸又四處搜尋一番,莫不是招賊了?不可能啊?什麼樣的笨賊會看得上這間破屋子呢?劉嶸再仔細一看,只見得牀頭枕下壓着一紙書信,折開一讀,只見得飄逸雋秀的毛筆字密密麻麻。嗯,是張老頭的筆跡,就憑他這一手好字,劉嶸也敢斷定他絕不是一個渭水邊上吃喝不上的普通糟老頭這麼簡單。
“不肖子,親啓?”你妹,你將這五個字寫在裡面分明便是想佔我便宜嗎?不過人老如頑童,我也不在乎。
“老夫生如浮萍,隨波逐流,浪跡天涯而不知輪迴,居於渭水而忘卻年月。往昔,長安大道盡風流,居延城外獵天驕。白髮又變青絲,懵懵懂懂之間已過一百又三***,本已閱盡世間荒唐故事,參破生死輪迴,孰料將死之時又與小子相逢。老夫觀人入微,卻也參不透小子心中所念所想,言談見識,石破天驚。黃河之水天上來,莫非小子正是天上之謫仙耶?然仙人骨格清奇,又絕然不會如小子一般頑劣粗鄙,厚顏無恥,左思右想,不能知解。”
“老夫當日垂釣渭水河畔,與小子不期而遇,觀小子髮飾衣着,與常人迥異,以至驚奇。相處三月,更知小子非凡人也。然落魄至此,乃是時運未至,他日定能大展宏圖,高居廟堂!”
“深山野馬生龍駒,深山窮谷不自習;荒林老鷹鳩作雛,荒林豈有鳳長棲?此地四水抱城,千溪萬家,不深不淺,野草比花,正是一個煉真修仙的好去處,然不能納蛟龍也。世路無窮,長歌當風!小子花樣年華,相貌堂堂,卻不立功名,可嘆可惜!老夫夜觀天象,流雲如火,正是好男兒萬里橫行之時,小子不可不試!”
“老夫行將就木,願化于山水而不願蜷於茅屋。此番作別,相聚無期,贈小子一味良藥,定然讓小子受益終生。茅屋右腳丹爐中老夫已然爲小子煉化一味藥引,小子再將老夫囑咐所購藥材添上盡數煉化,便可得一味藥丸,食之,三日後自有良效可現。”
“小子當日落於渭水,背上實還帶有一怪異包裹,其中所裝物什怪異莫名,老夫好奇,暗中研習許久,不明所以,現盡數放於榻下,小子自可檢視。另外,當日小子手中緊攥金牌雖價值連城卻牽扯廣博,萬萬不可輕易示人,否則招致殺身之禍悔之晚矣!”
“老夫有一道友居於終南山麓,他日有緣可得拜見。白丁之身不可去,污吾臉面。再者,老夫取食天地間,身無長物,唯有一牀薄衾已帶走,西風將至,天寒霜降,小子好自爲之。”
劉嶸呆立半餉,對這信箋上說的話也不知看進了幾分,只是癡癡自語道:“老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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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