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跟着的是朱伶俐,我其實心裡能猜到今天晚上的大概是什麼事情,但這畢竟是佘南陽告訴我的八卦小道消息,當着張勳的面兒定是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安慰他說:“沒事兒的張總,誰都有難過的時候。”
張勳苦笑的搖搖頭,不再提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忽然問我:“對了,你最近查濱海的項目,查的怎麼樣了?”
“呃...還算正常吧。”關於這個我沒有和張勳說的太明白,一時也不想說的太多,“不過還是謝謝您給我借了合同,要不然我也沒辦法...”
張勳還想要說話,他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想也沒想就拿出來直接關機,然後重重的往對面一扔,手機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我嚇得連忙起身去撿了起來,屏幕已經碎掉,我聳聳肩:“張總你別這樣。”
“哎...”張勳嘆了口氣,剛纔的發泄已經讓他清醒了許多,但說話的時候舌頭還是有些捋不直,“你很有做策劃的天分,你好好幹,一定要把現在所有的訂單做成招牌。”
這話是第二次聽到,我不由得問了起來:“張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沒事,你就好好幹。”
說來說去,張勳都是這麼一句話,或者就是抽菸,要麼就是喝酒。我安靜的坐在他旁邊也不再問,我想他此刻需要的,可能正是這麼一個安靜的環境。
酒精在他的體內二次揮發,很快他又開始醉了,端着酒杯夾着煙,擡起頭來朦朧着雙眼看着我:“柯安,你說我對你怎麼樣?”
“好,您對我挺好的。”
“如果有天我要單飛單幹,你跟不跟。”
“跟...”我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因爲現在,我只能順着張勳。
哪知張勳不依不饒,“那你去把佘南陽叫過來我問問他。”
我撥通佘南陽的電話,看着張勳,忽然覺得他比我還要孤獨。沒人能真實的知道他怎麼坐上的這個位置,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很有工作能力,但不管他怎麼展現他的能力,因爲有朱伶俐的存在,沒人會說他是靠能力上去的。就像佘南陽。
很快他和白禾禾走了過來,禾禾見到張勳也不管他醉沒醉,端上酒杯就坐到他旁邊:“哎呀張總,剛纔都沒來的及和您喝一杯就被趕走了,來來,柯安不能喝酒,我作爲她的好姐妹一定陪您。”
“你走開,佘南陽你過來。”喝醉後的張勳偏執得只認佘南陽,“南陽,如果我單飛了你跟不跟我走。”
“張總,雖然我們共事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您是有能力的人。如果您單飛我說什麼也要貼上。”佘南陽一手端着酒杯,另一隻手把蘇打水遞到張勳的手上:“敬您,您喝這個。”
“好兄弟。”張勳也不管是酒是水一口就幹了下去:“再給我點時間。”
張勳說的雲裡霧裡,我們誰也沒有當回事,以爲他就是心裡太壓抑,趁着喝了酒隨便發泄發泄。白禾禾在一旁撇撇嘴,“他開始說糊話了,把他送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張勳忽然紅着雙眼站了起來,一把將白禾禾抓住:“那不是我的家你知道嗎?我都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白禾禾倒是沒被他的樣子嚇到,拍拍他的手說:“哥們兒,你不回家等着在這兒過夜呢?”
我推了下白禾禾,“算了,我把他送去樓上休息。”
“我最鄙視的男人就是這種喝了半斤就裝八兩的,不能喝就少喝點兒唄,還被人追,丟不丟人。”白禾禾估計是被張勳剛纔給氣的,就在旁邊嘀咕。
我出門打算去叫服務員來買單,被白禾禾叫住:“你幹嘛?買單啊?”
