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普通的匣子擺在桌上。
採香第一次鵪鶉一樣,恨不能縮得更小一些,擠進磚縫裡讓人看不見纔好。
寧紹璟面色不大好。
“你就沒想過,這盒子裡東西被人做了手腳,有毒該怎麼辦?”他聲音沉沉,暗含惱怒。
慕娉婷低眉斂目,小聲說道:“我錯了。”
寧紹璟冷哼一聲,一句“我錯了”怎麼能讓他消氣,但,又不忍再責怪她,便把目光對準了採香:“你膽子可真是不小,什麼都敢捧到王妃面前,誰教你的規矩?”
採香噗通跪下:“奴婢該死。”
寧紹璟冷笑:“該死?你是什麼東西,你的命,能值當的什麼?”
慕娉婷有些着急,但寧紹璟好像生氣的很厲害。
那臉沉得,像個?面閻王。
她不敢惹,只能抱歉看着採香,但其實,心中有些暖意。
別人重視自己,總歸讓人心情愉悅,即便可能只是表面上。
寧紹璟冷哼一聲,讓承影抱着匣子,轉身惱怒離開。
慕娉婷急忙扶起採香:“快起來吧。”
採香眼眶紅紅:“王妃,是奴婢疏忽了。”
“是我的錯,我也沒重視。”慕娉婷嘆口氣:“王爺生氣時候,?面閻王似的,我也不敢插話。”
寧紹璟氣結。
他轉身離開之後,想起還有事情要與慕娉婷說,結果聽到了“?面閻王”四個字。
寧紹璟的面色,更沉了。
承影抱着匣子,悄悄退後好幾步。
“王……王王爺……”採香還要朝慕娉婷請罪,眼中卻映入了寧紹璟高大身影。
她嚇得結巴起來,推了一下慕娉婷。
慕娉婷轉頭,乾笑看着寧紹璟。
“王爺喝茶。”眨了眨眼,慕娉婷端起桌上一杯茶。殷勤遞到寧紹璟面前。
“冷了。”寧紹璟不給面子,冷哼嫌棄。
慕娉婷扁扁嘴:“採香,給王爺上熱茶。”
寧紹璟目光冷颼颼落在採香身上,採香悄悄退了出去。
屋中無人,慕娉婷低着頭,用眼角餘光瞅着寧紹璟,這臉可真?。
“你覺得自己沒錯?”之前別人怎麼說自己,他都不在意的。
但今天就是想計較計較。
難道自己爲她着想,是多管閒事?
難道自己還沒一個丫鬟重要?
慕娉婷低眉順眼:“有錯,臣妾太魯莽了,王爺教訓的對。”
“是沒?本王看你不服氣的很?”寧紹璟心頭一陣邪火上竄,怎麼都消滅不了。
他確實是關心自己,自己也確實是冒失了,慕娉婷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她上前一步,扯住寧紹璟的袖子:“王爺,臣妾真的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還得喝藥,藥多難喝啊。”
說是道歉,結果一點誠意都沒有,寧紹璟被氣笑了。
甩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慕娉婷看着他大步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神色晦暗不明。
最後。她長長嘆口氣,有些悵然。
若她再蠢一點就好了,可惜了。
扔開這一節,慕娉婷有些心痛那一匣子種子,卻也不敢去惹寧紹璟,只能捨棄。
寧紹璟這次大約是真的生氣了,連續七八天都睡在了鞠園。
慕娉婷幾日不見他,心中,真有些空落落,卻被她壓了下去。
