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去結婚了,要好的朋友又少了一個。寢室裡就屬夏花最無聊,沒有參加任何社團。她對那些也不感興趣,她的興趣也永遠只有打工賺錢。
學校的澡堂子週末是不開放的,夏花去開水房打了一壺開水準備洗頭髮。
叮鈴鈴。
寢室電話鈴聲響了許久,快到掛斷的時候,頭髮洗到一半的夏花才急忙接了起來。
她的話語還沒落,夏蔓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小花,媽,媽被人逼着還錢,不還錢他們就要砍掉我一隻手,小花,媽求你,求你救救媽媽,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賭了。”
熟悉的保證翻出夏花灰暗的童年裡不願記起的回憶:昏暗的樓梯燈看不見高大的光頭男人的表情,將一把刀砍進她們家的門板上……
這一回憶,再次回神時電話裡就傳來夏蔓痛苦的嘶喊聲。
“我給,我給,你們別傷害她。”她抱着話筒忙道。她以爲只要不打電話不聯繫,她就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恨夏蔓,聽到夏蔓的求救,她還是會第一時間焦急。
怎麼樣,她都還是她媽,世上唯一有血緣的親人。
接電話的換成了一個男人,聲音很低,“知道就好,明天下午三點你把錢打到夏蔓的賬戶上。”
“不行,沒見到我媽安全無恙我是不會把錢打過去的。”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小丫頭,你以爲你在跟誰談條件呢?”低沉的威脅,伴隨着夏蔓更加痛苦的聲音傳來。男人低低的笑着,“放心,我們只求財,畢竟你媽還是我們場子的老主顧,有三分情面。”
夏花的心揪成一團,慌忙妥協,“我,我知道了。大哥,請你讓我跟我媽再講幾句電話。”
電話又交到了夏蔓手裡。
“小花。”
“媽,我會把錢幫你還掉的,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還是一萬吧。我要你親口向我保證,你再賭,我就死。”這是夏花記憶裡夏蔓欠得最多的錢了,雖然難點,她藉藉還是能湊到的。可是她不能無休止的給夏蔓填窟窿,她必須要得到承諾。
“不是一萬,是五十萬。”夏蔓的聲音先是小小的,又大聲爭辯道:“小花,是他們出老千騙我的……”
“五十萬!”夏花提高了聲音,“媽,你…你是想要我的命嗎?你要我到哪裡去籌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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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去要,他不敢不給。”
夏花握着話筒的力道加重,“這就是你的辦法?人家憑什麼給我錢?所以呢,讓我再賣一次是吧?”夏花喊了起來,“夏蔓,你就是個人渣。”
掛掉電話,夏花蹲在地上就哭了。
還帶着泡沫的溼發垂下來,一滴一滴打溼了地面。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陳喬洋不是濫情的人,事實上和夏花在一起之前他還是初哥兒。他今年二十七了,在這個圈子實屬另類。夏花,不是他最愛的女人,卻意外的成了他第一個女人。
第一個,第一次,總會讓人難以忘懷。
納悶夏花真的不要這些東西了,他才發現她的古董手機沒電了。這種型號老舊的手機連充電線都不好配,幸好電池是可拆卸的,一陣兵荒馬亂之後,他才找了個充電器。
剛充滿電,裝上電池開機,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手機顯示是宿舍。
他接了起來。
“你有錢嗎?”夏花劈頭蓋臉的問道。
陳喬木懵了,這時夏花第二個問題又甩了出來。
“有五十萬嗎?”
這次,陳喬木嗯了一聲。
“見個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