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以母之名

“曾許諾!”徐晴憤怒地吼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死??”

我此刻已經疼得頭腦一片空白了,聽到她的話。仍然短暫地回過神來,用力地瞪了她一眼,同樣咬牙喊道:“你試試!只要你敢?”

“我怎麼不敢?”徐晴開始推我,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得我是一個孕婦,下不得重手了,她一心地想要推開我。我看到她發狠了,自己也同樣拼了勁,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放棄?

就這樣,我拼着所有的力氣抱緊她扭動的身體,身上捱了她好多下打都沒有撒手,痛到極點的時候,完全是靠着一股怨念來將她緊緊抱住!

終於,她掙扎得累了,終於不動了,氣喘吁吁地躺在我的懷裡面。但我仍然不敢有一絲鬆懈。仍然緊緊地抱着她,不讓她離開。

“曾許諾!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怨?你爲什麼要這樣陷害我?”徐晴紅着眼問!

我同樣喘着氣,但我的氣是虛的、弱的,有一口就沒下一口的。我吃力地說道:“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悔過,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嗎?”

徐晴說:“那你說說看,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啊!”

“在沈家的時候,你就處處和我過不去!”

徐晴喊道:“我本來就不喜歡你,難道我還得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和睦相處?我沒那麼虛僞,也沒有那麼大度!我能容忍你一直懷着馮嶺的孩子,就已經是我能退讓的最大限度了!”

“你還到雪姨面前去說我的壞話。要不是你,雪姨他們早就認我了!”

徐晴冷笑了一聲,說道:“曾許諾,你也太自以爲是了吧?你做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幫你蓋得起來!就算我不揭發你。沈方的爸媽遲早有一天也會發現的。就算我不說,就算我對你的事情不聞不問,那你就以爲自己真的能當得成沈家的媳婦了嗎?沈家丟不起這個臉!”

“……”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徐晴仍然說道:“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纔會碰上你這個曾許諾的?自從你出現,我的生活就變得一團糟。要是你沒出現,我也就不知道馮嶺出軌的事情,這一年來我也就不會過得這麼堵心,就連孩子都差點生不下來!要不是你,我也就不會知道我的身世,也就不會有家不能回,只能待在這個破地方!你以爲我真的那麼有心情和你做對?曾許諾!你太高瞧你自己了!”

我這段時間以來,爲了她而飽受的痛苦明明是那麼的多、那麼的深厚,在徐晴的一通咆哮之下,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仔細地想一想,她害我許多,可現在她也沒有得到什麼好下場——被迫離開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徐家,一無所有,丈夫不愛她、不護她,她只能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這麼一想,原來,悽慘的人並不只有我一人而已。

話在嘴裡面堵塞了許久,許久我纔開口說道:“那你爲什麼要阻止雪姨回家?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插在人家夫妻之間!”

“那是我媽!”吼了這麼久,唯有這個似乎是徐晴的軟肋,她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音:“換做是你,難道你就不想自己的親爸爸親媽媽在一起?”

“……”她好像怎麼說,都怎麼在理!

“鬆手!”徐晴再次低低地吼道。

我搖了搖頭:“不……我絕不鬆手!”

徐晴又多加了一分惱怒:“你現在都知道了是你自己胡思亂想,我根本就沒有錯,你還想怎麼樣?曾許諾,你怎麼這麼狠的心腸?!”

“我沒錯!”我咬牙認了死理,我說:“徐晴,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都有你自己的理由。可你的理由好自私,從來都沒有爲別人想過,你只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管有沒有將別人逼到絕路上!徐晴,我已經被你逼‘死’了。就和你說的那樣子,不管你有沒有揭發我的過去給沈家人知道,他們到最後也還是一樣會知道,也還是一樣不會接受我這個媳婦的……那現在也是一樣的,不管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沈家也一樣不會認我,既然這樣子,我爲什麼不選擇一個讓我感到痛快的方式來折磨你?”

徐晴怒道:“曾許諾!就算你現在想陷害我,也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沒影響?”我努力地笑了起來,“好多血啊,你剛纔打了我多少下?如果我今天死了,你能逃得掉干係嗎?”

