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麒嘴角抽了抽,墨雲寶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兒子,他自然不捨得真打,只是這小子越來越皮,大概是覺得自己有個老爹做依靠,腰桿也挺得筆直,各種的淘氣令他很無奈。
玄天麒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墨雲寶給氣白了頭髮,瞧瞧他那靈活如泥鰍般狡猾的身形,另他非常的無可奈何。
當然,薑還是老的辣,墨雲寶即使躲進桌子底下,也躲不過玄天麒的魔爪,他就擡手那麼一抓,輕鬆的將墨雲寶給揪了出來。
被逮到的墨雲寶不敢再反抗,只能用一雙可憐兮兮又楚楚可憐的雙眸看着玄天麒。
墨青甯擔心玄天麒下不去手,在一旁咳嗽了一聲,表示適當的教育一下調皮的孩子沒什麼的,她從小友不是沒被她老爸打過屁股。況且,玄天麒看上去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還是不要那麼優柔寡斷。
於是在墨青甯面無表情的監督下,嚴子陌目瞪口呆的同情下,墨雲寶被玄天麒狠狠的打了十下手心,玄天麒自然不會拿自己的手打,而是用戒尺,爲墨雲寶量身定製的“家法”。
房間裡迴響着墨雲寶抽泣聲,卻聽墨青甯涼颼颼的說:“小寶,下次還會偷偷摸摸翻牆出府去花街偷酒喝嗎?”
墨雲寶吸了吸鼻涕,哽咽道:“不敢了孃親!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墨青甯這纔拿起墨雲寶被戒尺打得紅紅的手心看一眼,嘴角不由抽了抽,虧墨雲寶叫得如此悽慘悲傷,實際上玄天麒打人的力度把握的非常的好,這父子演戲真是絕了。
用嘴在墨雲寶手心裡吹了一口氣,墨青甯問:“還疼嗎?”
墨雲寶吸吸鼻子,用力的點點頭,幽怨的看了眼玄天麒,然後撲進墨雲寶的壞裡尋求安慰。
墨青甯嘆息一口氣,摸了摸墨雲寶的腦袋示意玄天麒和嚴子陌都出去,她有話要單獨跟墨雲寶談。
等到玄天麒退了出去,墨青甯纔開口問:“你師叔離開前沒有來找過你說什麼嗎?”
墨雲寶沒想到墨青甯是詢問這件事,不由擡起頭看向墨青甯,思索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就那天晚上我本來是要找師叔玩,落在師叔屋頂時看到一個奇怪的男人在跟師叔聊天,後來我又好奇那個人的身份,便追了過去……沒想到被那人發現甩了我一道,我左右找不到人,就只好興致卻卻的回王府……之後就再沒見過師叔,孃親,師叔會去哪裡?他如果有師祖的下落爲什麼不告訴我們?他知道我們一直很擔心師祖的安危的!”
墨青甯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就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按照木染生的性格,如果是知道師父木雲海的下落,不該是第一個通知她的嗎?不管她現在是麒王妃,她永遠是木雲海的徒弟。
難道是有人綁架了木染生,留下“有事離開,勿念”六個大字?可這似乎有解釋不通的地方,那天墨雲寶看到的奇怪的男人到底是誰?他找木染生有什麼企圖?木染生是不是跟着那個人走了?
思及此,墨青甯詳細的詢問墨雲寶出現在木染生房間裡的神秘男子的穿着,得出結果後,墨青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個男人居然是南疆國的人!聽玄天麒的意思,南疆國蠢蠢欲動,似乎要與東夷國聯盟侵略大楚。
墨青甯:難道師父很有可能在南疆國?!那就糟糕了!
墨雲寶見墨青甯一臉的凝重,好似知道木染生被誰帶走,他也皺了皺眉頭,拉了拉墨青甯的衣袖問:“孃親,你是不是知道師叔被誰給帶走了?”
墨青甯回神恢復正色道:“沒事,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你爹好好教你一些武功防身,這次你可不能想着偷懶矇混過關,若你有天你被人挾持綁架或者欺負,就別在我面前哭鼻子!”
