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吐出來就沒事了。”陳喬木拍着唐非凡的背,皺眉說道。
嘔吐物的氣味實在挑戰嗅覺,要不是看在他和唐非凡是朋友的份上,他真想轉身就跑。陳喬木不忍夏花也受到荼毒,讓她站在一旁。
“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陳喬木說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唐非凡也算是酒缸裡泡着生活的人了,居然被幾瓶啤酒弄成這個樣子。
夏花拿着礦泉水和葡萄糖站在一旁接話,“或許是感冒了?”
“可能吧。”真追究起來,夏花的推論還切實際一些。
這時唐非凡也吐乾淨了,陳喬木伸手,夏花就把礦泉水遞了過去。
“漱漱口,去去味兒。”他說着,一邊擰開了瓶蓋。
吐過之後,唐非凡感覺好受些,意識也清醒了不少,接過礦泉水瓶就猛喝了幾口。
“還有葡萄糖。”夏花把插上吸管的葡萄糖瓶也遞了過去。
唐非凡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默默地接了過去。
又略等了一等,陳喬木道:“好些了嗎?感覺好些,我就送你回家。”
“兩個大男人,送什麼送。”唐非凡擺擺手,“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沒問題。”
陳喬木卻直接架起唐非凡的胳膊,拉他起來,“說這大話要我安心,還是等你酒醒過後吧!”
唐非凡笑了笑,提醒道:“喂,我們可是情敵。”
“少貧了,夏花不會喜歡你。”
唐非凡也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他雖然有些醉,但還是隱約記得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他跟夏花表明了心跡,但夏花拒絕了,還拒絕得很不留情面呢!一點都不考慮酒醉之人的面子。
可是陳喬木憑什麼說的這麼篤定呢?!
不是說已經分手了嗎?那就應該重新開始一段感情,活得更好,更漂亮,纔是對前一段感情最大的迴應,不是嗎?人應該向前看,難道因爲夏花是女人就不用守信用了嗎?
女人,可笑而又言而無信的一種雌性生物。
他推開陳喬木的手,自己往前走了幾步,以證明自己沒醉,可以照顧自己,才雙手張開轉身,“看見了吧,我很好。”
“算了,你自己要逞強,就隨你。”陳喬木嘴裡妥協,卻走到路邊攔下一輛車,把唐非凡塞進車裡,又一再囑咐司機要把唐非凡安全送到家。
“喂。”唐非凡按下車窗,手肘撐在窗棱上,笑道:“這麼婆婆媽媽,乾脆你做我女朋友好了。”
陳喬木臉一黑,咬牙道:“老子取向正常。”
唐非凡切了一聲,然後朝夏花拋了一個飛吻,關上車窗叫司機開車,氣得陳喬木看着一個車屁股跳腳。
“好了,你剛出院,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夏花拉了拉陳喬木的胳膊。
想到與林皓然那個約定,陳喬木還是沒有告訴夏花。
“我看你上車。”
夏花白眼一翻,“膩歪!”
恰在此時有公車停靠,夏花揮揮手就上了車。
陳喬木也笑着對夏花揮揮手,等公車開走後,他又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去碧水間。
侍者將陳喬木領到一個包間,點頭致敬後才轉身離開。
陳喬木推門進去,包間裡就林皓然一個人,紅酒洋酒白的啤的卻擺了不少,有很多都已經開封了。
林皓然一看到陳喬木就打了個酒嗝,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他坐。
“你是想找我喝酒還是一個人喝悶酒呢?”陳喬木隨手拿起一瓶已經開過的紅酒,自己往杯子裡倒。
林皓然脫掉西裝外套,扯鬆領帶,往沙發背上一仰,笑了笑,“你說呢?”
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陳喬木忽然想到唐非凡剛纔的樣子,噁心的一點喝酒的興致都沒有了。他把杯子一放,道:“你還清醒着嗎?要不下次再說吧,我先送你回家。”忽然覺得他今晚就跟個頂級服務生一樣,光送喝醉酒的人回家了。
林皓然搖搖頭,掙扎着坐起來,一把抓住陳喬木的衣袖,拉他坐下,“坐啊,怎麼,怕我吃了你嗎?還是做了虧心事,心虛呀!”
陳喬木以前也喝醉過,但看林皓然現在的模樣,突然覺得醉漢真討厭。不止要付出巨大的體力去照顧他,還要忍受他的酒後胡言亂語,現在更好,趁着酒勁跟他耍酒瘋呢。
他按了服務鈴,叫侍者送來一大壺開水和解酒藥,等開水降到溫度適宜的時候,不管不顧的讓林皓然喝下去。
“我不跟酒瘋子說話。”
這個理由強大,原本有些掙扎的林皓然都突然乖乖聽話了。不過陳喬木從來沒照顧過人,自然沒有經驗,所以水大半都灑在了林皓然的襯衣上。
陳喬木正把杯子放下,就聽到林皓然說道:“你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突然變奶媽了。”
靠,照顧人還遭埋汰,不但性別變了,更是侮辱了他的好心。還有奶媽,怎麼他腦袋裡想象出來的是斑點奶牛的形象?