“嗯,差不多了吧?明天還得上班。”
“不用,我都買好的。羅峰那邊我也打點好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積蓄都給瘋子了。”
白禾禾懂我的窘迫,我心裡是知道的,和她之間也沒有像和佘南陽那樣不好意思,“那你記個帳,算是我欠你的。”
“你妹啊,和我說這些。”白禾禾已經和佘南陽一起架起了張勳:“走了,上樓開房。”
哪知張勳像是和白禾禾犯衝一樣,偏就不讓白禾禾跟着去。後來沒辦法,只好讓白禾禾先在包間等我們,我和佘南陽把他送上樓好不容易安頓了下來要離開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南陽你先出去,我讓柯安陪陪我。”
張勳是佘南陽的領導,他的話佘南陽不敢不聽,但還是擔心他喝多了會對我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在門口等我。
張勳倒是以爲佘南陽真的出去了,一把拽住我坐在牀邊,他難受的不停的吧唧嘴,我見是口渴的樣子又爲他開了一瓶蘇打水:“張總,我在這兒守着您,您先休息吧。”
“太吵,我的世界太吵,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安寧。”張勳呢喃着接過蘇打水一口喝下,翻起了迷糊小聲的說:“好希望你能這樣安靜的在我身邊呆很久,可是不行...不過你放心,我會在工作上盡全力幫助你的,我算是完了,但你纔開始...”
又是一個說在我這兒能安靜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具有這樣的特質,也許是這個社會太浮躁,也許是自己這四年來幽宅裡養出的性子。而今天晚上張勳的眼淚,已經讓我確定這是個將自己僞裝到極致的男人,他內心是怎樣的誰也不懂。
我要做的就默默的守在他旁邊,等他安靜的睡過去。過了很久,他像是睡熟了,我才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佘南陽還站在門口等我,“睡了?”
“嗯。”我輕輕的把門關上,“我們下去吧,禾禾還在呢。”
回到包間還沒有進門,就聽到包間裡朱伶俐大聲的說:“張勳去哪兒了?”
“張勳是誰?”白禾禾不服氣的說:“你又是誰?”
朱伶俐的脾氣在公司已經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何況是喝了酒的在這兒?聽到白禾禾這麼質問她,估計是衝了上去:“好啊,原來張勳都是爲了你才一拖再拖和我的婚期。”
“哪兒來的瘋子撒野。”白禾禾呵斥完,就聽到包間發出霹靂扒拉的聲音。
我也來不及多想,顧不上佘南陽在後面拉我,快步過去推開門拉起已經倒在沙發上的白禾禾:“禾禾,你沒事吧。”
“柯安?原來真的是你。”朱伶俐看我進來且和白禾禾認識,更是把所有的勁都發在了我身上,“張勳去了哪兒?剛纔有服務生看到他進的這個包間,你快告訴我他去了哪兒?”
朱伶俐現在的情緒很激動,我明知道張勳是爲了躲她溜進的包間,不可能再告訴她張勳在樓上睡覺,要不然她找到張勳後,我不確定會不會把事情鬧得更大,只是很客氣的說:“伶俐,張總已經走了,如果你們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柯安,我很愛張勳的,你放過他好不好?”朱伶俐喝得不比張勳少,她聽我說完更是激動的上前抓着我的手:“今天晚上我父母還有所有的親戚都到場了,我們在商量訂婚的事情,真的,我們要結婚了,我很愛他...”
朱伶俐還在語無倫次的說,而我愣在她面前不知道怎麼迴應,剛纔被我拉起來的白禾禾快步出了包間,找來值班經理和保安。氣憤的白禾禾指着朱伶俐說:“就她,哪兒來的瘋子?帶出去別影響我們。”
保安一聽雙雙過來,把附在我身上的朱伶俐連拉帶拽的往包間外面走:“女士,走吧。”
朱伶俐拼命的瞪着雙腿:“柯安,你最好別讓我抓住你和張勳的什麼把柄,要不你會死得很難看!”
“臭娘們,以爲自己是誰啊。”白禾禾衝外面努努嘴,又學着朱伶俐剛纔的樣子誇張的扭扭腰:“還死得難看,誰死的難看不知道呢。”
佘南陽在旁邊看着就樂,但也不忘叮囑我:“柯安,我們倆明天得小心了。”
“小心什麼?”白禾禾不以爲然的問。
“剛纔那女的,是柯安的主管。”佘南陽解釋道。
奇怪的是,第二天到公司朱伶俐和張勳都沒有來上班。
9點左右羅羅急匆匆的跑來,遞給我一張光盤:“柯安姐,這個是我哥今早上回來讓我給你的。他說他現在不便和你直接聯繫,以後你要安排他什麼,就直接告訴我好了。”
我結果羅羅手上的光盤:“你哥?誰啊?”
“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