墨雲寶一臉的委屈,他是個不服輸的人,拍拍胸膛笑道:“怎麼會哭鼻子,孃親,你也太小看我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好不好,我可是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果有人欺負我,打不過我還可以下毒,還可以做個小人。”說着露出一個自以爲很聰明的微笑。
墨青甯扶額,算了,她對兒子的教育問題無能爲力,趁墨雲寶這兩天還沒去驪山學院報道,還是快點交給玄天麒處理。
下午,玄天麒坐在院子裡的一棵樹蔭下,手裡端着一杯涼茶,擡頭看向站在院子裡曬着太陽,手裡拿着一截竹條練劍練得汗流浹背的墨雲寶。
墨雲寶很聰明,自從墨青甯與他單獨聊了一會天,探討一下人生後,墨雲寶就沒再糾結早上被揍這件事情,他很聽話的跟着他練劍。
玄天麒只是練了一遍,墨雲寶按部就班練得格外賣力,玄天麒擡頭看了會頭頂的太陽,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他便招呼墨雲寶休息一下。
墨雲寶氣喘吁吁的坐在玄天麒面前,接過玄天麒手裡的冷茶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放下杯子,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他懶懶的趴在玄天麒面前,出差沒吐出舌頭散熱了。
見墨雲寶只是沉默,沒有半點要抱怨的意思,玄天麒挑挑眉,爲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這才裝作無意的問:“小寶,可不可以跟爹爹說說你師祖的事情?”
墨雲寶擡眼瞄了玄天麒一眼,見玄天麒面色正常,只是普通的詢問,也沒太放在心上。
墨雲寶緩緩坐直身子,一手指着腦袋,目光看向天空的浮雲,像是陷入某種回憶。
墨雲寶:“師祖很帥的,說起來我已經有半年沒見到他老人家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定期修理一下鬍子,唉!師祖很懶的,他如果不剃鬍渣,看上去很深沉,如果修理掉鬍子,就像天上下凡的仙人,無慾無求,超脫世俗,總是令人望塵莫及。”
玄天麒抽了抽嘴角,忍住要掐墨雲寶脖子的衝動繼續裝作若無其事,“你倒是說說,你孃親跟你師祖關係是不是很好?”
墨雲寶看向玄天麒,很認真的點點頭,“是啊,是師祖對孃親很好,有次孃親着涼發燒了,師祖守在孃親牀前一天一夜,幫孃親用冰水降溫,連飯都不顧上吃……”
聽到這裡,玄天麒的手指漸漸握緊成拳,他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甯兒只是生病,那個男人是她師父,關心她也是正常。
墨雲寶似絲毫沒有看到玄天麒的異常,繼續說道:“還有一次,我記得我偷偷去後山玩,一不小心躺在草叢裡睡着了,爹爹你大概不知道,那種野草很長的,有一米多高,我一個小孩子躺在草叢裡很難被人發現……”
墨雲寶:“後來我迷迷糊糊之際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說話,便醒了過來,就聽到師叔在斥責師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爲了我孃親跑去山裡採藥,從懸崖上掉了下去,好在師祖身子骨康健,師叔又及時救了他,還問師祖爲什麼那麼拼命,是不是對我孃親有意思。”
玄天麒的手背青筋全現,見墨雲寶故意卡篇,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墨雲寶吐吐舌頭,表示自己會說這些完全是實話實說,爹爹會惱羞成怒,是在嫉妒,嫉妒。
玄天麒見墨雲寶好一會也不說下去,只好催促問,“那你師祖怎麼回答的?”
墨雲寶:“師祖說了句很深遠的話,讓我想想啊……好像說了句人生有期,卻嘆緣淺之類的話……”
玄天麒的眸光閃了閃,原本因憤怒而緊握的拳頭漸漸舒展開來,重複一遍:“人生有期,卻嘆緣淺?”
之後玄天麒有詢問墨雲寶一些墨青甯以前的事情,墨雲寶的也是從三四歲開始記事,很多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說了一些瑣事。
末了,墨雲寶雙手托腮盯着玄天麒問:“爹爹,我記得的就那麼多了,你怎麼不去問孃親?”
玄天麒乾咳一聲,這話他能問墨青甯就不會問墨雲寶了,他的確想知道墨青甯所有的過往,可墨青甯說過,她腦子進水了,只能記得大難不死懷了墨雲寶之後的事情,可這些往事他不敢向墨青甯問及,怕觸動她的傷心處。
他更害怕自己沒有出現在墨青甯生命裡之前,她有喜歡的男子,看起來木染生和木雲海對她都很好,他總是沒來由的吃醋,心裡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吃過晚飯,玄天麒又監督墨雲寶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後,這才讓墨雲寶上牀休息,他則日有所思的朝房間裡走去。才走到門口就聽到房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玄天麒已經猜到墨青甯此刻在沐浴,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擡手推開房門……
墨青甯洗澡的動作隨着房門的一開一合動作,雖然隔着一扇屏風,墨青甯還是從來人的身形和腳步聲中判斷來人正她的夫君玄天麒。
墨青甯繼續洗着澡,懶洋洋的問道:“墨雲寶今天還算聽話吧,明天就是入學考試了,明明是那小子考試,我卻比他還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