本就是淡淡是失落,轉眼也就拋開了。
年關事情多,各家年禮要走、宮中也要送禮。底下人要來拜會、要見誰不見誰,誰家禮厚禮薄,雖都有規矩,卻也忙亂。
接着便是宣王在十一月底趕着回了京,又受了不少的封賞。
太子打算東宮擺宴席,爲宣王慶功。
不過幾天,宮中有了消息,說是五皇子的正妃人選已經定下了。
隨着賜婚聖旨下的,還有五皇子開府的事情。
府邸是本就是前朝的親王府,雖沒有宣王府和肅王府宏大肅穆,卻也不差太多。
只常年沒有人住,需要修葺。
他們這些做兄長嫂嫂的,都要送禮恭賀。
東宮裡,太子乾脆把兩件事情合在一起辦宴席,一是慶賀宣王戰功,一是慶賀五皇子成人。
宗室裡一些親近皇親也被邀請。
前面男人們一桌子,後面太子妃也開了一桌子,請了宣王妃慕娉婷和幾個郡王妃。
時間便定在了臘八當天,這宴席又是推不了的,慕娉婷便應下。
當天慕娉婷收拾整齊到了門口,看到了站在馬車邊的寧紹璟。
慕娉婷怔了怔,笑盈盈上前行禮:“王爺。”
其實也才半個多月沒見,但卻總覺得,這時日,已經隔了很長很長時間。
有,半輩子那麼長。
寧紹璟沉沉看她一眼,扶她上車,自己翻身上馬。
到了東宮下車時候,他依然沉着臉,扶了慕娉婷下馬,把大氅給她披上。
面色冷峻,動作卻算得上輕柔。
慕娉婷乖乖兒的,任由他施爲。
他幫她繫好帶子,看了一眼茴香。
茴香急忙上前,把手爐遞給慕娉婷之後,扶住了她。
寧紹璟深深看她一眼,轉身要走。
慕娉婷扯住了他衣袖:“王爺,少喝酒多吃菜。”
僵持這麼久,想辦些事情都不順暢,真是?煩,只能先退一步,讓他有臺階下了。
他眸子閃了閃,有些歡喜,很快又冷了面容,大步離開。
半個月多月沒個聲響,一句話就想打發他?寧紹璟輕哼,哪有這樣的好事。
宣王妃已經下了馬車,正要上軟轎,見慕娉婷到了,便停下了腳步。
她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只看到了寧紹璟冷峻面容之下的柔和動作。
扶下馬車?
親手系大氅?
生生看了一場夫妻秀恩愛,宣王妃有些心酸,宣王何曾會有這樣的溫柔。
隨後來的一個郡王妃,也看到了這一幕。
羨慕的同時,心底同樣有些不是滋味。
她們的丈夫,可懶得與她們慢吞吞而來,早就先行一步到了東宮了。
三人寒暄兩句,各自上了軟轎。
太子妃的肚子,吹氣一樣大了起來,衆人見面先恭喜她。太子妃笑盈盈謝過,她不便全程陪着,便在暖閣裡開了桌子,讓衆人或者玩葉子牌,或者打雙陸,或者投壺,或者圍着桌子喝茶聊天兒。
人不多,但全在一個大暖閣裡,瞧着熱熱鬧鬧的,衆人也都滿意。
到了午間宴席,太子妃有孕,不能喝酒。倒是勸着其他人都淺酌了幾杯。
慕娉婷被逼着,也喝了兩三杯,再來,她便不應了。
她酒量淺,便是這樣,也是醺醺然的,面色酡紅不說,桃花眼迷迷茫茫的,似霧氣氤氳又水波繚繞。
一個郡王妃便讚歎了一句:“肅王妃這美貌,別說男人了,便是我瞧着都心動的厲害……怪不得肅王爺如此愛重她。”
“可不是,剛剛不但親自扶了寶兒下馬車,還生怕寶兒凍着了,親自給寶兒繫了大氅,我看着豔慕的眼珠子都紅了。”另一個這般說道,還拉宣王妃下水:“您說是不是?”
