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放開舅舅的手。”
韓珂白了少年一眼,很不甘心地“哦”了一聲,鬆開了他修長的手指。
少年伸手推掉了背上的書架,剛剛站直了身子,忙又蹲下,將女童抱了起來,擔憂地問道:“傷到哪兒沒有?”
“沒有,一點都沒傷到,瑤兒好得很。”韓珂心中一陣溫暖,原以爲弈凡是爲了那幅畫而喝斥她,現在想來,方纔他只是急於保護她,防止她被書架壓傷吧?
弈凡將她的身子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撒謊之後,這才抽回了自己的右手,悄然放在了身後。
“舅舅,你的右手……怎麼了?”
韓珂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弈凡的躲躲閃閃,衝到他背後,揪出他的右臂來。
少年的右臂上有明顯的血痕,顯然是方纔書架**的瞬間爲了保護她而擦傷的。韓珂心痛地皺了皺眉:“疼嗎?”
“不疼。”
怪罪一個孩子,這不是弈凡的行事風格,自然強忍了疼痛,儘管眼前這丫頭的小手此時還很不安分的揉捏着他手臂上的傷口。
讓你說不疼!
韓珂暗地裡又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道!她是從事警署工作的,近身搏鬥是必備功課,自然也清楚按住傷口的什麼位置可以刺激到他的神經……
弈凡終是忍不住悶哼一聲,眉頭擰成一團,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他指了指牆壁上的那副洛陽牡丹圖,轉移話題:“瑤兒,你以後不要輕易碰這幅圖。那是對付壞人用的機關,舅舅怕你傷着。”
說到那幅圖,韓珂暫時放棄了與他理論傷口疼不疼的問題,上前一步,指着圖上的文字問道:“舅舅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舅舅不懂。這幅圖是身在司幽國的朋友送來的禮物。”弈凡倒是沒有在意過那副洛陽牡丹,論畫工,那並非一流的作品,只是那嵌在圖案邊上的一行字別具匠心,簡潔的很。
“怎麼?瑤兒很喜歡這幅畫嗎?若是喜歡,等舅舅找新的畫卷替上,將這幅畫送給你就是!”
韓珂連連搖頭,畫對她來說不重要,她只是想知道這幅畫的作者是誰而已。
“舅舅可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
弈凡微微一皺眉,隨即便道:“這畫是舅舅幾日前纔得到的。你犯事被父皇下令杖打那日,聽說司幽國都城出了個雲狄公子,畫得一手好畫,更重要的是,他給每幅畫都有配字,用的不兩國的文字,有心事的人就會找他畫畫寫字,掛出來,旁人是看不懂的。”
雲狄公子……
韓珂將這個名字默唸了一遍,忍不住輕笑:“舅舅騙人,這畫分明出自女子之手!”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弈凡抿嘴一笑,並沒有打算隱瞞,“舅舅也猜這作畫的是個女子,並且還是個才女,不過這配字倒是出自他人,傳言是雲狄公子的主子……”說起雲狄公子的時候,弈凡的臉上帶着深不可測的笑意。
雲狄?歐陽雲?這是巧合嗎?如果說,那一晚暗殺中,韓珂沒有死,而是穿越到了七歲初瑤郡主身上,那麼她的歐陽也很有可能也穿越了。韓珂與初瑤郡主,歐陽雲與雲狄公子……韓珂總覺得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舅舅,你說這配字出自他人之手?那你見過那人嗎?他年歲幾何?”韓珂心裡頭有好多疑問,也甚是糾結,好像現在的自己無法去面對前世的愛人……
“舅舅又不是神仙,哪能去打聽那些事情,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關於雲狄公子,弈凡似乎不願多說,他對着門外招了招手,月彤便端着一碗疑似百合蓮子粥的東西進來。
“你先下去。”弈凡從月彤手中接過粥碗,對她吩咐道,“去皇后娘娘那兒知會一聲,就說本王要帶初瑤郡主出宮散散心,明日就回去。”
“瑤兒過來,舅舅餵你。”弈凡說着,將粥碗遞到韓珂嘴邊,一小勺一小勺地,小心翼翼地喂着,那動作落在旁人眼裡,簡直溫柔得要死。
女童的嘴角忍不住洋溢出幸福的味道。