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捏得越來越近,但遠到不了讓我窒息的地步,我伸手握在他手的外面,賭氣似的試圖讓他捏得更緊:“行,你要認爲我是這樣,那你掐死我在這兒?不就一了百了?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的許安芷,你的情人女人們,不還等着你去睡覺呢嗎?”
我一口氣說完長期壓在心裡的話,心裡確實要舒服很多。
張南再次愣住,鬆開掐住我脖子的手,鄙視的笑着說:“哼,弄死你需要我親自動手?”
再吵下去也不過是嘴上的功夫,毫無實際意義。和張南說話累,結婚累,連現在吵架也覺得那麼累。我決定不再理他,轉身端着已經發黴的茶壺進了廚房,洗洗乾淨又放進消毒櫃,換了一套紫砂的功夫茶套具回到客廳,張南已經走了。
我又獨守空房,瞬間覺得世界清淨了下來,曾經覺得孤獨在此刻看來,確實一種安逸的狀態。我按下熱水壺的開關了,等待燒水的間隙仰躺倒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回想剛纔吵架的一幕幕,想要理清楚我現在的狀況。
我能確定的是,張南今天所說的話應該都是他所想,站在他的角度這些年甚至比我還要委屈。我懷着毛毛闖進他的世界,徹底打亂了他隨性的生活,估計他不止一次的後悔,那個晚上喝醉酒後不該強行把我帶去賓館。
事後他的不怯和無畏,我的態度強硬始終沒能有很好的解決。我甚至想如果當年我不懷孕就直接告發,不管他受不受到到影響,至少我的生活會是另外一個模樣。就算張家不放過我們家,我們可以變賣家產舉家遷移,也不至於到現在債臺高築。
那麼所有的事情,用他的邏輯來想確實是順理成章的,我也應該是那個勢利的女人,爲了得到不擇手段。
當初自己一味的隱忍退讓,不過在他看來就是使用的手段。而且我的隱忍和退讓,並沒有讓情況有所改善,甚至變得越來越糟糕。直至很多的事情又回到了起點,比如前幾天張南讓我選擇,比如現在獨自一人回到家裡。
我的心開始平靜下來,水壺裡的水也剛好跳開,我起身坐正,緩緩的將水倒入茶壺,再一步步的清洗過濾,心無旁騖的開始泡茶,嘴裡不自禁的哼起“梁祝”的調調。泡茶是這兩年經常自己在家給閒出來的,幾乎每天都會爲自己泡上一杯,也許喝不了多少,但我很享受這樣的安靜和專注。
上好的西湖龍井必須要用心去侵泡,否則泡出來的味道就會有差異。我端起公道杯抿了一口,今天的味道還不錯,先前的爭吵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我的發揮。只是這樣的味道相比起我師傅,確實差得太遠。
茶香在脣齒間回味我正滿足的時候,大門外的門鈴響了起來。我以爲是張南折身回來,不大情願的放下公道杯,慵懶的起身去開門。
黑衣女站在門口,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你好,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