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的臉色也變了,因爲他也絕非泛泛之輩,這麼多年以來是江湖上實至名歸的大遊俠,林軒能夠感受到的,他也一定能。
“飛機正向着黑洞飛去!”兩人幾乎同時叫出了這句話。
黑洞內部只有三個物理量有意義,即質量、電荷、角動量。所以,它能吞噬一切、毀滅一切、隱藏一切,等同於人類的噩夢,能夠連人的思想都一起消滅,是目前已知的物體中最強大的。
“時空曲率大到光都無法從其視界逃脫,這一次,如果我們的感受是真的,那麼一切就會……不復存在了。”魏先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以下的例子足以說明黑洞的威力:2011年12月,一個國際研究小組利用歐洲南方天文臺的“甚大望遠鏡”,發現一個星雲正在靠近位於銀河系中央的黑洞並將被其吞噬,這是天文學家首次觀測到黑洞“捕捉”星雲的過程。觀測顯示,這個星雲的質量約是地球的3倍,它的位置來逐漸靠近“人馬座A星”黑洞。這個黑洞的質量約是太陽的400萬倍,是距離地球最近的大型黑洞。研究人員分析認爲,到2013年,這個星雲將離黑洞非常近,有可能被黑洞逐漸吞噬。後來,這件事的發展結果表明,科學家的判斷完全正確,該星雲已經被吞噬,消失於太空中。另外,黑洞並不是實實在在的星球,而是一個幾乎空空如也的天區。黑洞又是宇宙中物質密度最高的地方,地球如果變成黑洞,只有一顆黃豆那麼大。原來,黑洞中的物質不是平均分佈在這個天區的,而是集中在天區的中心。這個中心具有極強的引力,任何物體只能在這個中心外圍遊弋。一旦不慎越過邊界,就會被強大的引力拽向中心,最終化爲粉末,落到黑洞中心。因此,黑洞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太空魔王,近百年內恐怕將是人類太空旅行的最大障礙物。
林軒向機艙內回望,忽然苦笑:“如果我們消失於黑洞,不知這會不會是人類研究黑洞吞噬力量的又一個例證?如果真是那樣,能爲人類研究太空做個貢獻,也是一件美談。”
機艙裡一片死寂,沒有一點人聲。
“生而何歡,死又何懼?”魏先生豪邁地大笑。
林軒搖頭:“我不是爲自己即將失去生命而憂懼,而是覺得,還沒有把自己該做的事全都做好,留下了太多遺憾。”
他沒能保護堂娜的安全,這是遺憾;他沒能完成組織領導交付的任務,這是遺憾;他沒能找到父親,這是遺憾……
遺憾太多了,這一瞬間,他幾乎能夠舉出幾百件遺憾的事,其中最重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堂娜。
如果堂娜真的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偏偏她隨着大爆炸消失於山洞中,至今無法確定是死是活。
“那就等來生吧!”魏先生又笑,“活到九十九又能怎樣?痛痛快快地活五十年,勝過忍耐苟且地過一百年。”
飛機持續向前,已經到達了黑暗的邊緣,再向幾十公里,就能進入那個星球。
“你準備好了嗎?”魏先生問。
林軒一聲長嘆,覺得自己此生就這樣結束了的話,未免有些寂寥。
一問一嘆的過程極其短暫,飛機已經進入了一大片暗影之中,彷彿由白晝直接進入了黑夜一樣。
“再見,來生再見!”魏先生說着,向林軒伸過手來。
兩人在這種情況下消失於世間,也許是最乾淨利落的一種結局。
“再見。”林軒也握住魏先生的手。
驟然間,機艙裡靜了,外面那黑影並未繼續擴大。
“飛機停住了,就停在半空中。”魏先生驚訝地說。
他們看到,黑影部分越往裡黑得就越純正,彷彿一塊烏金好煤一樣。
飛機停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他們總算能稍微鬆口氣,免得活受罪。
“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奇遇,真是有趣!”魏先生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但他仍然保持鎮定,談笑風生。可是,這一次,飛機徹底停了,懸浮在萬米高空之上,彷彿是靜止在天空中的星體。
電子屏上又出現了新的問號,但這次的信號卻是:“你們是誰?有多少人?”
“誰在那裡?“林軒向着電子屏叫着。
沒有人回聲,但林軒不信邪,繼續呼叫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大聲。但是,林軒從未像現在這樣決絕。
他走到電子屏前,大聲喝問:“你是誰?”
依舊沒人迴音。
“跳傘?”魏先生問。
林軒由舷窗望出去,跳傘肯定能行,但後面的人能不能行就無法知道了。
“我覺得,我的伏藏就在這架飛機上。”林軒說。
“好,你說說看!”魏先生說。
伏藏被髮掘的過程多種多樣,因爲它並非有固定模式的。
《格薩爾王傳》是藏族著名長篇英雄史詩,從其原始雛形發展到今天共有百餘部之多,可謂長篇鉅製。《格薩爾王傳》在民間以兩種形式流傳,一是口頭說唱形式,一是以抄本、刻本形式。口頭說唱是其主要形式,是通過說唱藝人的遊吟說唱世代相傳,而說唱藝人有着各種傳奇。
在衆多的說唱藝人中,那些能說唱多部的優秀藝人往往稱自己是“神授藝人”,即他們所說唱的故事是神賜予的。神授說唱藝人多自稱在童年時做過夢,之後生病,並在夢中曾得到神或格薩爾大王的旨意,病中或病癒後又經喇嘛唸經祈禱,得以開啓說唱格薩爾的智門,從此便會說唱了。在藏區,有些十幾歲目不識丁的小孩病後或一覺醒來,竟能說唱幾百萬字的長篇史詩,這一神秘現象至今無法解釋。
“伏藏”,藏文是“爹瑪”。“爹”,有“寶貴”和“值得保全”之意,是指一件很珍貴的東西被埋藏,最終再被髮掘出來。蓮花生大士自從到西藏傳揚佛法後,發覺當時藏人的質素未足以接受密法,以及當時有些法的因緣尚未成熟,故離開西藏前,將很多教法、佛像、法藥埋在不同的領域裡——有的在瀑流,有的在山岩,有的在虛空,甚至有的在聖者的甚深禪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