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音兒真是會說話。。”水棲寒見她這個表情,自然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不過他只是無所謂地笑笑,卻沒去問。
正在這時,小二將他們點的菜端了上來。
一共十道,什麼熊掌啊,什麼魚翅啊,什麼海蔘啊……聞人璃音有些汗顏地看着面前這些五顏六色的菜,果然是什麼貴上什麼……
水棲寒對着小二點點頭,示意他下去,又給了他一錠銀子。
小二捧着銀子高高興興地下去了,臨走時還不忘祝他倆吃得愉快。
聞人璃音見小二離開了,目光轉向了桌上的菜,拿起筷子夾起一口放進嘴裡,細細嚼着,味道的確不怎麼樣,再吃了一口,一股熟悉的氣味隱隱透了出來,聞人璃音輕輕放下筷子,臉色變得嚴肅。
水棲寒見此,也夾起一筷子菜,放在嘴裡細細品嚐着,卻沒覺得有什麼特別,有些疑惑地看着聞人璃音。
“音兒,是不是吃出什麼不對的了?”水棲寒看着她眼神的表情,有些擔心。
“嗯。”聞人璃音點點頭,微眯的眼裡透露出危險的光芒,果然如她所料那般,這菜裡,果然放了它!
水棲寒皺了皺眉,突然輕笑出聲,紫眸裡泛出邪氣,直直地看着懷裡嚴肅的人兒,調笑道:“音兒怕了?”
聞人璃音一愣,見自家妖孽這模樣,不由得失笑,挑眉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水棲寒靠近了聞人璃音,紫眸裡全是邪氣,壞心地在她脖梗處輕咬一口,細細舔舐着,曖昧道:“只有在這種時候,我的音兒纔會真正怕了。”
聞人璃音咬脣忍住就要出口的呻吟,嬌氣地瞪着他,是啦,他說的沒錯,她只有現在纔會真正的害怕,怕這死男人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要了她!
水棲寒低聲笑着,滿意地欣賞着她這又羞又氣的模樣,心裡很自豪。
聞人璃音大眼一眯,小手爬上他的腰,狠狠一擰,果然看到某男變了臉色,得意地笑了起來。
“璃音。”
“寒。”
封殘跟在黑衣身後走進了賜食府,一眼就看見了正在親熱的兩人,雙雙都感到無奈。
封殘在水棲寒對面坐下,看了眼一桌子菜,再看了眼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戲謔道:“我說,你們點了那麼多菜不吃,反倒是親熱起來了,算個什麼事兒啊?”
黑衣眼裡閃過笑意,看了封殘一眼。
封殘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水棲寒見他們倆的互動,也猜出了這兩天兩人的感情又好了點,當下嗤笑道:“你是在羨慕。”
“我用羨慕你?我自己就沒……”封殘挑眉笑道,卻在見到聞人璃音戲謔的眼神時,反應了過來,恨恨地瞪了水棲寒一眼,閉了嘴。
黑衣也瞪了封殘一眼,後者臉色更黑。
聞人璃音咳了咳,好笑地看着兩人道:“幾天不見,黑衣啊,你就把人大冰塊給融了?”這封殘以前多冷漠啊,瞧瞧現在……
“璃音!”黑衣瞪了她一眼,可以預想她在黑紗之後的臉有多紅。
封殘看不過去了,瞪了聞人璃音一眼,冷冷道:“得了,吃飯吧,別老欺負她。”
水棲寒和聞人璃音相視一笑,看向兩人的眼光曖昧到不行,讓兩人都紅了臉低下頭去。
封殘輕咳兩聲,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就想放進嘴裡。
聞人璃音見此,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慵懶道:“你如果想毀了自己一輩子,就吃吧。”
封殘手中的筷子一頓,將菜放回盤子,眯眼問道:“這菜有什麼問題?”
水棲寒聞言也蹙了蹙眉,眼裡露出擔憂:“音兒剛剛也吃了。”
“咳咳,我又不怕這個。”聞人璃音訕笑兩聲,摸了摸鼻子,眼神瞟向四方,二十一世紀的她的確不怕……
水棲寒一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有問題,臉上慢慢浮現冷意,紫眸裡沒了笑意,聲音淡淡的,卻讓人無法忽視裡面的不悅。
“菜裡到底有什麼問題?”