“可不是麼。”宣王妃笑笑附和。
太子妃聽着,心中有些火燒火燎的不舒服,腹中竟有些難受起來。
這人,將會是自己的敵人。太子妃緩緩告訴自己,太子秉性她太清楚了。
他既然已經動了貪念,就定然想要得到,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
但慕娉婷不是可以隨意擺佈的人。
所以她活着就是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讓太子萬劫不復,也讓自己的孩子受牽連。
“寶兒看着像是醉了……”她不想看見慕娉婷的臉,吩咐茴香甘草,“去把你們主子扶我屋裡休息一會吧,剛巧,我也有些累了。”
甘草茴香有些警惕,然看慕娉婷的樣子,也只能同意。
太子妃在寢殿躺着,慕娉婷被扶去了暖閣,宮女打了水給她擦臉,讓她休息得更舒服一些。
沒多久,太子卻到了。
“宮女說你早早就從宴席上退了,可是哪兒難受?”太子非常着緊太子妃。進屋之後溫柔詢問。
太子妃正歪着,聞言打算起身。
太子輕輕按住了她:“躺着便好,莫要起來受累。”
太子妃心中冷笑一聲,慕娉婷不過是剛躺在暖閣,他就急急趕來了。
她依言躺好,雍容笑着安慰太子:“臣妾無礙,歇歇就好了,殿下不必擔心。”
到底誰給太子送信的?真要找出來,好好懲治一番。
太子有些心不在焉。
他似乎聞到了隔壁,慕娉婷身上的香氣,勾人心魂。
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側頭,裝作不在意問道:“我看寶兒的丫鬟似乎也在。怎麼,寶兒不舒服了?”
太子妃笑了笑:“她呀,酒量太差,這會兒有些醉了。”
哦,我去看看……這句話在口中轉了好幾圈,太子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遺憾看了一眼暖閣。
透過薄薄紗帳,似乎能看到那身姿曼妙、峰巒起伏的影子,卻只能壓着火氣,退了出去。
“老三?”太子一怔,“你怎麼來了?”
寧紹璟正大步而來,行禮:“殿下。”
兩人迎面碰上,太子面上含笑:“老三是來看寶兒的吧?剛剛你嫂嫂說了。她大概是醉了,正在暖閣休息,你不必擔心。”
心中驚疑,自己讓人牽絆着老三,怎麼老三轉眼就來了。
寧紹璟目光不動:“甘草剛剛遣人來,說是寶兒喝醉了,我帶她回去。”
太子有些失望。
卻只能看着寧紹璟對太子妃告罪之後,進了暖閣,抱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出來,大步離去。
太子的面色,陰晴不定,老三實在是太囂張了一點。竟然在東宮都這般的肆無忌憚。
他還把自己這個太子放在眼中麼?
惱怒哼了一聲,太子繼續回了酒宴上,籠絡宗室其他人。
懷中人很輕,很軟,很香。
誘.人的很。
但也實在令人惱恨,東宮這樣的地方,在明知道太子心思齷齪的情況下,她竟還一點沒有防備的喝醉。
寧紹璟恨不能打她一頓。
他是這麼想的。
把她扔進車了之後,最後也是這麼做的。
慕娉婷迷濛間,覺得有個地方痛的很。
她低哼了一聲,迷濛睜眼。
搖搖晃晃間,只看到眼前錦被。她有些納悶,有個地方,又痛了起來。
這次感受特別清晰,慕娉婷“啊”的慘叫一聲,眼淚一下流出來。
這下酒醒了。
不是被綁架,那……想都不用想,敢打她的也就寧紹璟一個了。
她咬牙,轉頭怒瞪他。
他也沒有硬是壓着她不放,任由她翻了個身,從他膝頭滾落,頭撞在了車壁上,發出嘭的一聲。
慕娉婷悶哼一聲,淚落得更急了,靠着車壁半天沒說話。
寧紹璟手動了動,似乎要去扶她,卻又恢復了原先端正的坐姿,一動不動。
連眼光都沒給她一點。
慕娉婷意識雖然醒了,但是醉酒之後,身體卻軟軟的,靠在車壁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有了些力氣,爬起來坐在了寧紹璟的身邊。
她靠着車壁,閉目養神。
心中的惱怒,卻充斥胸口,似乎想要炸裂。
但她沒有任性的資格,只能自己把這口氣嚥下。
旁邊的人氣息冷的很,慕娉婷心中還是怕的,可卻倔強着,不肯服軟。
難道是她願意喝酒的麼?她該完全和別人撕破臉皮,不出門不交際?或者出了門也不吃不喝不給別人任何的面子?