陳喬木把杯子重重往矮桌上一跺,“清醒了?那就說吧,你找我來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林皓然低着頭,一手撐在膝蓋上,一手揉着眉心,卻忽然一拳頭砸在陳喬木臉上。
毫無防備的陳喬木自然吃了個大虧。
“你他麼有病啊!”陳喬木吼道。他招誰惹誰了,任誰平白無故就挨一頓揍,心情能好到哪裡去。
林皓然卻根本不接話,又是一拳砸了過來。
這下陳喬木怎麼可能乖乖被揍,剛纔是吃了不備的虧,現在有了防備,林皓然的拳頭就沒那麼容易打到了。
“你他麼有話說話,別動手。”陳喬木緊緊拽着林皓然的手腕,咬牙道。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想揍你。”林皓然道,沒被陳喬木握住的那隻手握成拳又過了來。
“你他麼真有病!”陳喬木恨恨道。他剛纔被人林皓然的一拳打了個不備,後仰在沙發上,林皓然上他下,力氣上本就處於劣勢,偏偏還遇到林皓然這麼不要命的打法,陳喬木只有用盡力氣把林皓然甩開,自己站起來纔有一戰的底氣。
然而跟林皓然不同的是,陳喬木從來沒跟人打過架,從小,他今後要走的路就被規劃好了,就是上學下學也是有保鏢隨行,一般同學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更不可能主動招惹他,陳喬木真還是第一次打架。
林皓然跟陳喬木的情況差不多,但他花心,爭風吃醋的事沒少做,而且在這個上面較量的時候比較庭背景就有些low了,比誰的拳頭硬纔是大道理,所以儘管被陳喬木揍了幾拳,他還是穩佔上風。
然而這場架開始的突然也結束的快,陳喬木是這兩個月幾乎在病牀上躺廢了,林皓然則是因爲喝了太多酒,剛開始情緒上頭,很有力氣,到底還是被酒精影響了,兩人躺在地板上,都氣喘吁吁。
最後還是陳喬木先坐起來,他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臉頰,吐了口血水,看向林皓然,“難怪咱們倆總湊不到一塊去,從小到大你就一直跟我過不去。現在怎麼的,直接瘋了?”
“我是瘋了。”林皓然看向天花板,“也是被你給逼瘋的。”
“我有那麼大本事,早就把你逼瘋了,何必等到現在。”陳喬木的嘴角抽了抽,嘶了一聲,“你個混蛋,下手真狠。”
“不狠,你怎麼知道痛?”林皓然轉頭看向陳喬木。
“我靠,我到底怎麼惹到你了?”陳喬木盤腿而坐,面向林皓然,“我是揍也捱了,總得知道原因吧。”
“你會不知道?”林皓然翻了個白眼,臉上的嘲弄之意很濃。
不會是兩個月沒見,這傢伙到哪個深山老林裡參佛悟道了吧,跟他弄這玄虛。
揍不能白挨,陳喬木一直堅信有些教訓要吃了虧之後才記得住,但現在的情況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林皓然揍。
再回想剛纔電話裡林皓然所說,陳喬木似乎突然開竅了,“跟謝柔有關係?我已經退出了,現在是你和她在一起,你們是好是壞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兩人的感情進度不好遷怒他做什麼,這根本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嘛。爲了湊上來挨一頓揍,他連夏花都沒有送,這不是賤嗎?
不對呀,不是宣佈結成情侶沒幾天嗎?當初他跟謝柔在一起八年都沒有得到她的親口承認呢,既然都這樣了,幹嘛還跟他過不去。
聽陳喬木提起謝柔,林皓然臉上的憤慨怎麼也擋不住,他手上沒勁,卻不妨礙他伸腳踹表示自己的心情。
“說話好嗎?”陳喬木避開,有些着急道。現在又不是在演心有靈犀,喊他來又不說什麼事,彆扭個什麼勁!
“不說我走了,要發瘋,你自己一個人發。”陳喬木說着就撐着地面站起來要走。
林皓然對他的威脅不爲所動,只是直直盯着他。
被那樣的眼神盯着,陳喬木估計自己今晚肯定睡不好了,無奈折返,“就當我發善心,再問你一次,到底怎麼了?”
林皓然看着陳喬木,忽然怒氣沖天的說道:“陳喬木,你憑什麼將自己不要的東西丟給我?!”他砰的一拳砸在地板上。
面對此情此景,陳喬木懵,什麼意思?還是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