聞人璃音感覺到他生氣了,無辜地眨眨眼,對着他皺了皺鼻子道:“都說了我沒事嘛,生什麼氣嘛。”
話落,幫水棲寒扯出一抹笑臉,那行爲,要多幼稚有多幼稚,卻還真把水棲寒給逗笑了。
“好了,說吧,到底是什麼?”水棲寒無奈地拉下她的手,溫柔地笑着問。
“璃音,你就說吧。”黑衣皺了皺眉,看着聞人璃音道。
聞人璃音想了想,小臉糾結了下,向是理清了思路,輕鬆地笑了笑,靠在水棲寒身上緩緩開口。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花?”
“嗯?”
“它很美,全株粉綠色,葉子是橢圓的,抱莖而生,夏天開花,開得很是鮮豔妖嬈,有紅的、紫的、白的……每當它成片開放的時候,美得震撼人心。”
聞人璃音回憶着它盛開時的場景,大眼裡泛起笑意,是它們陪她長大的,它們的美她最清楚,而它們的危險性,也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笑意褪去,臉上一片冰冷,接着道。
“花是美的,但它結出的果子卻是時間最邪惡的存在,它能讓人上癮,讓人們再也離不開它,它慢慢銷蝕着人的神經,身體,知道那個人死亡。”
“罌粟?”水棲寒聞言,突然想到什麼,挑眉問道。
“嗯?在這兒也叫罌粟花麼?”聞人璃音有些訝異,早知道她就不那麼廢話了。
黑衣不知道什麼是罌粟花,有些不解地看向聞人璃音。
封殘見此,淡淡開口解釋道:“罌粟花是鳳臨國的特產,用於麻醉。”
“麻醉?那它就是好的咯?”黑衣皺眉問道。
“嗯?你們只知道它的醫用價值?”聞人璃音挑眉問道,看了看水棲寒,見他點頭,有些無語。
“大量服用罌粟,會讓人上癮,要是不繼續服用,就會渾身難受,像無數蟲子在咬你,但服用太多,結局就是死。”
“罌粟產量很少,我們沒聽說過有人有能力大量服用,它只在鳳臨國皇室流傳,作爲上好的藥材。”
水棲寒淡淡道,若音兒今天不說,他可以一直都不會知道。
“既然它這麼稀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小小的餐館之中,供那麼多人食用?”黑衣再次開口問道。
“呵,我們該先想想,賜食府爲什麼會開在風棲樓對面?”水棲寒突然開口,眼裡閃過冷意,有些明白這賜食府主人的用意。
“什麼意思?”封殘冷冷地看着水棲寒,有些摸不清頭腦。
聞人璃音與水棲寒對視一眼,明白了他的用意,眼裡閃過讚賞。
“璃音,別打啞謎。”黑衣眉頭皺得更深,她可沒那兩人那麼聰明,一下子就猜得出。
“急什麼。”聞人璃音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慵懶道:“在賜食府以前,這些王公貴族都在哪吃飯啊?”
“風棲樓。”封殘想了想道。
“這就對了,天都誰不知道風棲樓是弒霄殿的,賜食府那麼囂張地開在風棲樓對面,這不是擺明了是在向弒霄殿挑釁?”
聞人璃音慢慢分析道,水棲寒見她嘴幹了,將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幫她繼續解釋。
“既然有人那麼大膽敢挑釁弒霄殿,那自然會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風棲樓大量的客人會忍不住好奇來賜食府看看。”
封殘一聽,瞬間明白了,接着道:“這樣賜食府就有了客源,他們用罌粟爲配料做菜,讓吃過的人再也吃不下別家的菜,這樣就有了穩定的客源。”
“那這賜食府的老闆究竟想幹什麼?”黑衣也聽明白了,“難道只是爲了賺錢?”