“這兒樓道有攝像頭。”

“但我現在是倒在你的門口裡面。”我冷笑着說,“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我比你更熟悉這裡!”

徐晴徹底呆住了。“陰謀!這是一場早就謀劃許久了陰謀!”徐晴再也無法忍受了,再次用力地推我!我早就有防備,防備她要蓄起力氣,集中在某一刻時間裡爆發出來,所以她也沒有能一下子掙脫開我。

“放開我!”徐晴不停地怒吼着。

我們在地上滾來滾去,廝打來廝打去,我感覺我的胸口以下已經完全失去了直覺……不,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是完全被劇痛所佔據了所有的感覺!

終於,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是沈方!

*****************************第一更,完**********************************

他終於回來了!

原來只掐了幾分鐘的時間來佈置我的陰謀的,卻沒想到我痛得度秒如年,短暫的幾分鐘裡面,我竟然覺得彷彿度過了好幾個世紀!

“沈方……”我的眼淚早就痛得隨時都能掉下來了,現在看到沈方,更加是馬上就涌了出來。

我這麼一叫,沈方立即丟下了手裡面提着的食材,衝了過來一把拉開徐晴,把我摟在懷裡,着急地問:“許諾,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這個時刻,一切就是已經開始照着我的劇本開始來說了。我哭着、委屈地說:“你們都不在家,我忽然覺得肚子很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所以……所以就過來問徐晴,這種情況是不是要生了……沒想到……她一直不開門,開門之後……我已經痛得……痛得起不來身了……一下子就跌倒到她身上……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推開了我,對我又打又罵的……說……說我是想要陷害她……我……啊……”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見到沈方,繃緊的神經忽然一鬆懈,肚子裡的那股下墜的勁頭忽然間就猛烈了起來,直撞出口!

“啊……”整個樓道里面都是我悽慘的喊痛聲,我廢了好大的勁才能緊緊地抓着沈方的手,對他說:“沈方……我感覺……孩子的頭要出來了……”

沈方不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情況,但也是緊張得滿頭大汗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冷靜了下來,趕緊分開我的雙腿查看了一下狀況,這才說道:“是,是看到頭了!”說完他又責怪我說道:“看樣子,這羊水早就破了,你什麼時候開始痛的?起碼從早上就開始痛了吧?你怎麼都不告訴我的!”

我就知道,這種事情……瞞不過專業的。

可是不管瞞不瞞得住,一個謊言既然開始了,那麼就不得不用其他的謊言去圓它!

我一邊痛苦地呻吟着,一邊像躺在乾涸的泥土地裡面掙扎的魚,一邊嗚咽地說道:“我不敢說……我上個月就有陣痛……我怕是復發……我怕讓你知道……”

“你這笨蛋!這種事情能瞞嗎?!”沈方索性也不和說了,一手穿過我的雙腿,攔腰把我抱起來,他對徐晴說道:“快打120!”

徐晴老早掙脫出來,這個時候就站在邊上冷笑,狠狠地說道:“我不!”

我雖痛得死去活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在心裡面笑出來——真沒想到徐晴居然會作出這樣的選擇,真是應了當前的一句流行語:不作死就不會死!我看她的樣子是一點都不想給自己做任何解釋了,這樣……我看她以後還怎麼翻身!

沈方拿她沒辦法,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一刻,我看到她臉上露出了一個受傷的表情。在沈方大步流星地抱着我向家裡面走去的時候,我回過頭看到,她狠狠地將門摔上了!

徐晴,我不會再讓你得意太久了的……

“啊……”心裡面的執念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隨之而來的痛苦!