“王爺,鞠園到了。”馬車直接駛入了肅王府,車伕在外面提醒。
裡面沒人說話,車伕不敢擅自做主,目光看向承影茴香。
承影不吭聲,茴香指了指前面。
車伕會意,車子又朝前走。直到到了怡和殿。
“王爺,王妃,怡和殿到了。”這回換了茴香出聲。
裡面還是沒人吭聲。
茴香想要上去看看,被承影拉住了。
“做什麼?”茴香低斥:“放開。”
“你不知道王爺在生氣麼?”承影壓低了聲音,看傻瓜一樣看着茴香。
茴香氣結,狠狠瞪承影。
就是王爺生氣,纔要去解救王妃。
她是王妃的丫鬟,可不是王爺的丫鬟。
承影拉着她,不敢撒手,她找死他是沒意見,但是他怕被牽連。
車內,慕娉婷等着寧紹璟先下去。
但是寧紹璟一動不動,似乎打算坐到天荒地老,慕娉婷心堵了一下。
算了,他喜歡這馬車,就讓他呆着吧。
她要下車。
下一刻,她就被用力扯進了一個灼熱懷抱。
鼻子剛好撞在堅.硬的骨頭上,慕娉婷痛得眼淚又飆了出來。
寧紹璟看着,微覺心疼。
同時卻又有些隱秘的痛快。
“王爺,臣妾錯了,以後會小心的。”慕娉婷委實不想在車裡丟人了。
外面一堆人看着呢。
就算不敢明目張膽的看,肯定也有偷偷關注的。
很丟人的。
她主動認錯。
寧紹璟哼了一聲,抱着她的手臂反而更縮緊了:“那你說,你哪兒錯了?”
慕娉婷生氣的同時,也暗中叫苦,猶豫了一會兒,不想丟人的心思佔了上風:“王爺,我們下車說好不好?”
瞬間,寧紹璟摟着她的手又加了三分緊。
“呃!”慕娉婷覺得腰就要斷了,只能妥協:“臣妾不該不知好歹,浪費王爺的一番好意。”
寧紹璟抿了抿脣:“你爲何要如此?”
慕娉婷竟然從這質問中聽出了委屈。
似乎自己怎的辜負了他的一番情意一般。
她心中有些好笑,微微沉?一會兒,放柔了聲音:“是我錯了,王爺莫要生氣了。”
她想擡頭看寧紹璟的面容,他卻用力把她頭按回了自己胸膛。
慕娉婷感覺到了,他的胸口正在急速的起伏。
顯然此刻。他的情緒很是激烈。
慕娉婷頓了頓,若非是知道他的爲人,她真要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無比重要。
他是真心愛她,纔會有如此大的怒氣。
可事實上,他不是這樣的人。
“王妃,該——呃!”茴香終於擺脫了承影的鉗制,急忙敲了敲車門,不等回答就推開。
車中兩人抱在一起。
茴香嚇得急忙關上車門,面色微紅倒退兩步。
心跳的好厲害。
茴香的冒失舉動,驚醒了車中兩人。
寧紹璟放開她,悶不吭聲自己下車,朝她伸出手,小心扶她下車。
又攜着她的手進了怡和殿。
怡和殿中衆人見狀,目光中全都充滿了欣喜。
這半個多月,王爺不來,王妃雖然看起來不在乎,但是她們卻忐忑的很。
生怕王妃惹怒了王爺,就此失.寵.。
現在好了。
她們做事立即勤快了不少,連腳步都輕快了三分。
時候還早。
但是因爲喝了酒,在暖閣中休息時候又出了一身汗,慕娉婷吩咐人備水洗漱。
水備好,寧紹璟也跟了進來。
慕娉婷怔住了:“王爺也要洗浴?那臣妾命人爲王爺準備熱水。”
“不必。”寧紹璟已經開始脫衣服了:“一起洗便可。”
“可是……這浴桶坐不下兩人……”慕娉婷有些頭痛,小聲說道。
寧紹璟卻已經坐了進去。
目光炯炯看着她。
慕娉婷很爲難。最後挫敗的上前一步,都已經負距離接觸過了,一起洗澡又咋滴。
寧紹璟把她抱着放在了他腿上,看了她一眼。
慕娉婷發誓,他是在說——這不就坐下了。
他自然不滿足於單純的洗浴。
水花灑了一地,慕娉婷軟在他臂彎裡,伸手勾着他的脖頸,低哼出聲。
浴桶中一半的水沒了,剩下的水也要涼了,他才抱着她出去,細心幫她擦乾。
抱了她上.牀。