“賺錢?有本事弄來那麼多罌粟的人還會缺這點小錢?”水棲寒諷刺一笑,眼裡閃過冷意。
“黑衣,你想想,這罌粟是鳳臨國的特產,卻大量在鈺魂出現,這又是爲了什麼?”聞人璃音笑了笑,懶懶道。
“這……”黑衣皺眉,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他們了。
“爲了等有一天讓人發現這家店裡有鳳臨國的特產,並用其‘特殊’的功效吸引大量客源,這樣這些食客們知道自己中了這種慢性毒藥,一定會極端憤怒。”封殘爲黑衣解釋,撫了撫她皺起的眉頭。
“食客們憤怒,對他有什麼好處?”黑衣繼續問。
聞人璃音也沒覺得不耐煩,笑了笑,示意她看向四周。
“以前風棲樓的食客,可都是達官貴族,那麼來這賜食府的,就自然不會是凡人,他們每一個都手握大權,一旦他們知道自己被害了,就會將矛頭直指鳳臨國,再由他們聯名上書,那便會將真個朝廷都帶動,鈺魂跟鳳臨國便不會如現在一般和睦。”
“然後……”聞人璃音邪肆一笑。
黑衣跟着問,眼裡全是好奇,似在聽一個有趣的故事:“然後怎麼樣?”
“然後……”聞人璃音翻了個白眼,突然笑道:“然後我也不知道了,哈哈。”
聞人璃音看着黑衣跟封殘紛紛黑了臉,笑倒在水棲寒懷裡。
水棲寒無奈地看着玩心很大的小女人,對着封殘淡淡道:“最近你去查那股跟弒霄殿作對的勢力,有什麼結果?”
“那股勢力,有一部分來自朝廷。”封殘恢復了那張冷冰冰的臉,看着水棲寒淡淡到。
“是誰?”水棲寒挑眉看着他,示意他不要說話說一半。
“當朝右相——聞人雷。”封殘看了笑得開懷的聞人璃音一眼,緩緩道。
“唉?”聞人璃音止住了笑,有些詫異聽到這樣的結果:“那老傢伙有那麼大本事?”
“咳咳,音兒,他是你爹。”水棲寒好笑地看着她,但自己也沒把聞人雷放在眼裡。
聞人璃音白了他一眼,裝什麼裝,再裝你也不會是孝子。
“封殘,繼續說下去。”
“嗯。”封殘點點頭,繼續道:“這家賜食府和不遠處那家布坊都是聞人雷在背後操控的。”
“不虧是右相嘛,還有點本事,也是,能在天都這麼輕易地開店,它背後怎麼會沒後臺呢?”聞人璃音點點頭,表示接受他的說法。
“那他是鳳臨國的人?那他爲什麼要挑起自己國家跟鈺魂的不和?”黑衣想了想,問道。
“誰說他是鳳臨國的人了?”聞人璃音挑眉道:“有罌粟的可不一定只有鳳臨國,許是聞人雷這一股勢力找到了罌粟的另一種用法,然後另外找了塊地方種了呢?”
“也是,璃音,他是你爹,你爲什麼會這麼淡定?”黑衣問出了一直來都想問的疑問。
“我聞人璃音可沒打算讓他當我爹,讓他當我爹,還不如讓那皇帝當,好玩多了。”聞人璃音撇撇嘴道。
黑衣嘴角一抽,很是無語。
“殘,繼續查下去。”水棲寒將聞人璃音摟緊了些,淡淡吩咐道。
“貌似你弒霄殿的沐組不比我幻閣差啊?”封殘站了起來,雙手交疊着看着水棲寒。
“我覺得沐組差很遠,所以還是得麻煩你。”水棲寒的臉皮多厚,說起謊話是臉不紅氣不喘,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封殘。
封殘眼睛狠狠一眯,拉起黑衣就走,他都這麼說了,還要他怎麼回?只得認命了,等過段時間事情解決了,他一定要帶着黑衣走得遠遠的!
“璃音,我們先走了!”黑衣被拽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對聞人璃音告別。
聞人璃音笑着賞了她個飛吻,讓水棲寒很是不悅,拉下她的小手,瞪着她。
聞人璃音看見某男又開始吃醋,有些無語,輕咳兩聲,試圖轉移話題:“我說寒哪,你爲什麼不讓沐組出動?”
水棲寒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配合道:“那股勢力不是單單隻針對朝廷,他們還盯上了弒霄殿。”
“嗯?”聞人璃音不解。
“音兒覺得賜食府開在風棲樓對面,真的只是爲了讓這些達官貴人中毒然後上表朝廷?”水棲寒淡淡道:“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聞人璃音點點頭,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看着水棲寒道:“你把沐組安排進賜食府和宰相府?”
