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不做聲兒,過了半響才道:“你一個人溜出來,朝堂上怎麼辦?不怕惹得皇帝震怒?”
白墨卿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悅兒不用替我擔心,我讓白二易容成我的模樣,替我領賞便是。”
程悅:“……”當你的下屬也不容易啊!心下的氣發泄出來,到底是舒坦多了,此時白墨卿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足矣。
她咳了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野香呢?”
白墨卿把玩着她的手指,“你醒來之前沒多久,我讓野香在外面候着呢。”其實他早就來了,只是看她睡得香甜,不忍心將她喊醒,雖他私心裡是打算將她吻醒的,但到底沒捨得。
程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見已經有些暗了,便道:“我該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宮裡去吧,總不可能晚上的宮宴還要白二替你。”
白墨卿沒說話,過了片刻才道:“悅兒,五年之約早就到了,你的回答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程悅。
程悅臉有些紅,有些燙,她既然會在望江樓等他,會允許他親自己,自然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白墨卿和她皆心知肚明,可他偏生要自己親口說出來,程悅垂下頭來,剛想開口,便被白墨卿用手捏住了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擡起頭來,正好對上他灼熱的目光,“悅兒,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程悅的臉騰地一下子漲得通紅,她忍不住咬了咬脣,對上白墨卿的雙眸,堅定道:“我自然是願意的,我程悅只跟着自己的心走,現在還有以後,白墨卿你都會在我的心裡。”頓了下,她惱羞成怒,咬牙切齒道:“你,你還不快放開我!”
白墨卿嘴角漾開一絲滿足的笑意,鬆開了她的下巴,收緊手臂,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纔好,“你叫我怎麼捨得將你放開。”
程悅嘴角忍不住一絲帶着甜蜜的笑意,半響後,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他還抱着自己不鬆手,程悅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白墨卿,我得回府了,你給我鬆開,聽到沒?”
白墨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臉上現出懊惱的神色,最終還是鬆開了她。
程悅剛站起身,白墨卿便也站了起來,她這才發現,白墨卿已比自己高了一個頭有餘,她忍不住道:“長這麼高做什麼?”
白墨卿將這話聽了進去,認真的想了會兒,才一本正經道:“可以將你抱起來親。”
程悅臉爆紅:“……”她就不該問這個臭流氓。她起身剛要往外走,便被白墨卿拉住了,“你臉上的妝沒了,重新弄一下吧。”
程悅愣了下,繼而懷疑的瞥了他一眼,她往臉上塗的東西雖會使皮膚呈現不健康的蒼白,但也是滋養肌膚的,除卻人爲的將之抹掉,一般來說不會掉,但白墨卿卻說她臉上的妝沒了,定是這傢伙在她睡着時做下的又一樁好事!
她到桌邊坐下,將荷包中的圓盒給取了出來,
剛想打開往臉上塗,圓盒便被白墨卿拿了過去,他打開看了眼,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我幫你塗。”
程悅點頭,反正她就算不同意也沒用,不如乖乖的讓他幫自己塗好,自己也好早些回府。
白墨卿給她細細抹好後,才道:“我聽說將軍府的嫡姑娘要嫁給齊侯府的嫡長子,這事你可聽說了?”
程悅將圓盒拿回來重新放進自己的荷包裡,漫不經心道:“嗯,是有這事,不過將軍府的嫡姑娘可不止一個,你還不快回宮去!”說罷,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墨卿沒再說什麼,心下卻已有了自己的打算。等程悅出了雅間,他才慢慢走了出去,臉上已易了容,別人瞧着只是一個身材修長,面容普通的青年罷了。
程悅回竹清院的時候,野雲走過來恭敬道:“姑娘,將軍和二少爺回來了,方纔有婆子來傳話,說晚上姑娘需跟將軍他們一塊兒進宮去參加宮宴,讓姑娘準備好了便去正廳。”
程悅一聽這話立馬就蹙起眉來,想了想才道:“你去正廳一趟,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野雲點了點頭,過得片刻便回來了,和她一道回來的還有程馨,程馨此時已是盛裝打扮,她來的時候程悅已脫了衣服躺在牀上,脣上沒有一絲血色,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程馨一瞧臉色便沉了下來,擔憂道:“六妹妹,怎麼病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麼?”
