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用在你身上合適嗎?你頂多是個完成兇惡任務的劊子手。”聞若江向前一步。
陸泓笑了笑,身後桌子上燃起了火苗,他的煙沒有捻滅,他的情書毀於一旦了。
“很快的。”他看着桌上的火苗,不阻止,不協助。
“吳言秋在哪?”
“吳言秋?你找她嗎?她可能……”陸泓故意放慢語調,眼裡饒有玩味。聞若江往別的屋子走去,陸泓立馬抓住他的後衣領,用力一扯,聞若江就撞在了牆上,後腦勺痛的幾欲張裂。
聞若江別開他的手,按着牆站穩,再次往外走,又被陸泓攔了下來:“警校高材生不還手嗎?”
“既然這麼說了……”聞若江擡腿一腳正中陸泓腹部,他痛的退後幾步,上前就要飛拳,被聞若江攔下來,轉爲攻勢,兩個人都是學過的行家,你一拳我一腳,不分上下的警校標準格鬥動作。“我可不能給學校丟臉。”
陸泓飛起一腳,翻身把聞若江帶倒在地上,從兜裡掏出刀,眼看就要捅過去,聞若江連忙抓住他的手,用力往旁邊推,趁勢站起來。聞若江這會兒青筋暴起,雙眼充血,想着自己赤手空拳,怎麼敵他呢?可時間還不夠,只能硬撐了。
這邊就舉刀衝過來了,聞若江擋不住來勢,因力往後退,推到牆根,快速轉身來到陸泓身後,擡手狠狠放了幾拳,陸泓悶哼了一聲,彎下了腰。
還不待反應,聞若江又給了他一腳,趁機奪下他手裡的刀。
轉身要離開時,身後的陸泓扶了扶額頭,黏糊糊的一手血,看向聞若江的背影,甩甩頭,上前用力一腳,聞若江一下就跪倒在地上,轉身陸泓就來一腳,他連忙捂着腹站起來,曲肘往陸泓身上撞,陸泓這邊擋時,他握緊拳頭,狠狠給了陸泓腦袋一拳,這一拳把他徹底打在了牆邊,站不起來了。還好聞若江另一隻手緩着力,不然陸泓恐怕命都沒了。
“我忘了說了,我就沒打算死在這。”聞若江咧咧嘴角,這是真的笑得比哭還難看。
聞若江提着混沌的腦袋,一個屋一個屋的找吳言秋,煙霧已經瀰漫起來了,火勢也在蔓延,很快,就有可能發生爆炸。
“吳言秋……吳言秋……”就在旁邊隔着幾個柱子的屋子裡,放着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張牀,吳言秋就被捆在那兒。
她半眯着眼,聽到打鬥聲的時候就知道是他來了,滿布傷痕的蒼白麪頰上才浮現出一絲笑,那是黑暗破曉時,地獄裡的天使最富有期盼的笑。
聞若江大步走過去,她的頭髮凌亂的散在枕邊,衣服上到處都是血跡,看不到傷口在哪。聞若江只是看着她身上的鐵鏈,還有傷口,一時間也不知道碰哪裡了,淚珠一下從畫滿血灰的眼角滾下來。沾滿鮮血的雙手顫抖的在她無力綿軟的手上停留,上面有一道泛着血痕的手銬印記,還有半隻手銬。
“鑰匙,桌子抽屜……”吳言秋的淚從眼角流出來,兩天沒喝水的她用力發出沙啞的聲音,給他指個路。
聞若江連忙找出鑰匙,給她解開鐵鏈,把她扶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聞若江抱起吳言秋,就趕緊往外跑。他看了一眼陸泓,正猶豫要不要救他,那邊陸泓已經要睜開眼了,心覺不妙,就趕緊加快了步伐往外走去……
衝下樓梯才發現,每個氣罐都被線連着,果然,玉石俱焚纔是陸泓的目的。
風雨與荒草一起搖晃,遠處灰暗的天空如同水彩畫上塗抹的顏色,淺深隔塊,這種色抹不勻,只能有淺有深,可正因爲有淺有深,纔有了七情六慾,有了詩情畫意,愁情滿貫,正是他復仇的憤怒,快感與悲傷。
吳言秋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在醫院裡了。陽光透過玻璃,撒在她枕邊,撒在枕邊那個人的毛衣上,他一定暖烘烘的,頭埋在寬大的臂膀裡,手裡放着她的手,怪不得她做夢的時候覺着手很暖和。
“聞若江?”
他恍恍惚惚的擡起頭,陽光太亮,因爲逆着光,一時還沒看見他的臉,過了兩秒,見他滿面笑容,眼裡是驚喜的光芒,眼角還有一道傷口,嘴角的淤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不過真的很帥,和過去一樣,在小巷裡,他皺着眉頭和她講道理,濃眉秀眸的,真的就和阮經天一樣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潃的私心)。
“那天若江把你救出來沒幾步,就爆炸了,陸泓沒逃出來,發現屍身了。”於傾然看着吳言秋道。
吳言秋看了一眼聞若江,又看向韓零:“什麼時候可以回國?”
“這就可以啊。”
“你不謝謝我?”聞若江皺起眉頭。
“你不該救我嗎?”
“是啊若江。”韓零也迎合。
“你後悔嗎?”聞若江抱着懷裡的吳言秋,扭頭看向陸泓。
陸泓的頭髮因爲落滿了灰,顯得更加花白,他沒有經受過多的歲月,卻在短暫的歲月裡經受了太多風雨。他用鮮血和淚水洗滌出一雙純淨如水的眸子,而神色裡的絕望,復仇者的惆悵,又讓那雙眼睛在親切怡然的另一面,隨時落出淚珠,或者燃起烈火。
他喜歡曠野,因爲這裡讓他安靜,讓他可以安靜的流淚,只有天可以看到,他卑微下更卑微的一面,看到他井然有序的生活外雜亂無章的痛苦。
“不後悔,我說過我成功了。”
他放下了剛剛拿起的刀,眸子裡是火海,不知道是眼前的火景,還是復仇的怒火,或者只是火光裡映射的淚光。
“他喜歡曠野,最後也葬身在此。”
鬆島喜歡櫻花,他就用櫻花薰過得紙箋給她寫最後一封情書。
你是我的天堂
你是我的地獄
你成就了我
在歲月與酷刑裡
我發現我的潛質
是做一名復仇者
你是我的詩歌
每每從地獄傳來的香氣
我就明白
就復仇來說我是個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