慕娉婷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被他攬在懷中,昏昏欲睡。
寧紹璟卻依然很精神。
盯着懷中軟軟香香的人,心靜不下來。
半個多月,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泡在了水中。
有時是溫水,暖的緊。
有時是熱水,燙得疼。
有時是冰水,冷得痛。
他明知道自己可以跳出水中,自然以後不必受任何折磨。
但是跳出來之後,他卻又滿腔的不捨,自己主動又跳了進去,寧肯被折磨,也不願意脫離。
前幾日生着氣,他發狠。便是她如同之前那樣來癡纏,他也要晾着她一段時日,讓她知道進退。
後來想,罷了,男人何必與女人一般見識,她來,便原諒了就是,小肚雞腸總歸不好。
再後來,卻只盼着有個臺階便可。
結果什麼都沒有。
他拉不下臉面,僵持的時候,聽得她依然逍遙自在過她的日子,不但沒有了生氣。竟然還心中生了惶恐。
原以爲她是以退爲進的那些話,竟然重新清晰起來。
“我慕娉婷不愛你了……”
這句話仿似魔咒,在他耳邊來來回回響着。
不愛了,心冷了,也曾是她的原話。
他怒氣逐漸積累,隨着怒氣積累的,還有更多的惶恐。
兩人住在一個王府裡,卻似乎隔了天涯海角,她在怡和殿歡喜如昔,他在鞠園如烈火焚心。
竟然逐漸生出了,再不抓住,她便永遠會從他身邊消失的錯覺。
他怎能允許此事發生。
索性太子的帖子給了他機會。
再從握着她的手。他幾乎不捨得放開,真想和她一起坐車。
終究忍住了,讓人覺得他耽於美色,總歸不好。
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被灌醉。
馬車上,她的疏離,讓他有種,放她下去,她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的感覺。
所以不吭聲,卻死死纏着她。
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寧紹璟低頭,握住她的手,從指尖開始,輕輕輕吻。
她生得明豔,也極愛鮮妍的打扮,太后寵着,晉國公也寵着,自然是要什麼樣名貴的東西都有。
她有次帶了漂亮護甲,問他好不好看,當時她目光晶亮,他斥責“奢靡”,那目光便?然了下去。
又有一次,她帶了紅寶石的戒指,說是太后新賞賜的,讓她帶着玩兒。
他只推開她,大步離開。
州府上貢的精巧鐲子,她曾帶着手腕上,強要他說好看,結果蔣真真生病,他急忙趕去了砌玉軒。
寧紹璟怔了怔,從指尖吻到手腕。
“不要……累。”慕娉婷勉強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之後,又放心閉上,嘟囔:“我累……”
“那睡吧。”他頓了頓,拍了拍她後背。
絳紫軒。
羅珊珊得到消息,怔了一會兒。
低頭笑着。依然細心的捏着糕點,指揮丫鬟消息把捏好的糕點放在蒸籠裡蒸。
查不出,她查不出爲什麼王爺會生王妃的氣,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又和好了。
但是王妃現在地位穩固,卻是一定的了。
似乎,應該下一些猛料。
而蔣真真,只只有純然的失望和憤怒,卻不敢輕舉妄動,只縮在砌玉軒,老老實實的呆着。
心中卻團着火,一刻不能安寧。
【罪姬】文/四殿下
世人皆言:南玉珩愛着一人,曾爲她屠了一座城、滅了一邊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