程悅有氣無力道:“三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渾身就失了力氣,暈倒在了地上,好在野香發現得及時,這纔將我扶到牀上躺下。我今晚怕是去不成宮裡了,我也只小時候去過一次皇宮,三姐你去了後,回來可一定要告訴我皇宮裡有什麼好玩的。”
程馨用力的點了點頭,認真道:“六妹放心,等姐姐回來便講給你聽,只是你這樣,可找大夫來看過了?”
程悅搖了搖頭,苦笑道:“三姐,我就是個大夫,哪裡會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病,按理說我身體沒有大礙,可就是不知道爲何會一天比一天累。”
程馨心下高興得要命,她過來就是想看看程悅究竟病成什麼樣兒了,程悅去不了宮宴最好,省得搶自己的風頭,不過憑她現下的模樣,去了也是白搭,面上卻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六妹,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程悅這頭還沒來得急點,只聽屋外的野雲尖叫一聲,隨即呵斥道:“你是誰?進我們姑娘的院子作甚?那是姑娘的閨房,你不能進去,你給我站住。”
程悅眉心跳了跳,心下立時有了不好的預感,衝野香使了個眼色,野香會意,忙將帷帳放了下來,程馨則用團扇掩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心下卻疑惑,究竟是何人敢擅闖將軍府?
野香將帷帳放下後,不敢耽擱忙走了出去,見着來人後忙道:“野雲,退下,他是姑娘的師叔,不得無禮。”
野雲
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繼而恭敬的退了下去。
野香攔住葉歡,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強自鎮定道:“姑娘已經睡了,可否請您明日再來?”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一個不高興,便給自己下毒。
葉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野香果斷閉嘴,乖乖的讓了開來,姑娘,您別怪奴婢不爭氣,奴婢是真的盡心盡力了。
葉歡大步走到裡間,看也沒看立在一旁的程馨,看着面前放下的帷帳,皺着眉道:“程悅,你給我起來,我有事問你。”
程馨被團扇遮掩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這,這容貌俊美、長身玉立的少年究竟是誰?他和程悅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心下嫉妒得要命,怎麼好男人盡被程悅給佔了。不過她畢竟不在像小時候那般莽撞,縱使心下再嫉妒面上還是遮掩得極好。
且如果她命人將今日這事宣揚出去,那程悅的閨名不就全毀了,到時候她倒要看看誰敢娶她,更別提嫁給齊侯府的嫡長子了!
帷帳內,程悅抓了抓頭髮,認命的開始穿衣服,這葉歡,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時候來,真夠糟心的,只希望他別搗亂纔好。
程馨咳了一聲,隨即柔聲道:“敢問這位公子是誰?這是我六妹的閨房,還請這位公子先出去。”
葉歡看了她一眼,竟開口問道:“莫非你就是程悅的三姐程馨?”
程馨臉上一紅,嬌聲道:“是。”
葉歡突然就笑了下,很輕,這笑聲落在程悅和野香耳中,兩人不由得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腦中警鈴大作,這是葉歡要幹壞事的前奏。
只有程馨臉騰的一下漲得通紅,心下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人既知道自己的名字,又對自己笑,是不是對自己生了別的心思?可相較於齊侯府來說,他的家世若是比不上,那她還是會選擇齊侯府的長子。
葉歡走近一步,“我是你六妹的師叔,我叫葉歡,三姑娘可要記住了。”
程馨見那俊臉就在眼前,激動得心砰砰直跳,心下高興得要命,他果然對我生了別的心思,面上卻還是嬌羞道:“原來是六妹的師叔,那進六妹的閨房倒也無甚大礙。”
這時,程悅掀開帷帳,瞥了眼程馨,心想葉歡這毒已下完,就是不知給程馨下的到底什麼毒,可千萬別毒死人才好,她穿鞋下牀,恭敬道:“師叔,您今日來找我有何事?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些歇息。”
葉歡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丫頭在裝病,他眯了眯眼,嚴肅道:“身體不好也不派人來回春堂找我,簡直是胡鬧,好在我今日過來了,給我坐到外面去,我替你瞧瞧。”
程悅:“……”她方纔一看到他眯眼的動作就知道他今日是不準備放過自己了,還有叫你一聲師叔是給你面子,不過就比我大兩歲,你還真擺起師叔的譜來了,不過程馨就站在這裡,她只能不甘不願的出了裡間,到外面的桌旁坐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