到了家門口,沈方就把我放了下來,慌亂地掏出鑰匙來開門。我看到他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鑰匙,那鑰匙竟然一直都對不上鎖口——看到沈方現在慌成這樣,我心裡面既是甜蜜的又是難過的,至少,也證明了他心裡面是非常在乎我的,否則,他也不會慌張到連自己家的門口都開不了的地步……

進了家門,他把我放到了牀上。

“許諾,你聽我說!”這個時候,沈方發揮了一個專業的婦產科醫生的責任:“孩子既然已經出頭了,他很快就會生下來的。現在你唯一要做的是調整自己的呼吸,只有呼吸平順了,你纔能有機會把力氣蓄起來,才能把孩子生下來,你知道嗎?”

我不停地點頭,現在誰來和我說話我都只能信了,更何況還是我一直都很信賴的沈方?

“許諾,你聽我說,現在孩子已經冒頭了,這也就說之後你再加一把勁就能把孩子生下來了。”他一邊拖我褲子,一邊幫我痛得想要纏起來的雙腿撐開。他不停地安慰我,不停地鼓勵我:“加油,你一定能把孩子生下來的!”

“你想想你爲這孩子吃了多少苦,你等了多久了?今天終於等到了這一刻。許諾,加油!用力!用力地把孩子生下來,等把孩子生下來,你就不會那麼痛了……”

他的聲音漸漸地離我遠去,我的意識完全都沉浸在下墜與撕裂的痛苦之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聽着那一縷飄渺的聲音——呼、吸——提勁、用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體仍然猶如被人硬生生剖開了一樣的疼痛,可是意識回來了,因爲此刻的我,一點勁都使不上來了……

“沈方,我沒力氣了……”我絕望地對他說。這就叫做現世報吧?如果我不去找徐晴的麻煩,也就不會錯過了送去醫院順產的機會,我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之前,全用來憋住不把孩子生下來,所以現在一下子就沒有了力氣……

這叫報應吧,自作孽,不可活。

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徐晴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還好好地活着,我只不過做了一件,就讓我遭到這樣的報應!

“你早上沒吃什麼東西。”沈方不知道這件事,也不這麼認爲的,他很快地就作出了判斷,說道:“今天吃早餐的時候,你都沒有吃幾口。一般人送醫院,也就是陣痛開始,羊水還沒有破的那段時間裡面,大多數人都是會選擇吃一點東西來保存體力的,你今天早上都沒吃什麼東西!”

那個時候我都痛得什麼都吃不下了,而是過不了多久,我羊水也開始破了……

我痛得說不上話來,沈方卻想到了什麼,說道:“你等我啊!”說完就猶如一股旋風一樣跑出了房間,再回來的時候,手裡面抱了一手滿滿的飲料罐子,上面都寫着一模一樣的兩個字名牌——紅牛!

*****************************第二更,完**********************************

“喝一點。”沈方拔了一罐遞到我嘴邊,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痛,什麼都吃不下,但是許諾,你要知道你現在必須得吃點什麼。紅牛裡面含有激素,能在段時間裡面提高一個人的潛力,你喝一點,對生孩子有幫助。”

我吃力地露出一個笑,說道:“我就說……你平時也不愛喝飲料的,你爸爸也不愛喝的,就只有沈傑偶爾喝一兩瓶……爲什麼忽然就買了這麼多回家存着,原來,你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很努力地給他豎起了大拇指,身邊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婦產科醫生,還是不錯的。

也許是之前的鬥爭太激烈了,我一碰到水就好像碰到了毒藥一樣,變得非常飢渴,一口氣就喝下了兩罐多。但我一直記得這個是有激素的,怕會影響到孩子,所以不敢多喝,就喝兩罐就重新躺回了牀上。

“現在是什麼情況?”也許紅牛真的起了一點作用吧,我說話也沒那麼喘了。

沈方再次打開我的雙腿,認真地看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還是之前的樣子,只見個頭頂。許諾,你得加把勁快點兒把孩子生下來了,你的情況看起來羊水都快要流完了,孩子再生不下來,就會憋在產道里面,會憋死的!”

“那不就變得跟徐晴那個時候一樣了?”我試圖安慰自己,“她最後能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我也一定能的!”

沈方卻說:“她那時候身邊有多少人給她助產啊?現在你就只有我一個!而且,這裡不是醫院,沒有那麼多的設備,她就算不生下來,也有人幫她切開口子來把孩子取出來的。現在,你覺得我能拿着一把水果刀把你陰道切開嗎?”