“音兒真是聰明。”水棲寒讚賞地笑笑,眼裡閃過算計:“我也該每天都去上朝了,不然那老頭得跳腳。”
“哎呀,王爺,你好孝順哦,那麼爲父親着想。”聞人璃音作佩服狀,大眼裡寫滿了“我很崇拜你”。
“鬼靈精!”水棲寒捏了捏她的臉,勾脣問道:“音兒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什麼?”聞人璃音沒反應過來,什麼那麼清楚。
“罌粟,你只用嘗便嚐了出來。”水棲寒挑眉看着她,笑得慵懶,但她知道,他是不會同意她不說的。
“也沒什麼啦,來折天大陸以前,我待在我那個殺手組織裡,住的地方的門口就是一大片罌粟花海,沒事兒了就摘倆吃吃唄。”
聞人璃音撇撇嘴,無所謂道,打算就這麼忽悠過去。
“爲什麼它對你沒影響?”水棲寒不打算放過她,笑得愈發妖嬈,眼底泛起冷意:“音兒,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咳咳。”聞人璃音尷尬地輕咳兩聲,看着他認真的雙眸,慢慢收起了笑,換上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懶懶地靠在水棲寒懷裡,輕聲道:“以前我們組織的老大,讓我們吃一個月的罌粟果,然後將我們關在一個房子裡,不再供應罌粟,然後我們毒癮犯了,能適應的便活下去,適應不了的,就只有死。”
“然後我很幸運地成爲唯一的倖存者。”聞人璃音笑得有些嘲諷:“之後那組織的老大很開心,讓我以罌粟爲食,開始我還會犯毒癮,但給我忍過去了,漸漸的,它就對我沒有影響了,你說明明是劇毒,我吃了那麼多年怎麼就一點兒事兒沒有呢?硬是讓我活到滅了他們的那一天。”
眼裡閃過嗜血,她血洗組織的那一幕又浮現在了腦海裡,欺負她?那就得付出血的代價。
“啊!”突然手腕一痛,聞人璃音驚呼出聲,看着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大手,有些委屈地看着眼裡溢滿殺意的水棲寒,見他寒着張臉,明白他是在心疼自己,心下感動。
“音兒對不起!”水棲寒聽到她的驚呼,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大,看着她泛紅的手腕,心裡一陣自責。
聞人璃音見不得他皺眉,故意作出一副很可憐的模樣:“寒,我疼。”
“我給揉揉。”水棲寒心疼地看着可憐兮兮的她,溫柔地給她揉着手臂上發紅的地方。
“寒,已經過去了,人家現在有你了嘛。”聞人璃音趁機撒嬌,笑得甜甜的。
“好,音兒,以後有我保護你。”水棲寒知道她不想自己擔心,溫柔地笑道,但心裡依舊爲她當年所承受的感到心疼。
“傻瓜。”聞人璃音將腦袋靠在他懷裡,看着桌上的菜,舉起筷子就想夾來吃,卻被水棲寒擋下了。
“寒?我現在有神力護體,不怕罌粟的。”聞人璃音很餓了,根本就不在意菜裡有什麼,見水棲寒攔着自己,便向他解釋。
“我不會再讓你吃這些東西。”水棲寒冷冷地看了桌上的食物一眼,輕輕揮手,將它們全部化爲灰燼。
聞人璃音愣愣地看着他,胸前溢滿了暖流,水棲寒也在這時轉過了頭,溫柔地看着她。
“寒,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啦……”聞人璃音受不了他的溫柔,她怕自己會哭出來,乾脆將腦袋埋進他懷裡,喃喃道。
“傻丫頭,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聲音輕輕的,卻滿滿的都是深情,水棲寒擡起了聞人璃音的腦袋,笑了笑,在桌子上放下一錠銀子,對着她神秘一笑。
聞人璃音一愣,忽然明白了什麼,對着水棲寒眨眨眼,同樣笑得神秘。
下一刻,便見水棲寒摟着聞人璃音起身出走出了賜食府,那小二見兩個大貴人走了,便打算收拾桌子,卻見桌子上除了一錠銀子什麼都沒有,驚訝地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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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呆回來了,暈車的感覺真是……非常的不爽!晚點會加更,補償下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