我:“……”

“所以你別抱着僥倖心裡。”沈方把我的雙腿別到他的腰間,不讓我有機會把雙腿合上,自己爬了上來,雙手搭在我變得起伏得很可怕的肚皮上,認真地凝視着我的雙眼,說道:“許諾,現在你聽我的,我說用力,你就用力地把孩子往外推,我也會手工幫你把孩子推生出來的,但是你要知道,生孩子光靠醫生是不行的,最主要的,還是得靠你自己!”

“嗯!”我用力地點頭,爲了不讓他拿着水果刀把我的陰道切開……

之後,我就完全是照着他的指示來生孩子,每當我力氣用完,哭着求饒說自己不行了沒力氣了,他就灌我一瓶紅牛。

就這樣的,我一點一點地、艱辛地把孩子把身體外面推……

“很好,許諾!已經看到孩子完整的頭部了!”

“再用力一點,肩膀出來了……”

“身體出來了!”

“再用力一點,大腿已經出來了……”

“快了!許諾,再用力一點,等腳出來了,我們就結束了!”

“好!就差一點了,加油,再努力一分鐘就可以了,相信我!”

沒聽到沈方報告一次情況,我就有種歷史進入一個新的里程碑的感覺……

我就這樣,一點點地,猶如生了痔瘡還拉肚子,拉的肚子還不是稀的而是便秘的哪種硬的一樣……把孩子生了下來。

等把孩子徹底生下來之後,沈方就把旁邊的被子拉過來往我身上一蓋,就抱着孩子跑出去了。

我現在整個人虛脫得一點一起都沒有,還睜着眼睛一直都沒有合上來的願意,那就是因爲我還沒有聽到孩子的一聲哭響——只有一聲哭響,才能證明那個新生命是真真正正地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一分鐘過後,我終於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一顆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這一刻,我淚流滿面。

這孩子在我飽受痛苦的過程中孕育,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卻品嚐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甜美的滋味。

這種滋味比起與馮嶺熱戀時、沈方雪中送炭的甜更甜。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比這一刻甜蜜。

我只有一種感想,那就是,過去過得在痛苦,也都值得了。

三分鐘過後,沈方就把乾乾淨淨的孩子抱回來放到了我枕頭邊上,我掙扎着爬起來看了孩子一眼,看到那彷彿不是一層皮,而是一層膜一樣包着嫩紅的血肉的皮膚,看着到那皺成一團,完全看不出長得像誰,三分像只小猴子七分像個苦情老頭兒的五官,我終於對着孩子,說出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句話:“好醜!”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的。”沈方貼在我的身邊,輕柔地說道,此刻他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親了親我的臉頰,說道:“累了就好好睡一覺吧,接下來都由我來打理,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嗯。”我甜蜜地回吻了他一記,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把頭輕輕地靠到孩子的身邊,摟着她,笑着進入了夢鄉。

縱使這一刻我渾身都是溼答答的,下面還黏糊糊的,骯髒得讓人難以忍受,但是我這一刻,我已經累得什麼都顧不上了……

在這一刻,我好像變成了全新的人一樣,伴隨着孩子的出生也一樣獲得了新生。

我以爲我會在生下孩子之後,依然會像生孩子之前那樣子糾結着是要愛還是恨,可是在看到着小老兒的五官之後,我終於明白了,對着這樣的一個小天使,我完全恨不起來。島縱嗎弟。

從此之後,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母親”。

*****************************第三更,完**********************************

萬惡的,卡文了……原諒懶懶沒生過孩子,對生孩子的過程全是幾年前狂看某人的生子文得來的知識……不知道有木有人會吐槽生孩子要喝紅牛的……咳咳!

言歸正傳,我認真、並且、隆重地推一個很久以前的作者的文,她的作者名爲十世,所寫的都是生子文,是業內的生子文大戶,至於寫的是什麼類型的文……嘿嘿……我就不告訴你們了。壞笑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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